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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被迫委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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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柔坐立不安地在临水榭门口徘徊,六子和冷风守在侯府大门口,全府的人都在担忧范羲的安危,只见范羲雕刻着虎面的红顶马车前行而来。

    “范羲,你有没有事啊”冲到走来的范羲面前,看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仿佛迷失在无边的迷雾之中。

    盛柔的眼里止不住的担心,她抓住范羲的袖子,不知该从哪里问起。便见他只是慢慢摇摇头,不愿多说。

    范羲心力交瘁,躺在了榻上,失去了往日的炯炯光芒,像枯竭的井底丝毫没有生机。屋里只有他和盛柔两个人,盛柔坐在他的边上,亦是无言地陪着他。

    “我去给你做饭,欠你的一顿吃完再说”盛柔欲走,刚转过身便被范羲拉住了手。

    范羲的手宽厚却不粗糙,包裹着盛柔玉白细腻的手,互相交替着体温。“我要进宫一段时间,有些事等我回来我再告诉你。”

    盛柔点了点头,把另一只手盖在了范羲的手上。“你宽心,这个家我会照顾好的。你……什么时候走?”

    &34;等会就走。”范羲安安静静地回答着盛柔,他有点意外于二人的心照不宣,就像多年的老夫老妻,不用多说就能明白对方的用意。

    他的目光专注地停留在盛柔的眉眼间,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眸里读出每一个情感。范羲的手指轻轻地抚过盛柔的手背,然后缓缓地滑过她的手臂,最后慢慢地搂了她一下。

    那一刻,盛柔的眼睛有些酸涩,她十分清楚范羲的这个拥抱是什么意思,是嘱托,是信任,是约定。

    ————

    晋阳公主的寝宫里站满了人,一件件锦绣华服摆放在一起,供她挑选。皇上早就告诉她了,范羲要来宫里住上一段时间,让她好好陪陪范羲呢,她怎会错过这么好的时机

    晋阳从小就长在皇宫,太后和皇上对她都是无比的纵容。她有面首成群,却得不到一个范羲……晋阳费了多大的力啊等来的却是范羲娶亲的消息。

    她明白极了这生性放荡不羁的范羲为何愿意屈膝于皇帝,因此晋阳恨透了叶清婉,这些年晋阳逮住机会让叶清婉吃尽了苦头。

    “公主,临安世子已在殿外等着了。”

    晋阳如同魔怔了一样从贵妃椅上站起,边往外跑边问女婢:“玄霖来了?!他今日穿的可是赤色的衣裳啊?”

    “回公主,世子今日穿的是石青色的锦袍。”

    晋阳勾唇笑了笑,“那也好看。只要是玄霖,穿什么都好看。”

    范羲面无表情地站在殿门口,见晋阳兴致冲冲地向他跑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听闻公主近来想学芦笛,陛下特地派我前来指教一二。”范羲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语气中掩藏不住的疏远让晋阳甚感失望。

    范羲跟着晋阳走进了殿内,晋阳撤走了所有的婢女,特地留以二人独处的机会。

    范羲敏锐地环顾了四周,晋阳常卧的贵妃椅比常人的都要宽上几分,不多不少足够两个人躺下。

    想来,这白音怕是与晋阳日日在此笙歌呢。

    范羲不紧不慢地拿出自己的芦笛,不久前这小东西刚救了盛柔一命,也不知道她在家怎么样了……

    见范羲走神,晋阳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玄霖,你怎么了?”

    “无碍。”范羲听到晋阳唤自己的字,感到有些厌恶。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字她倒是叫的顺口。

    “听闻公主名下有一位面首,亦擅长芦笛,不知是否能一见请教请教?”范羲不想跟她废话,直切正题。

    晋阳这些天早就听够了流言蜚语,范羲的意思她还能听不明白?

    ”玄霖,连你也在怀疑我?”

    ”在下不敢。”

    晋阳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她的手指轻佻地勾了勾范羲的下巴,范羲控制不住恶心猛地往后靠。

    晋阳躺到了贵妃椅上,看着范羲狭长的眼睛说道:“有什么不敢的?本公主就是要反啊…呵,如若不反,昭阳死了你以为下一个会轮到谁?玄霖,你不用怕的,就算皇帝死了国灭了本公主也会保你。”

    范羲的呼吸一滞,到底是没想到晋阳这么快就会全盘托出。

    他原本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冷笑,“在下早已成亲,公主的一片好心怕是折损了我。”

    ”成亲?你爱的人还在后宫呢,你与你的新妇何来感情之言?玄霖,你猜我为什么敢告诉你这些,因为我敢笃定你不敢拿叶清婉的命开玩笑。”晋阳狠毒的话语一出,范羲的脸色又暗沉了几分,嘴角紧紧地抿着,攥紧了拳头。

    范羲的确是不敢轻举妄动啊,一个叶清婉在宫里,就像是一根针插在他心里一样,暗示着他永远都无法脱离皇宫。

    见到范羲这副模样,晋阳满足了。她不顾范羲的怒气,火上浇油般又添了几句,“你是不知道叶清婉有多可怜,人人都能欺负她。泼茶,下毒,殴打…这些都是小把戏,哦对了还有一回……”

    “够了!她既已进宫,她的事跟我无关。”一阵心酸涌上了心头,范羲深吸了一口气,极力藏下心中的痛感。

    范羲怎会不知道叶清婉过的不好,五年了,他每回进宫都在有意无意地寻找她的身影。

    是他害了叶清婉,让她一个人在宫里苦苦煎熬了五年,就因圣上看中了他为了抓住范羲的把柄,葬送了叶清婉的一生。

    “我与你之事,不要牵扯任何无辜之人。你想要我?为时已晚。我与叶清婉断了是真,但我已然成亲,这也是真。”范羲一字一句地说给晋阳听,他的话里掺了霜,愤怒又隐忍。

    晋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对着他邪魅地一笑便让人把范羲“请”了出去。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深宫,范羲似乎看见了叶清婉瘦弱又坚强的身影,穿梭在这宫墙院柳之中,苦苦挣扎。

    他疲惫地闭了闭眼,叹出了一口深沉的气。眼下晋阳和圣上走到了岔路口,摆在眼前的是两条路。

    第一条路,靠着圣上,诛了晋阳,救不出叶清婉但至少能保她一命;第二条路,隐瞒晋阳的罪责,推翻圣上,这也许能救出叶清婉但会搭上自己的一生。

    他的一生?范羲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一生里可不只有自己,也不只有叶清婉,还有侯府,还有爹娘,还有…盛柔。

    他走了,盛柔如此柔弱的一个人该怎么撑起整个家呢?她又这般爱哭,盛柔心心念念想找的杀父凶手谁帮她找呢?

    晋阳这条路,走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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