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无处可去
秦昊绕过桌子，在椅子上坐下。
秦慕雨选择站着。
秦昊也没喊她坐下，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字据，丢在桌子上。
秦慕雨出这些是签了自己的名字的欠条，困惑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学什么不好，非得学人家赌博。”秦昊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压迫感十足，“还特地跑到家门口来丢人现眼了，你是嫌弃自己身上的新闻还不够多吗？”
秦慕雨在心里笑出声来，缄默不语。
秦昊猛拍桌子，“瞒着大家回来，却天天跑去借钱赌博，究竟是想干嘛？”
秦慕雨的心提了起来，又怪自己太不争气了。自己跟小时候没什么区别，遇到这种时候就只会害怕得想哭。
以前，还有妈妈会站出来自己说话。
现在，唯一能让秦慕雨感到安慰的是，这一次，她把眼泪憋住了。
“你大老远跑回来，就是为了丢我的老脸吗？”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爱面子，眼里只有自己。秦慕雨豁出去了，扯着嗓子说：“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秦昊没有预料到这一幕，愣住了。
四目相对。沉默让中间隔着的桌面无限延展，像是一片无法逾越的大海。
秦慕雨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对接来袭劈头盖脸的谩骂充耳不闻。
秦慕雨长叹一声，起身离开了。
听到身后的门关声，秦慕雨感到疑惑不解，呆呆地站着。
刚才发生的一幕似曾相识，但又不完全一样。
这秦昊反常的态度让秦慕雨很在意。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距离产生美吗？
过了一会儿，秦慕雪敲门走了进来，“爸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让我带你去住的地方收拾东西。”
“为什么？”秦慕雨讨厌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我有住的地方。”
秦慕雪无视了秦慕雨的反抗，自顾自地说：“爸让你先去家里的酒店暂住一下，我们再慢慢给你找合适的房子。”
“我没打算留在这里的。”秦慕雨提高音量，“我现在住的酒店就很好，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自己家的酒店，总归比外面的要好一些。”
这就意味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视，然后汇报给那个男人，跟以前一样。
光是想一想，秦慕雨觉得不寒而栗，开始冥思苦想着逃跑的对策。
如果只有秦慕雪一人，她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逃之夭夭的。
原来的那辆车，原来的那几个人，这就意味着姐姐多了两个帮手。
住进家里的酒店后，自己就更难脱身了。
突然，灵光一闪，秦慕雨想到了酒店里的那扇暗门。
汽车在酒店门口停下。司机小伙子跟着秦慕雨进去了，另外两个人坐在车里等着。
“你在外面等着吧。”秦慕雨把小伙子拦在门外，但把房门开着，对方也就放松了警惕，耐心地等在门口。
并没有多少行李可以收拾，秦慕雨三两下就整理完毕了。她翻出随身的证件，再三确认，然后都放进随身的手提包里。
“你先过去吧。”秦慕雨示意司机先把箱子放进后备箱，“我去退房。”
小伙子犹豫了一会，看到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停着的汽车，就没有多想，拖着行李箱朝大门走去。
秦慕雨把房卡递给服务员，侧身瞟着外面，小伙子正弯腰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她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朝楼梯间跑去。
等到小伙子发现异常，跑进来一看，秦慕雨已经不见了踪影。
秦慕雨一路狂奔。确认没有人追上来后，才放缓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只高兴了一会，她的心很快就沉了下来。眼下，她的处境很不乐观。
入住酒店，就必须提供身份证。估计自己前脚刚进房间，后脚就有人赶过来了。
毫无头绪的秦慕雨拦了一辆出租车，打算先去偏远的南城区。总之，离这边越远越好。
秦慕雨竟然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感觉匪夷所思。
想到秦昊会因此怪罪自己，小伙子大气都不敢出，把手搭在方向盘上，小心翼翼地询问秦慕雪该怎么办？
“这事怪不了你。她应该早就规划好了的，事先就想好了逃跑的路线。”秦慕雪安慰他说，“先送我回去吧。我会跟我爸解释清楚的，你不用太担心。”
晚些时候，秦慕雪收到了秦慕雨的信息，让她把行李箱中的银行卡交给秦昊，说卡里有100万，并把密码发了过来。
回到秦昊的住处，秦慕雪试着打开行李箱，箱子并没有上锁，里面都是衣物之类的生活用品。
最后，她在秦慕雨说的夹层里找到了那张银行卡。
“她这是什么意思？”秦昊痛苦地闭上眼睛，按压着太阳穴，“她是真的想要跟我一刀两断吗？”
“爸。”秦慕雪绕到秦昊身后，替他按摩太阳穴，“她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她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你帮他还了欠东哥的钱，不把这这笔钱还上，她肯定会睡不着觉的。”
秦昊一脸苦笑，“她的脾气但凡随一点你和你妈，我们两个也不至于一见面就吵架，闹成现在这样。”
秦慕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默默地学着林森的手法，以缓解秦昊的难受。
“不知道今天晚上她会住哪里？”秦昊坐直身子，忧心忡忡地看着前方。
“要不要让林叔叔帮忙？”秦慕雪提议说，“只要住进酒店，就一定会被录入系统的。
“也好。”秦慕雨微微颔首，然后叮嘱说：“这次找到她的下落，先不要惊动她，让人盯着点就好。改天再让你姨妈出面，只有她的话，你妹妹能听得进去。”
秦慕雪跟秦昊想到一块了，连连答应下来。
到达南城区后，秦慕雨不敢再去酒店，就在附近找了一家网咖。
吧台后面的小哥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盯着电脑屏幕，“身份证。”
秦慕雨拿着身份证的手突然停滞在半空中，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只手遮天的人物形象。
吧台后的小哥疑惑地看着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
“不好意思。”秦慕雨把手收回来，转身离开了。
重新回到街上，她悲哀地意识到自己无处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