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总是会在一瞬间长大
楚心悦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
“只要不来烦我们，随你怎么查我管不着。”
“好的，我会注意的。”苏平说罢，夹起一块沾着酱汁的肉片放进嘴里。
“你手艺真好。”
“合您胃口就行，假大少爷。”
“那可太合了。”
楚心悦眼睛微眯，有些纳闷，她可是专挑自认为能刺激到苏平的话说的，怎么这货就一个劲的闷头吃呢？
正吃着，老太太拐杖点着地面，拿着一样东西走来。
“来来来，小平，来看看相册。”
“哈？奶奶，你怎么把这个拿出来啊。”楚心悦一听就急了，站起来抗议。
“有什么关系嘛，都男女朋友了还害羞啊。”老太太拿着相册，依循着记忆朝苏平伸去。
苏平试探性的瞄了一眼楚心悦，接过来以后偷偷翻开一页。
“喂，都说了……”
“好可爱的小孩子。”
苏平看见相册的第一页最上面是一张衣着朴素的小孩儿，嘴巴润嘟嘟的很是可爱。
“你。”楚心悦强忍着羞涩，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这是心悦吗？”
“是啊，可爱吧，在我还能看见时天天抱着心悦四处转悠，就为了让别人瞧见心悦。”
老太太撑着身子，把凳子向苏平那边挪了一下。
苏平接着翻看，发现相册大多是楚心悦一个人从小到大的照片，和父母的照片很少。
“叔叔阿姨经常在外地吗？”
“是啊，一去就是大半年，这些年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日子两只手都能数过来。”老太太轻叹，神情有些落寞。
“唉，说起来，我现在都不知道悦悦长大之后是什么样子。”
“奶奶。”楚心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眸里流露出一抹哀伤。
“您孙女可漂亮了，平日里没少被人追呢。”
“是吗，我就说嘛，心悦在我印象里就是个俊俏水灵的姑娘。”
楚心悦面色绯红，在桌底下掐着苏平的大腿。
苏平忍着痛，翻到最后一页，不由得对发自肺腑的对楚心悦说：
“你小时候真可爱。”
“够了。”楚心悦一拍桌子站起身。
“我吃饱了，我先回屋了。”
小老太太捂嘴偷乐，她哪能不知道孙女这是害羞了。
楚心悦回屋后，抱着枕头无声呐喊。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都怪那个家伙。
屋外苏平和奶奶的笑声传进屋内，虽不想承认，但楚心悦还是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可下一刻，她目光转向掉在地上的口红，嘴角顿时收敛，眼神闪烁，忽明忽暗。
“呼——”楚心悦长舒一气，心情郁结，觉得屋内有些闷，起身想出门松口气。
“你怎么还在，差不多该……”楚心悦话说一半突然停住，愣愣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苏平握着老太太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声说：“老太太，摸摸我的脸，感觉怎么样？不说别的，能被你孙女：选中，我对自己的脸还是很有自信的。”
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直说好好好，手里一边摸着，一边感叹。
老人粗糙干瘦的手掌搭在苏平白皙稚嫩的脸上轻轻磨挲，手掌下面，是苏平如春风拂面一般温煦真诚的笑容。
楚心悦停留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睛突然红了几分。
“来来来，一起来。”苏平瞧见楚心悦，招手催她过来。
楚心悦应了一声，低着头走过来，握住老人的另一只手贴在自己脸上。
楚心悦能感受到老人手掌上的一道道细小的疤痕，她知道那是伤口反复破裂又结痂导致的，想起小时候记忆里奶奶还没失明时在地里劳作的身影，眼眶不禁又湿润了几分。
老太太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一双眼睛似有神似无神，顺着脸颊抬起来摸了摸心悦的头，欣慰的说：
“悦悦，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可恶，眼睛怎么进沙子了。”
楚心悦嘴里嘟囔，虽逞强但终是无法忍耐，眼眶的泪水顺着眼角像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苏平安静的站在一旁，眼里回忆万千。
片刻后，楚心悦走出家门，看到了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的苏平。
“给你，敷脸。”楚心悦抛出一包冰块。
“多谢。”苏平谢过，拿起冰块贴在自己红肿的脸上。
“关于房东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调查。”
“额，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因为。”楚心悦指了指屋内的老太太。
“歪打正着也好，处心积虑也罢，无论如何，你都帮了我奶奶，我这么做是为了还人情。”
苏平起身来到楚心悦面前，弯腰深深鞠了一躬
“苏平在此谢过。”
“别这样，装的要死。”楚心悦摆手。
苏平后退几步，微微一笑，一手握着冰块敷脸，另一手向她挥了挥，说：
“下周见，楚同学。”
“嗯，下周见。”
苏平伴着夜色走在回家的路上，抬头便是浩渺繁星。
有人提出过一个很有趣的说法，人类在一定高度向下俯视一座大型城市时，其散发的霓虹光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五颜六色的星空。
那置身其中的我们岂不个个是追星客？
苏平独自在这片绚烂缤纷的星空中漫步，心中感慨万千。
人好像总是会在某一瞬间迫不得已的长大，主动担负起责任，目光拉长拉远，渐渐的看不见身边有几棵青草，脚缝里又多了几粒泥土，只注意到了兜里多了几两碎银，他人又得了几分利。
这样好吗？
答案在每个人心中或许都不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