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师傅领进门
雪深盖膝，从西城回南城用去很多时间。
当他们二人回到弄雨巷的时候，发现兰亭集门口站着二人。
一位穿着得体，长相慈祥的是当今国师白敬亭。
另一位目光锐利，似乎能洞穿一切，竟还光着脚，穿着有些邋遢，是灵山剑派的一位大人物，叶季川。
停步，看样子是在等自己的人。
细心的李砚初发现，雪花在刻意避开二人的身体。
自己虽然不是修者，但这种细节足以看出对方的不凡。
看他们主仆一阵，白敬亭开口说话：
“你就是李砚初？”
“前辈是？”
“你无需知道我是谁。”
眉目窘态，对方不是故作高深，而是真正的高人，李砚初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听说你的字画很不错，能否让我看上一眼？”
买字画的？李砚初当即觉得不对劲，昨夜只是下棋，自己没有留下任何字迹。
心想，难道是齐恒月那厮告诉他的？
顿了一阵，李砚初这才叫茉茉去开门，将二人迎进去。
当白敬亭与叶季川走进店铺里时，瞬间就被李砚初的几幅字吸引目光。
看着二人确实是懂字画的那种人，茉茉有些不理解，有这么神奇？
遂被李砚初安排道：
“茉茉，去煮葱花面，记住，要四碗，把牛肉放满了。”
茉茉以为有大生意来了，欣然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
来回停停走走，李砚初数了数，那天自己明明写了六幅字画的，怎么就剩四幅了？
这两位只看字画，直到喷香的葱花牛肉面被端出来，茉茉高兴的叫唤一声。
“吃面咯。”
她也不客气，最先动筷。
这时，李砚初说话：
“二位前辈，不妨吃碗早餐再看？”
闻言，叶季川还是那般沉默寡言，白敬亭回话：
“早餐，不错的一个词。”
坐下，他们二位也没有客气，品下一口之后，各自心里都有情感抒发。
叶季川是因为太久没有食过人间烟火的原因，一口接一口的尝。
白敬亭是因为山珍海味见多了，突然来这么一顿清秀，吃得也是回味无穷。
吃无声，喝见汤底，随手抹去嘴角油污，白敬亭继续美言：
“季川兄，我们太久没在意这人间烟火了。”
“以后我还会常来。”
“小友不会介意？”
“不要脸，给钱了吗？”
叶季川终于开口说话，他很讨厌这种白嫖的德行，在李砚初看来，他们二人似乎不怎么对付。
话语之间有火药味，李砚初急忙插嘴。
“不用付钱，就当请你们二位吃的。”
“开个玩笑，何必如此较真？”
自己说话好像没用，李砚初急忙叫茉茉往后退几步，因为他发现那桌子上的尘埃竟然悬空停浮起来。
三息过去，二人息怒，尘埃回归原位。
白敬亭自己掏出银子，就放在桌子上，避免有人传消息出去，说他堂堂一位国师，到处蹭吃蹭喝。
这时，叶季川再道：
“说吧，你想怎么样？”
言归正传，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欣赏字画，而是来找人的。
“茉茉，快去收拾桌子，记住把碗洗了。”
将茉茉支走，二位老者开始对他说真话。
白敬亭一边仔细看李砚初的字，自己拿着上辈子哪些历史名人诗词看，一边说道：
“他可以跟你走，但不是现在。”
叶季川看的不是画，而是放在桌子旁的那把大黑伞，回话：
“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
背后这个她让李砚初一阵思索，他不清楚对方是什么大人物，但背后还有人的话，指定会是只手遮天那种人。
而且，他们之间聊的话题似乎与自己有关。
白敬亭欣赏李砚初的字画，肯定的点了点头。
叶季川明白真的是那位女帝的意思，便不继续争执下去。
遂把目光看向李砚初，修者的神念在一瞬间将其看了个遍。
“二十不开，晚是晚了点，但才艺在，是块好料子。”
“一百年，我只借给你们一百年。”
白敬亭终于放下字画，还给卷轴起来。
起身，也看向李砚初，言道：
“可以。”
然后离开此间，还说了一句话：
“陛下很欣赏你昨夜的做法，这幅字画是她让我带去看的。”
果然，李砚初猜得没错，是宫里的大人物，心里不免骇然，自己竟然引起了陛下的注意。
临到门前，白敬亭再言一句：
“昨夜的事，不会再轻易发生，你自己也要学会自保的法子。”
不提留没留下银子的事，对方说的话含金量是很大的，相送一句前辈慢走，李砚初还得面对叶季川。
此时，叶季川已经将大黑伞中间藏的那把剑拿了出来，尽管他用着境界压制，这把剑还是有些不安静，嗡嗡的声音细细听去还是能听得见的。
再道：
“你可愿意修行？”
这是想什么来什么，李砚初当然不会拒绝这种机会，就点了点头。
又见叶季川让他过来，不是号脉，而是一指点向李砚初的眉心，当即就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暖意朝他全身输送进来。
好一阵之后，叶季川言道：
“还不拜见师父？”
当即，李砚初跪拜行礼，叶季川木讷的脸这才有些许变化。
“弟子李砚初拜见师父。”
礼毕，叶季川将剑藏回大黑伞，再道：
“这把剑不错，不要辜负这份机缘。”
大黑伞是李砚初在潮州老宅里发现的，他没有想过里边居然藏着一把剑，拿起来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什么不同。
这时，叶季川再道：
“你心里已有道种，至于如何开花结果，看你自己的造化。”
“记住了，是秦国借你一百年，一百年之后，来南海灵山找我。”
这妥妥的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的行径，再看手中黑不溜秋的剑，上面写着遮天二字，就算自己术法很好，但为这把剑赐名的人笔力比自己还好。
还没等李砚初继续多问几句，待他把目光从大黑伞移开之时，叶季川已经消失不见。
这种突然的消失，就算李砚初看过仙侠剧，但那种冲击感远没有这种真实的来的厉害。
他真的没想到这世上有仙人，顿觉得自己在潮州那段时间错过了什么一样，心里露出悔意。
再看那桌子上留下的一本书以及一个小瓷瓶，先收起来，等齐恒月再来时好问个清楚。
而一直偷摸在门背后听看的茉茉突见叶季川消失，惊讶的跑出来四处查看，疑惑道：
“人，人呢？”
李砚初这才回过神来。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