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父亲,当真庶子非儿吗?
这一番话,李轻武说的坦坦荡荡,真心实意,一双稚子眼眸坦然的望着父亲。
他所说的话没有半点虚假,皆是心中肺腑之言,更无欺骗之意。
也确实从来没有想要靠那劳甚继承之位,从前没有,现在更没有。
但该拿不该拿的,他都要。
李轻武心中冷笑,面色如初。
喻齐饶有兴趣的看着李轻武,左右张望了片刻,心中不免感慨。
“此子气势当真不错,如此气势胆魄,言语犀利有序,观其年龄怕是未过初稚,便可战胜致伤其兄明丹之境武人。”
“如此天资兼并忍辱负重多年,不是明大体,便是心思怕是十分深沉,怕是与这安南王厮不甚多让。”
“可惜只是一蔗子之身,纵其再优秀,杨氏安能忍其天资如此优越?”
喻齐好奇的望着对面坐着的几人。
果不其然,对面已有不少人脸色突变,惶惶不定,更有几人脸色阴翳丝毫没有遮掩的样子。
望着李轻武,常年的忽视让李汉武忘记了他这蔗子曾经模样,是否如此刻这般聪慧。
但此时更为让他有些纠结的是,该如何处理,纵然他已打定主意刑罚,这等以下犯上的事情,怎可轻饶。
只是蔗子一番言语已经将他立了起来,他若无情无义传出去,那这殿宇众人,南延,甚至整个天下人。
又该如何看他?
一位脸色虽有阴沉,但面色镇定身穿飞禽图案常服之人看了一眼李汉武,心中便知其意。
杨不予站了起来,行了一礼语气平静的说道,“王爷,不论事有何因,以下犯上乃是重罪!”
“嫡庶有别,若是此次免了其罪,怕是难平府中人言,传出去也是我等王府无有规矩。”
听到此话,李汉武点了点头,随即朝着李轻武望去,“如此,武儿你可知罪?”
深吸了口气,李轻武当然知道最后结果,不论他如何言辩,此次打伤大哥他必会受罚。
嫡庶有别,这其中两字之差,其中的沟壑差别之大他当然清楚。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免罚之意,他所要的是让自己出现父亲的眼中,出现在这殿宇家臣,朝廷官员之中。
除了继承之位不争,他什么都要争!
纵然他知道此番从无人处跳到杨氏视线之中,定然伴随着不少的危险,但他对此亦然无惧。
只要他们不丧心病狂,断不可能明后几天就让他一命呼呼。
如果真的丧心病狂没有如果。
他再怎么说也是王府之子,更何况他可是知道他这好父亲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只要再给些时日他便有了一定自保的力量,到时便可一展宏图,实施心中些许规划了。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时间有些紧迫了,距离母亲再生一子还有不过五年之时了,到时候,便是他这父亲也容不下他!
想到这里李轻武回道,“孩儿知罪。”
“好。”
李汉武面色稍缓“蔗子,李轻武,以下犯上,致伤大兄,念在其行之有因,不予重罚,掌其。”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掌其杖刑,大杖80。”
几位朝廷官员倒吸一口凉气,不动声色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喻齐嘴巴歪了一下,揪断了嘴角一根须毛心中自语,“好狠啊。”
大杖60,便是一壮汉也轻易不得受之,这可真的是重罚了。
如此稚子受之,就算不死,气也是多进少出了。
“只是,怕是也是在示威我等,连自己亲生儿子都如此残酷,便不说他们这些空降过来的官臣了。”
喻齐眯了下眼睛掩饰心中所想。
“当真是,”李轻武心中凄凉,只觉好笑,80仗竟然还只是不予重罚,“父亲,当真是庶子非儿吗?”
李轻武一把扯掉上衣,单膝跪地扶着柱子,背对着柱子的眼眸,眼中寒光粼粼。
接过送过来的布一把塞进了嘴里咽捂道,“来杖!”
嘭。
仅仅只是一杖,一条血痕便跃然而出。
嘭,嘭,嘭。
此时殿宇中只余一杖一杖的撞击声。
李轻武眼中血丝涨红,手指在黑黄大柱上掐出一道指印,露出了里面更为浅色的木质。
前尘他游荡天下,天地险境去过不止一处炼身,心魔崖锻意,枉死林铸志,其一那种不是千辛万苦?
便是前尘王府时月同样痛苦不堪,如今的他又何惧这区区杖罚?
只是终归没有什么修为在身,几十杖下去,头昏眼花,连后面打了几杖都再无清楚了。
李轻武脸色惨白,背部已经是血肉模糊了,仅靠仅存的意志支撑着,心中止不住心思的泛散。
“来日,他一定要好好的回报大哥这80杖之赏!”
“当然他一定也会不予重惩!”
嘭!
只觉背后好似忽的清凉,一股凉意随着风肆意的在背上欢腾,随后一股难以抑制的灼烧撕裂感涌了上来。
李轻武此时终于反应过来,结束了!
意识到这一点,李轻武便下意识的起身,兀一站起,一股气血带着强烈的眩晕感直涌脑髓。
此时他再无法控制身体,一头栽倒了下去。
殿宇众人注视着倒地的李轻武久久无言
如此意志,喻齐眯着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轻武,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安南王,便默不作声的呆在一旁。
李汉武脸色难看,他如何不知便是一壮汉也不一定能够受的了这80杖,他之所以杖罚80,是为了惩戒也是警告蔗子一番。
本就打算过了一半即可,但从而想过蔗子能够承受完这80大杖?
沉默了片刻,李汉武眼中寒光一闪而逝,伸手闷声道,“将其抬回去。”
此时崔阎才敢走进来,低着头掩饰眼中的寒意,尽力的不看向众人,背着李轻武快步走了出去。
背着李汉武回到安宁殿,又是一阵忙乱。
将李轻武小心放置到床上,崔阎望着其不堪直视的背部,直直皱眉不平。
铁木走了过来,神色担忧,“大人,公子这伤怕是拖不得,我已经去通报了医所,但府里的医士你是知道。”
崔阎不语,他当然知道,就府里的三瓜两枣,要交钱才肯尽心尽力不说,还尽皆是一些庸医。
他们不是世子,必然还是一定会伸手要钱,当然就算不给他们也会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