第13章 茶香第章 梅香第章 女人香。
“阿武去了山南，圣驾在那儿。”
秦恪没头没脑地说道。
沈清羽后知后觉秦恪这是在回答自己最开始的问题，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那殿下身边没有留人吗？总觉得这次围猎很危险。”
茶，又被续了一杯推过来。
“不留人，才能让他们有所行动，若侍卫众多，他们岂不是投鼠忌器？”秦恪屈指在石桌上敲了敲，说：“你身上有伤，不该过来，喝了这杯茶就原路回去吧。”
回去？
断没有回去的道理。
沈清羽撑着桌子倾身，眼睛扑闪扑闪地瞪着秦恪，说：“我回去了，万一殿下出事了怎么办？我要照看好殿下，不能让殿下有任何的闪失。”
亭子外有两棵寒梅，正值怒放的时节。
茶香、梅香、女人香。
秦恪有一瞬间地失神。
他不知道自己是被沈清羽的言辞触动了，还是此情此景，寒梅太过沁人心脾，乱了他的心。可他到底还是立刻找回了思绪，并没有沉沦于其中。
“殿下？”
面前的一只白皙娇嫩的手挥了挥。
秦恪咳了两声，扭过头。
“哎呀，殿下是不是不舒服。”沈清羽看他咳嗽，以为是吹多了寒风导致的，赶忙越过桌子将他搀扶起来，絮叨地说道：“我带殿下离开这里吧，即便殿下你想以身做饵，也不能在风雪中坐这么久嘛，对身体的康复可不好。”
而且……
沈清羽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如果秦胥那小子打定主意要在涧西山除掉太子，那他派来的侍卫怎么可能被她三言两语就糊弄走，他肯定还有后招。
为今之计，先离开这里的好。
“殿下，你不能拿自己的安危来冒险。”沈清羽苦口婆心地说。
秦恪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沈清羽就默认他听进去了，扶着他出了亭子，一路往猎场外围走。
“殿下冷吗？”
“殿下捂着这个吧。”
沈清羽看秦恪脸色苍白，担心他挺不过去，便把自己带过来的羊毛袖笼递给秦恪。
羊毛袖笼上绣了两只怪怪的水牛。
“可爱吗？”沈清羽注意到了秦恪的视线，笑眯眯指着那袖笼上的图案，说：“华银绣的鸳鸯，我觉得好可爱。”
秦恪绷着脸，点点头，说了句可爱。
他很想说自己其实不冷，但被关怀的感觉很好，故而他没有说出口。
吃了十全大还丹的沈清羽浑身上下都暖和得不行，她伸手去贴了贴秦恪的手背，看袖笼也保暖，便干脆把自己的手塞进了秦恪掌心。
骤然被一团小小的火焰填满，秦恪的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快了几分，心好像要从喉咙口跃出去了。
“我暖和吧！”沈清羽邀功似的说道。
“看来你的伤的确不重。”
“那是自然。”沈清羽咂摸了下嘴，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了那很是难嚼的十全大还丹，感觉嘴里又泛起了苦味，“就是代价有点儿大，下次再也不冒险了。”
说着不冒险，沈清羽余光一瞥，连忙将秦恪拉到了自己身边。
两头灰毛野狼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小道旁，在沈清羽和秦恪二人回身后，屈身低吼，爪子不断地刨着雪地。
“你——”
秦恪一句话还没出口，沈清羽先抽剑向狼，大声道：“殿下，往下走，别回头，这里有我。”
灰狼疾如闪电，沈清羽还没来得及交代更多，灰狼就一左一右地飞扑了过来。
沾了泥的雪飞溅。
嘶吼声伴随着利爪破风的声音袭来，沈清羽后撤一步，横剑连挡了数下，手腕一沉，挑了剑花出去，将其中一头狼的前爪砍伤。
可她刚松口气，就看到另一头狼捏‘软柿子’去了。
“殿下！”
沈清羽想都没想，脚下莲步轻移，整个人朝秦恪扑去。
砰！
两人摔进雪地里。
山道滑湿，沈清羽伸手去拽那道旁的草丛，企图以此稳住身形，却不料拽着的草歘的一下就断了。
完蛋。
飞出去的沈清羽在心里惨叫了声，眼前天旋地转。
秦恪本是想要出手，但一切都始料未及。
眼见着两人要滑进山坳，秦恪展臂将沈清羽圈在怀中，硬生生扛了落下的这两下，又用斗篷包住怀里的人，使其避开山坡上的碎石滚石。
骨碌。
骨碌。
两个人卷着乱石积雪，一发不可收拾地坠了下去。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
沈清羽苏醒的时候，高空无星无月，林影憧憧，四周鸟兽鸣啼不断。她有些瑟缩，抬手哈了口气搓一搓，喊了句殿下。
也不知道滚到了哪儿。
嘀咕几声后，沈清羽在一片黑暗中摸索了几下，摸到了个温温的软软的东西。
“殿下！”
“殿下你醒醒。”
沈清羽往上摸，伸手拍了拍秦恪的脸。
‘怎么办，秦恪不会死了吧？’沈清羽在心里哀嚎道。
【他没死。】
第一次，系统的红字让沈清羽感到放松且开心。
‘没死就好。’沈清羽换了个姿势坐着，从怀里取了火折子出来，勉强吹亮，举高了打量四周的情况。
她仰头看了眼斜坡，虽然看不清顶，但似乎没有滚很远。
只是……
沈清羽伸手摸了摸秦恪的脸。
冷得吓人啊。
积雪融化洇湿了秦恪的头发和衣服，也让他体温降得极低，脸上浮现了不正常的酡红。
“殿下，快醒醒，不能睡过去。”
沈清羽用自己的手紧紧贴住秦恪的脸。
……
……
秦恪只觉得有人在不断地喊自己。
他恍惚间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满脸写着焦急的沈清羽。
“殿下你醒了！”
沈清羽又惊又喜。
“我们这是在哪儿？”秦恪挣扎着起身，声音嘶哑得像是破了口的皮袋子。
“山坳里。”沈清羽拾掇了捡来的树枝，用最后一点儿火折子点了个不算大的篝火，“殿下背上受了伤，我不好挪动你，又不敢离你太远。”
沈清羽本来以为秦恪只是冷得昏睡过了去，结果一检查，才知道秦恪背上磕了好几道口子，皮开肉绽的，半点儿不输她之前的伤。
她有十全大还丹，秦恪可没有。
所以沈清羽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点了火，让秦恪身体暖一点，能熬到阿文和阿武发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