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切磋初领意
次日天刚蒙蒙亮，顾长安先是起床按步走桩，不知为何上次走桩每每岔气的阶段，现在却消失了，走的十分顺畅。
……
清早，顾长安来到演武场上，演武场已经有不少青年在上面练拳对打，拳拳到肉，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荷尔蒙的味道。
顾长安发现战璟也在演武场上，不过没有练拳，默默注视着他们，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年刚到场就吸引了不少目光，整个战家几乎都知道他是战老祖恩人的朋友，仙人之友！少年看起来的模样确实有些掉价，众人看了眼觉得没什么新奇的地方，便继续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了。
不一会儿，战老头晃悠悠的踏上演武场，众人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齐齐看向老人，战老头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顾长安，朝他招招手，示意他上来：
“不好意思，昨天喝酒喝多了，来晚了。”
少年发现战老头得脸色很憔悴，连忙摆手表示不碍事。
“看什么看！拳都练好了？要不和我比划比划”
众人闻言，脸色慌张立马为战无畏腾出位置，在边上继续练拳，打桩。
战老头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看看他们，觉得怎么样？”
小长安看着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苍劲有力，看起来行云流水，颇具观赏性，少年不怎么会拍马屁，只得夸赞道：
“很厉害！”
谁知老头听后不屑一笑，指了指一位青年：
“战魁，武夫二境，你与他切磋切磋只要不伤及性命随意出拳，如何”
顾长安想了想，点点头。
战老头眼中闪过不屑，望了望远处还未出面的弟弟战无败，嘴角挂笑，语气带着些讥笑：
“战魁上来！和小客人切磋一番，只要不伤及性命，随意出拳即可。”
精壮青年闻声看了眼小长安，不忍心道：
“战老，那少年不过泥胎境，我已经木胚境，是不是有些太欺负人了？”
周围的人也觉得战老头的要求有些过分了，战家的武夫那个放在外面不是翘楚，欺负一个刚刚跻身泥胎境的少年实在是太掉面了，实在是放不下脸面。
就在这时，一位长相与战无畏有些相像，但精神和外貌却比战老头饱满许多，看起来也不过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中年男人一上台，弟子们纷纷拱手行礼：
“家主好！”
战家主挥了挥手，走到战魁面前，抓着少年的肩膀，语气似乎带着些呵斥道：
“我说小魁啊，前家主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呢？记住不要下死手啊。”
战无败看着自己的哥哥，气不打一处来，前天那老前辈托付我们教拳可以满足我们战家一个愿望，这老东西非要说还恩情，一码归一码。
那老前辈也是，不听我这个家主的意见，非去听一个废人的意见，本来打算自己教少年习武的，想混个脸熟，以后万一出什么事了，对方看在这份人情的份上多多少少都会帮衬一二，结果全被自己的好哥哥搅混，都快成废人了，还不消停。
战无畏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摇摇头，轻声道：
“你这样，战家是走不远的…”
战无败没有理会战无畏，而是用力捏了捏战魁的肩膀，机灵的战魁那能不知道什么意思，整个战家谁不知道现家主和前家主不对付，听说两人之前还大吵一架，差点就动起手了。
战魁不愿放过这个在家主面前露面的机会，连忙走到顾长安面前，拱手道：
“战魁，武夫二境，特来向小兄弟请教一二。”
顾长安见状也是拱手行礼道：
“顾长安，武夫一境，还请战兄手下留情。”
顾长安话音刚落，行礼的手还没放下，就觉耳边传来呼啸声，脚尖一点，向后一跃，华丽的躲过这一拳，少年眉宇间隐隐约约有些怒气，切磋并不是生死战，为何对方如此…失礼。
顾长安华丽的动作引来了一阵喝彩，熟悉战魁的人有些不解行，不说本就以大欺小还不守武道偷袭，实在是低下之举，随着两人的出手，演武场周边的人越聚越多。
顾不得多想，战魁的拳头接踵而至，少年只能不断调整身子躲避攻击。
打着打着少年发现战魁出拳太死板，只会出直拳，下盘站桩，以快为尊，打在少年臂膀上的力量平平无奇。
“那小子基本功很扎实啊，面对这么密集的攻击都能做到防守的密不透风。”
“那也就只是防守罢了，估计那小子现在已经被打的晕头转向了，只能缩成一团。”
演武场上一些小年轻正在发表自己的观点，年龄稍大的武夫们默默看着局势并未出声。
“我说老大，你就这么看重那小子让他越级挑战战魁万一被打出个好歹来，我们怎么向前辈交代啊。”
一位与战无畏长相相处无几的老头站在战无畏和战无败之间，向枯瘦老头问道，此人名为战无胜，人如其名，他从小打架就没赢过，后来走文生路线差点饿死就留在战家当蛀虫，是个典型的墙头草，但是涉及到战无畏的事情时，却会毫不犹豫站在他这边。
战无畏看了眼战无败，语气平淡道：
“我只是想让人知道，武夫不是循规蹈矩，光知道出拳，不知道为什么出拳，只知道站桩，不知道为何站桩，每个人都是“活”的，而不是只知道打桩、站桩的傀儡。”
战无败脸色铁青，他知道老大在阳阳他，但他不认为有什么错，天赋不好的人就应该用死功，这辈子金骨境就到头了，想那么多做甚，两眼一睁就是练，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一百遍没用那就一千遍，一千遍没用那就一万遍，人非草木，怎能无悟
……
呼呼呼。
强劲的拳风在少年耳边呼呼作响，战魁的动作很快，但也只有快。
顾长安在等，对方如此频繁的出手，体力消耗不必多说，最主要的是耐心，只要他的进攻节奏被打乱，自己基本稳操胜券。
果然，不出片刻，战魁的速度果然变慢了，破绽也随之显现，顾长安趁战魁出拳之际，脚尖用力，俯下身子，直击下盘！
战无胜武夫境界虽然不高，但在战家混迹多年，眼力劲还是有的，一看这一幕，用屁股都能想出来，少年赢了，朝大哥讪笑道：
“大哥，真是好眼光，那少年出拳利索毫不犹豫，真有你当年风范。”
战无畏没有说话，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战无败冷哼一声，嘴角挂笑，有意无意地看着战无畏，眼神有些挑衅的意味。
战魁见到少年的动作，心中冷笑，果然是耐不住性子的，稍稍露出点破绽就露出马脚了。
战魁脚下动作很快，用力点地，直接跃过少年，同时他发现少年的眼睛竟然是紧闭着的，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朝顾长安头顶猛地一鞭腿，但少年的人动作并没有因为打空而停止，左脚为心，右脚为轴，右拳带动着身体转身，直直对上战魁的一腿，少年退后三步，战魁重心不稳一个踉跄直直后退十步！
这一幕引的众人惊呼，刚刚还以为少年要输的战无胜刚垮下的小脸顿时又是雨过天晴。
战无败看了眼明明心中高兴地要死还要装作云淡风轻的战无畏，又看了眼顾长安，心中有些惊讶，这少年出拳似乎太过…灵性了些。
此时战魁更是不敢置信，满眼震惊的看着对方，发现对方还闭着眼睛。这一招可谓是让他吃遍天下鲜，怎么到了少年这里就失灵了，忍不住开口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
少年闻言睁开双眼，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半天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是它告诉我答案的。”
战无畏听后笑了，笑得很大声，以至于旁边两兄弟以为他发病了。
战无胜小心翼翼问道：
“大哥，你今天早上按时吃药了吗？”
战无败下意识地往前冲了一步后，又缓缓站在原地，开口道：
“有病就去吃药，别出来发病。”
战无畏没有理会自家的两兄弟，看着顾长安的眼神越来越亮，萎靡不振的精气神儿也焕发生机，他明白为什么老前辈这么看重顾长安了，这是“意”！
自己摸索一生才堪堪入门，没想到少年才习武一月就摸到了门槛，怎能让他不高兴，日后少年的成就越高，战家以后就多了种可能，踏入三火境的首要条件就是要领会到“意”！
心动即意动，意动即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