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尴尬的见面
行驶途中，秦慕雨双手抱在胸前，扭头看着窗外，心里七上八下，后悔自己没有听黄毛他们的话，以身犯险。
东哥把她带到一家西餐厅，进入包厢后，还贴心地，自作主张地帮秦慕雨点了餐，然后就离开了。
包厢唯一的出口，就是进来的那扇门。
东哥离开一阵子后，秦慕雨试探性地走到门边，转动把手，门开了。
杨梅头就站在门外，转头看着她。
“我要去洗手间。”秦慕雨清了清嗓子，试图掩盖自己想要逃跑的目的。
杨梅头跟尾巴一样跟在秦慕雨身后，一边打着游戏。
秦慕雨绝望地发现，这个点，餐厅里没有客人，甚至看不到服务员。
“你要跟我进去吗？”秦慕雨站在卫生间门口，怒目而视。
杨梅头面露尴尬，后退一步，转身背对着卫生间。
卫生间只有一扇推窗，只能留出10公分左右的缝，根本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
自己手机被东哥拿走了，秦慕雨彻底泄气了。。
“好了没？”杨梅头在门外催促道。他倒不担心秦慕雨会从厕所溜出去，因为外面还有其他人守着。
秦慕雨故意磨蹭了一阵才出来。
回到包厢，菜也都上齐了。
东哥走了进来，指了指桌上的美食，“我去谈点事情，你随意。”
这就是他说的请客吃饭吗？秦慕雨伸手把桌上的碗碟统统扫到地上，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噪声。
杨梅头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了。
前有李冰冰，现在换这个东哥，两个人都说要请自己吃饭，结果呢？
你不在意，是吗？那最好了。
秦慕雨尽情宣泄自己的愤怒，把房间里能拿起来的东西都往墙上，地上扔过去。
很快，包厢里一片狼藉。
精疲力尽之后，秦慕雨无精打采地坐了下来。她有一种预感，自己的生活又要变成一团糟了，像一列即将出轨的火车，但自己却无能为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门开了。走进来一名50多岁的男人，环顾四周，尽量掩饰自己的惊讶。
秦慕雨不认识他，他的装扮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律师。
“请跟我走吧。”这个律师模样的男人说。
秦慕雨狐疑地看着对方。
“我是代表董事长过来的。”
秦慕雨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在男人前面离开了这个“垃圾场”。
东哥迎了上来，对秦慕雨身后的男人说：“后面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然后，他又看向秦慕雨，微笑着说：“招待不周，请多多包涵。”
秦慕雨身后的男人侧身看着身后的包厢，“损坏的东西，我会照价赔偿的，你列清单给我。”
东哥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不用。这种小事，何足挂齿。辛苦你跑一趟了。”
男人没再说什么，走在前面，替秦慕雨拉开玻璃门。出来后，又引着她走了一段路。
最后，两个人在一辆加长版奔驰边上停下。
“去哪？”秦慕雨问。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拉开后排的车门，静静地等着。
准备要坐进去的时候，秦慕雨才注意到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仔细一看，呆住了。
她真希望能够换一种场景，遇上姐姐。
“上车。”秦慕雪转头看着她，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替秦慕雨“赎身”的男人坐在副驾上，开车的是另一名小伙子。
秦慕雪升起中间的隔板，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慕雨扭头看着窗外，保持沉默。
秦慕雪心中有太多疑惑，但秦慕雨这样的反应她早就料到了。只能在心里叹气，也没再追问下去。
两个人一动不动，缄默不言，气氛到达了冰点。
最后，秦慕雨先败下阵来。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按下车门上的按钮。
玻璃缓缓下降，流入的新鲜的让两个人都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车子驶入停车场。
这是秦慕雨第一次来这个小区，但她知道这条路的尽头会是哪里，心情沉重地跟在秦慕雪后面。
电梯，上行。
一出来，对面就是一个客厅。
秦昊听到动静，站了起来，转身看过来。
时隔多年，父女俩就这样尴尬地见面了。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秦昊的表情却直击秦慕雨的眼帘。每次她做错事情后，都会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她想跑，可是却双腿却完全不听使唤。
秦昊铁青着脸，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
刚才带秦慕雨离开餐厅的男人走过去，在秦昊耳边说了什么，然后两个人走开了。
秦慕雨感觉眼下的自己就是搁浅的鲸鱼，孤独，无助。
“先去坐一会吧。”秦慕雪回头看着她。
秦慕雨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被东哥摆了一道，成了他和那个男人谈判的筹码。
东哥说自己是个生意人，而那个男人答应了东哥开的条件。也就是说，自己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件商品而已。
秦慕雨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如果东哥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她会冲过去揍他一顿。
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但是如果真的给她一个机会，她真的想咬死他。
“你没事吧？”秦慕雪看到秦慕雨的表情，感到不安。
从来，姐姐跟那个男人都是站在同一边的。有他的地方，就会有她。而且，每次都是在自己最狼狈，最难堪的时候。
秦慕雨不想跟秦慕雪说话，准确地来说是不想跟这个屋子里的任何的人说话。
“阿姨。”秦慕雪看到走过来的人，站了起来。
对方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有两杯茶，一叠坚果，一个水果拼盘。
她把这些摆在秦慕雨面前，“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泡了绿茶。”
秦慕雨看了她一眼，端庄典雅的气质，加上姐姐对她的态度，立马就知道对方的身材了。
她叫金枫华，是秦昊现在的妻子。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眼下的秦慕雨做不到，摆出一副反感和不屑的表情。
“阿姨，你别管她。”秦慕雪陪着金枫华去了别的房间，很快又回来，怒气冲冲的质问秦慕雨：“阿姨哪里招惹你了吗？”
秦慕雨瞪大眼睛看着秦慕雪，完全想不通为什么姐姐没有跟自己一样，将取代了妈妈的这个女人视为敌人，同仇敌忾。
她想到了李冰冰的话，真正在意那份录音的人，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扭过头，看着虚拟的火焰在眼前跳动，却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之中，感到彻骨的寒冷。
“嗖”一下，秦慕雨站了起来。
秦慕雪快步跟在她的身后，怕秦慕雨夺门而出。
“你去哪？”秦昊大吼一声。
原始的记忆被唤醒，秦慕雨双腿又不听使唤了，原地站住了。
秦慕雪愧疚地看着秦昊，又担心地看着秦慕雨。
秦昊放缓了语气，走过对秦慕雨说，“你跟我过来？”
上一次两个人的对话，有多么难堪。一切还历历在目，现在又要再来一次吗？
秦慕雨害怕接下来的事情，站着一动不动。
秦昊脸色一沉，又重申了一遍，语气变得生硬起来。
“你别这样。”秦慕雪拉着秦慕雨的胳膊，被她一下甩开。
秦慕雨分别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位家人，哀莫大于心死。
自己早就跟这个家决裂了，还能失去什么呢？
秦慕雨妥协了，转身跟秦昊来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