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山雨欲来
上山途中正遇见院长和一个安澜卫匆忙下山。
“院长,刚才山下有”
没等我说完,院长就打断了我。
“籍儿,快跟我走。”
我没多问,让开院长,随他们一同下山。
到驿站时院长一眼看到了那匹白马,忙问我:“马主人呢?”
“那女孩跟一个中年人一起被虎戟卫带走了。”
“往哪去了?”安澜卫问我。
“不清楚,是往进城的方向。”
“那就好,籍儿快上车,我们进城。”
那安澜卫在前面驾车,院长和我坐在马车里。
“怎么了?”我急问院长。
“今天拂晓,南泽王带着虎戟卫进了观海城,要抓王爷。”
“啊?”
“不知什么原因。”
“那马主人是谁?”我问院长。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只是心里不太愿意承认。
“观海王的独女,菩心郡主,她受伤没有?”
“没有。”
心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那女侠居然就是郡主。
“那个中年人有没有受伤?”
“没有。”
猛然想起女子二十岁前,许嫁后才会及笄。
“那个中年人什么模样?”
“没有。”
她早已许嫁,我怎会昏了头脑。
“籍儿?”
“啊?”我回过神来,答道,“没有受伤。”
“我问那中年人什么模样?”
“圆脸短髯,长眉细眼,身型伟岸。”
“戴的可是紫金发冠?”
“未戴发冠。”
“王爷梦中惊醒,急往南门去,未戴发冠。”驾车的安澜卫高声说道。
“那就是了。”
“这白马主人真的是菩心郡主?”我问驾车之人。
“是的,这马叫雪绫,自小就跟着郡主。”
“公子,这马与郡主一个脾性,陌生人不能触碰,你是怎么认识郡主的?”
“我不认识郡主,只是有过几面之缘,唉。”我竟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南泽王与王爷是结义兄弟,应不会为难王爷。”院长看着窗外说道。
“拂晓时分城门紧闭,亦未听到喊杀声,虎戟卫怎么进的了城?”我拨开门帘问。
“不知因何。”驾车人无奈摇头。
“喔,喔,喔。”马车驶上大路,驾车人停了下来。
“秦夫子,我这装扮恐怕无法进城。”
“好,邓校尉你先回书院等我。”院长说罢拍了一下我。
我接替那人操起马车,往观海城去。
到了城下,城门洞开,守卫的果然是虎戟卫,经过门洞时看到了风羽的父亲,仍穿的是安澜卫校尉的甲胄。
我下车上前行礼:“伯父可好?”
“籍儿好啊。”
院长挑开窗帷,风羽父亲见到了快步走至近前,深行一礼:“秦夫子好。”
院长点头致意。
守卫的虎戟卫听到秦夫子三字后,同时持戟立正。
我把风羽父亲请至一旁,看了一眼城门的虎戟卫,低声问:“这是?”
“京城特使跟南泽王在城里,现在观海城防卫已经被金龙卫和虎戟卫接管了。”
“禁军也来了?”
“京城特使的护卫。”
“发生什么事了?”
“籍儿,有些事我没法说。”风羽父亲扶着我的肩膀严肃地说。
“是的伯父,我理解,对了。”我从怀中准备掏钱。
风羽父亲轻轻压了一下我的手说:“这钱回头送家去吧,我这没法装,正好你大娘也想你了。”
“好的伯父,那我先带着院长进城了。”
告别后我驾车直奔王府,王府外的守卫已经换成了一身金色甲胄的金龙卫。
“观海书院秦夫子拜见王爷。”我向守卫递了张名帖。
不多时,守卫返回请我俩进去,我小心扶着院长下车,步入王府。
王府内干净整洁,没有任何战斗的痕迹,正厅门前两侧,四个金龙卫单手扶刀,相向而立。
南泽王正站在门中等着我们。
“秦夫子别来无恙。”南泽王微笑迎上前行礼。
院长回礼后,南泽王把我俩引入正厅。
大厅主座上坐着京城特使,青袍绘祥云,宽袖描金边,高冠点翠玉,脚蹬六合靴,看服饰应是位皇宫内侍。
观海王坐在东侧首座,已换了身华服,戴上了紫金头冠,之前跟随那女孩的老人立于王爷身后。
院长立于大厅,向特使行礼,特使起身还礼道:“秦夫子,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幸哉幸哉。”
“特使过誉,我闻尊驾至此,特来拜见。”
南泽王把院长请至西侧首位,自己坐在观海王身旁,观海王指示身后老人给院长换了茶具。
“这是爱徒周籍。”院长指了下立于身后的我。
我向众人行礼,观海王对我点头致意,屋内此时气氛和谐,令我不解。
“观海王切莫怪罪,我等也是皇命难违。”说罢从袖口取出一份黄色龙纹锦书。
座中三人起身欲跪,特使挥手道:“此非明昭,不用拘礼。”
说罢把锦书递给观海王观瞧。
“哪个无耻之徒向圣上谗言,我何来谋逆之心!”说着站起来把锦书高举就要丢在地上。
院长一惊,伸手要拦,南泽王已起身箭步上前撑住观海王手腕。
观海王也意识到此举不妥,但却一把推开南泽王,自己坐回位上。
“去把那匣中密信拿来。”观海王示意身后老人。
那老人从身后书柜上檀木匣中取出一个红油纸包裹的信筒交给观海王,王爷倒出密信呈给特使。
“三个月前我接到兵部密令,南泽王欲起兵谋反,圣上令安澜卫七月中旬至京城南三百里的虎涧峡截杀南泽王逆军。”
“啪—”南泽王重拍桌子,怒言:“我又何来谋反一说!”
说罢拿来信筒仔细观瞧。
“确实兵部特制的信筒,蜡封也对。”
特使仔细辨认信笺和兵部印鉴,也未发现异常。
莫非有人要引二王相斗?只是这手段也太过拙劣一些。
“此事甚是蹊跷,圣上两月前收到密报,言观海王聚兵一万,七月初十,北上篡逆,遂遣我携密诏急至南泽城商议平叛之事。”
“诬信何人所呈,我定要生吞此人!”观海王强压怒火,对特使言道:“你我相交三十余载,恳请相告”。
特使苦笑摇头。
“圣上最知我心意,怎会轻信逆言?”
“圣上自是不信,这才命我与南泽王来详查原委。”
特使瞧了一眼门外的金龙卫,小声对观海王言道:“此人与圣上通信已一年有余。”
“啪—”
观海王似乎想到一人,一拳砸向桌子,对着门口怒喝。
“让李大眼给老子滚过来!让李大眼给老子滚过来!”
特使皱着眉在思考,端起了茶碗,用碗盖刮着浮叶,又释开眉心摇了摇头,抿了一小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