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笑开颜，哭丧脸
鬼门关两旁，伫立着十八位手持兵器、长相凶恶的阴兵和一黑一白、两个约莫七八岁的守门鬼童，正在严格检查亡魂的路引。
“站住。”
排在夏侯飞鸢一行人前面的人被那两个鬼童拦下来。
右边的白衣服鬼童使劲嗅了嗅鼻子：“有活人味儿，你也没死啊，来鬼门关作甚？”
那人堆着笑脸说：“大人，我听说鬼节这天活人可以自由出入地府，我就想进去见个亲人，您行行好，放我进去吧。”
鬼卒挑起一边眉毛：“可有托梦信物？”
“额……这个……”
“可有出入证明？”
“……没有。”
“那还废什么话？”
“……”
夏侯飞鸢几个人在一旁听着，问：“他说的托梦信物和出入证明是什么？”
钱长顺解释道：“托梦信物顾名思义，就是你死了的亲人想让你在这一天进去看看他，就会提前给你托梦，给你样信物，让你第二天去城隍庙取，拿在手里作为进入鬼门关的凭证。”
“而出入证明就是地府有头有脸的人物单独给你开的证明，允许你自由出入鬼门关。一般人想进去只能通过第一种办法，出入证明也弄不来，谁能认识死人啊。”
太衡道：“这些我们也没提前准备啊。”
夏侯飞鸢摸着下颌思索，没想到进去还有这么多规矩。
他看向萧叔延，“三当家，刷你的脸进去成吗？”
萧叔延道：“在魔界自然可以，只是这是人间，自有人间的规矩，我亦无权干涉。”
钱长顺知道他们的来历不一般，缩着脖子听着他们的谈话，也不敢多问。
他犹豫了一下道：“其实还有一个法子或许可行。”
楚兮道：“别卖关子，快说。”
“这个法子我试过，没成功，但各位英雄本领高强，或许可以一试。”
“别拍马屁了，说吧。”
“可以买通门口守门的小鬼。”
“就是那两个小不点吗？用什么？钱吗？”
“不不不，活人的钱在地府根本没有用处，要花也是花冥币，但守门的两个小鬼不收冥币。”
“那他们收什么？”
“你们可别小瞧这两个孩子，他们是黑白无常手下的两名鬼童，左边的穿黑衣服小鬼叫「哭丧脸」，右边的白衣服小鬼叫「笑开颜」，他们生性贪玩，最喜欢作弄过路的行人。”
“想要过鬼门关，可以尝试逗他们开心，他们心情一好就会放你进去了。好了，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些了，接下来就要靠诸位自己了。”
“我说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夏侯飞鸢眼珠子一转，又把人给抓了回来。
“大侠，我该说的都说了，您就饶了我吧。”钱长顺都要吓哭了，生怕他们不放过自己，哀求道，“骗你们钱我回去就筹，保证如数奉还。”
夏侯飞鸢笑了一下，这钱长顺惯会花言巧语，比鬼都精，他可不能就这么把人放走。
“你帮人帮到底，帮我们进去，欠的钱就不用还了。”
钱长顺眨巴着眼睛：“真的？”
“不骗你。”
夏侯飞鸢不由分说地把他推到了前面。
“站住。”哭丧脸拦住他们，“有路引吗？”
“你看清楚，他们是活人。”笑开颜道。
钱长顺搓着手，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哈腰道：“两位大人，我们想要过关，没有托梦信物和出入证明，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笑开颜和哭丧脸对视一眼，撤了兵器，笑开颜大笑了几声：“好好好，小爷我正好无聊，这下有得玩了。”
“你们要过关，那就听好了。我叫笑开颜，平生最爱笑，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你能把我弄哭了，我就放你进去。”
哭丧脸道：“我叫哭丧脸，我从来都没有笑过，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像笑开颜一样笑一次。”
“……”
这俩小鬼提的要求还真是别出心裁。“这还不简单，不就是把你逗笑了，把你弄哭了。”太衡摩拳擦掌，直奔笑开颜，“来，把你的小屁股撅起来，让我打一巴掌。”
“停停停！等等！”笑开颜捂住屁股，连连后退，“你这是作弊，不可以接触我的身体。”
“不会吧，还有要求？”
“对啊。”
这下可犯了难。
夏侯飞鸢道：“太衡，你和楚兮对付那个哭丧脸，我和三当家弄哭这个笑开颜。”
太衡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老夫攒了一箩筐的笑话，就不信逗不笑他。”
钱长顺道：“我也知道几个，我也来试试！”
太衡和钱长顺排着队开始给哭丧脸讲笑话听，讲了半天，口干舌燥，哭丧脸下垂的嘴角没有上扬过哪怕一点点。
楚兮哼道：“真没用。”
太衡掐着腰，抹了一把汗：“姑奶奶，你别光站着看戏啊，你行你上。”
楚兮上前在哭丧脸面前蹲下，开始和他对视，玩干瞪眼，就等他憋不住笑。
太衡道：“你这是在用美色勾引他？”
对视了半天，楚兮的眼睛瞪得发干，才发现死人根本不会眨眼。
这招也行不通。
“跳舞！你们会跳舞吗？”
钱长顺说着，手舞足蹈起来。
太衡也跟着照葫芦画瓢，僵硬地挥动起胳膊，跟跳梁小丑一样，好不滑稽。
楚兮摇着头叹气，根本没眼看。
“太衡，你给他扮个鬼脸。”
太衡照作，还把嘲风抱了过来让它摇尾巴打滚，哭丧脸还是哭丧着脸，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表演。
讲笑话、说故事、跳舞、扮鬼脸……
三人一狗想尽办法，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没能让哭丧脸笑出来。
“姑爷爷，您就笑一下吧，有那么难吗？你这面部表情是不是有问题啊？”钱长顺都快给他跪下了。
这边，几人围着哭丧脸百思不得其解。那边，夏侯飞鸢和萧叔延也始终没有达到让笑开颜哭的标准。
“我亲眼看着旺财死在我面前，然后小花也死了，那种感觉每每回想起来都让人好心痛，好悲伤……”
夏侯飞鸢声情并茂地讲述着瞎编的“悲惨”故事。
笑开颜是听得津津有味，不住拍手叫好，跟听戏似的，听完一段还想再来一段。
夏侯飞鸢呜呜地装哭，擦了擦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泪水：“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很感人吗？”
“哈哈哈哈，旺财死了，好好笑啊。哈哈哈哈——”
夏侯飞鸢：“……”
“这可怎么办啊，他再不哭我就要哭了！”
夏侯飞鸢急得直跺脚，一扭头才发现萧叔延在看他，脸上带着笑意。
“喂，你还笑！”夏侯飞鸢要撒泼了。
“师兄别急。”萧叔延安慰道，“每个人都有弱点，两个鬼童是阳间早夭的孩子，既然是孩子，找出他们喜欢的东西应该不难。”
“找喜欢的有什么用啊，我们是要弄哭他。”
萧叔延没回答，仔细观察了一下笑开颜的衣着打扮，突然道：“你很喜欢风车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