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章 来啃一口
“几月不见不认识我了？”
李宥嘉含着笑歪着头看向面上高大黑影，心中暗骂:吃激素长得吧！
“拜见殿下”
赵茂行叉手拜下，掩盖不住心神荡漾，太子殿下没死？她竟然没死？她敢旁若无人找到他见面，她怎么敢的……
“赵茂行你知道你的身世吗？”
李宥嘉端起一杯果酒抿一口，嗯，甜甜的，真好喝！
赵茂行难掩面色，忍了又忍才回话。
“我是泉州长乐县人士。”
赵茂行一副你是太子殿下不知道下属在何处是正常的模样回话，又充满疑惑看向她。
李宥嘉乐出了声，她轻咳一声，换了一副委屈样子，轻轻呼出吹动额前碎发翻起。
“阿耶身边的刘启你知道吧？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你想知道吗？”
赵茂行眼神凝聚起来变得犀利，刘启害了太子殿下？不，不对，刘启听命于皇帝怎会如此？
“他啊～是别国细作，给阿耶下毒了，阿娘也受制于这个阉人，你可帮我个小忙？”
赵茂行眉头紧锁呆愣愣看向她，心里的害怕压也压不住，帝后被人下毒那他阿娘呢？可后宫都在陛下手中，阿娘宫殿内外都是父亲派来的自己人啊？
“你多久没见沈昭仪了？每次见面你没注意她脸色吗？惶恐又有些局促，皇帝在时更小心翼翼看着脸色。你猜她看的是皇帝脸色还是皇帝身后之人的脸色？”
“赵茂行，你不能光长个不长脑子吧？皇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你不知道是谁？”
&34;噗通！&34;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赵茂行毫无征兆地双膝跪地，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瞬间抽干一般。他那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此刻也变得异常难看，就像是被一层乌云笼罩着，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李宥嘉唇角微微勾起，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跪着的男人。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敢轻易打破这份诡异的氛围。
｛宿主宿主，赵茂行自我攻略值持续攀升，……60％……70％……88％……，宿主，数值够用了！｝
番番小爪子鼓动，开心的翻了个跟斗将自个卷成一个蛋。
李宥嘉手指敲在桌案上，一下一下一下……仿佛敲在赵茂行心上。
自我攻略值是她新兑换的一个技能，花费她1000积分兑换呢！
有价值，李宥嘉初次兑换后很肉疼，瞧着他脸色逐渐阴沉和面板上持续攀升的数值满意极了！
｛叮～数据接入～宿主，这个药丸让他吃掉就可以听到他内心所思所想喽～｝
桌案上凭空出现一颗黑色药丸，李宥嘉捻起药丸在他面前晃了晃，待人回神后笑眯眯的看着他。
“喏～我要救我阿娘，你难道不想？阿耶不会有事的，刘启还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呢！可我阿娘，你阿娘呢～没有人在乎她们，做子女的总要回报她生养之恩。唉～孩子是母亲的软肋，母亲怎会不是孩子的？”
“殿下能做到……”
赵茂行话头猛地一顿，原本到了嘴边的疑问瞬间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要知道眼前这位太子殿下可是历经九死一生才得以平安归来啊！如今竟能好端端地坐在此处悠然自得地饮酒作乐，这实在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赵茂行接过药丸扔进嘴里一仰头咽了下去，静静等着殿下吩咐，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对了，你吃的可不是普通药丸，别乱说话哦～不然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李宥嘉斜斜靠着拍了三下手掌，房门打开乐伎鱼贯而入，吹吹打打的靡靡之音响起，歌姬声如黄鹂委婉动听。
赵茂行叉手拜下后退着离开，借着缓缓升起的月光赶在坊门关上时离开。
几场大雪落下，白茫茫一片霎时好看。曲江池外马蹄声不断，赏雪吟诗作赋是文人们的人生乐趣。
各地送来的奏折像鹅毛大雪一样纷纷扬扬地飘落在皇帝的书桌上，堆积如山。皇帝每天早朝下朝后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审阅这些奏章，常常埋头苦干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才抬起头来。此时，窗外早已漆黑一片，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夜色所笼罩。
河南河东地区遭受着严重的雪灾侵袭，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朝堂上诸位大臣急躁起来，皇帝不得不心急如焚，日夜操劳。
安北安东两处都护府送来急信，缺少冬衣粮草，祈求皇帝下拨。
黔中岭南地区疫病蔓延，随行官员朝堂上哭诉不止，话里话外求天子降下恩泽，救百姓于水火。
皇帝这些日子忙得跟陀螺一样，大臣们追着赶着向他要钱，国库空虚他只有从私库里拨钱，抠抠搜搜的拨，时常为了钱被吏部那几个老家伙指着鼻子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城里掀起了一股流言蜚语之风。人们纷纷议论着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太子殿下遇刺是人为所致，话头直指天子。
太子是李家人，承袭李氏宗庙，遇刺身亡令祖先不安震动。各地各种灾祸接踵而至，百姓生活苦不堪言。这些天灾似乎都在暗示着上天对于这起事件的不满和惩罚。一时间，整个国家陷入了一片恐慌和混乱之中。
各处官员人心惶惶，皇帝斥责一些走动过密的小官吏，丝毫不起作用，京城流动的官员更多了。
一些寺庙里的先知甚至说国将不国，李氏基业衰落，后继无人，要灭国了！
紫宸殿里茶盏摔碎了好几个，皇帝紧紧攥着拳头一身戾气无处发泄。下首几个官员战战栗栗的跪下，口中不断请陛下息怒息怒。
“呵…一群废物，谣言源头查不到抓不住？寺庙里那群假先知也闭不了嘴，有些官吏跑去住进庙里避祸了？”
“陛下息怒，息怒……”
“息怒？一点小事办成这个鬼样子叫朕如何息怒？”
皇帝真的气笑了！抄起桌案上奏章扔了下去，努力平复着情绪上涌。
“这就是你们给朕想的好主意？啊？下罪己诏？修思女台？给太子塑像？”
大臣们一个个都将头颅深深地低垂下去，仿佛生怕自己被皇帝注意到一般。他们面色凝重，额头上甚至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来，但不敢伸手去擦拭一下。有的人嘴唇微颤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不语；还有些则偷偷用眼角余光扫视四周，观察其他同僚的反应。整个朝堂之上气氛压抑至极，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朕想问问何错之有？太子遇刺身亡朕不痛心？由得一群乌合之众泼脏水？你们，呵，呵呵…你们，没用的东西。”
皇帝颓然倒下手中高高扬起的镇尺缓缓放下，他顶着桌案右上角那枚玉玺，蟠龙缠绕是天下人可望不可及的权势，他这位皇帝当得太过窝囊了！
无数附属国称臣，号称天可汗的大国，皇帝竟然不能随心所欲？法律最重的谋反处刑也不过是:正犯斩首，正犯父亲和成年儿子绞死，“三族”之内亲属受牵连没收财产或流放。
连诛九族也不能？
“十二月二十五前皇陵竣工，待朕告慰列祖列宗，拜社稷神问卦后太子必须下葬。”
“臣遵旨。”
白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
李宥嘉喟叹着，望向阴沉沉的天空深处，飘满撒也撒不尽的雪花，掌心向上接住一片片落下的雪花，看着它消散。
她紧紧裹住纯白色狐狸毛狐裘，秀发被几根丝带缠绕垂下，脖颈上围着兔毛围脖，脚上一双褐色短靴蹦跳间露出内里蓝色外袍。
“呼呼呼……”
李宥嘉呼吸着冷冽清爽空气，将胸腹中那团炭火气换掉，冷风一吹她哆嗦着又走几步，来来回回反复走，额头沁上一层薄气她才转身预备进屋。
“殿下”
崔二郎低低唤了一声，李宥嘉应声转身撞进崔太尉笑意满满的眼眸愣了下，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崔公”
崔太尉回了一礼，手微微摊开，三人绕着院子继续走动。
“皇帝二十五日祭告太庙，殿下……”
“赈灾的银钱送到手了吗？”
“殿下安心已然送到，那两处年年遭灾只是不显，皇帝这些年贬下去的大臣不少，很巧臣用了些手段笼络住他们。太子身死虽有意阻拦消息但只要进京戍边大臣迟早会知道，拦不住消息善加利用也是行的。”
崔永元抬手替太子殿下抓住树枝以防划到身上弄湿衣物，又抬手做请示意向前方花阁走去。
“谣言猛于虎，有人信就有无数潜在的人犹豫，有动摇就是好兆头。皇后殿下本就是正统，皇宫里消息递不出来，外面的人正好人云亦云，那群手段老辣眼光狠毒的给一个空子他们就忍不住想，清君侧可是从龙之功啊！”
“是呢！”
李宥嘉面上笑意不显，神色慵懒随意。
“阿娘如今就是块肥肉，是个能力出众的土皇帝都想来啃一口，成功了倒行逆施说不定能封个诸侯国，不成功也没事，山高皇帝远的。”
崔二郎脸色瞬间垮了，手中绢花被李宥嘉扒拉走他望着空荡荡的手心失神，又被阿耶眉目间满意所吸引。
是啊！阿耶位极人臣，得一朝天子重用已是他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位置。
阿耶如今所求是帝师名号，锦上添花得后世子孙瞻仰。
风雪如刀，李宥嘉静静感受着风中冷冽，崔永元面色如常站在风口挡住一些风霜雪雨，俨然一副保护者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