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摆摊
“还有大丫，做针线活又不用到处走动，正好几个人商量着一起做。”
大丫：“……”
早知道，宁愿腿烂着也不去医馆换药了，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
沈谦扑到邓氏身上，“外婆，你劝劝娘，让她放弃这可怕的想法吧，我真学不会。”
沈老二：“就是，男人做衣服像什么话！”
看外孙、小儿子确实可怜，邓氏原本是想劝两句的，听沈老二那么说，又改了主意。
“怎么就不像话，布庄里的掌柜、裁缝，又不是没有男的，我看多学点东西也好，要是你们将来找不到媳妇，又没本事赚钱，一辈子打光棍，就不穿衣裳了？”
沈谦：“……”
外婆好狠，也不用这样咒他吧。
沈谦还想装可怜，沈婴把邓氏拉走了。
“娘，你看看咱跟乡邻买点啥菜，明天好去摆摊卖吃食。”
邓氏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拉走了。
几个倒霉蛋哭丧着脸你看我我看你，还能怎么办，学呗！
月底拿不出件衣裳，娘/姐姐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天还没亮，邓氏沈婴等人就起了，随便吃点早饭，把给几个小的留的早饭放在锅里，交代沈老二等他们睡醒拿出来给他们吃。
这回沈老二倒是没惦记跟着，万一有同村人也去县城，看见他站那做饭卖吃食算怎么回事。
“爹，在家带着沈谦几个好好做女红！”临走前沈婴交代。
沈老二：“……”
不说这件事你能死吗？
到了城门口，城门还没开，已经排队等着不少人，稍微等了会儿，前头总算动了，检查过后几人进了城。
早市上卖东西的比较多，城里大多数人也喜欢来这买东西，但几人根本没在这停留，而是去了码头。
码头上不少船只停靠着，尤其是那些高大的货船，除了在当地雇佣的装卸货物的工人，货船上也有跟随主家来往两地贩卖货物的下人。
把在家乡运来的货物找买主卖掉，再购买这边的特产带回去贩卖，期间基本都要停留上半个月、一个月甚至更久。
这些人大多干最累的活儿、挣着最少的铜板，吃饭也要精打细算，不需要太美味的食物，便宜又扛饿最好。
“婴婴，娘真的行吗？”临到头，邓氏心慌手也抖。
沈巧巧道，“行不行的，来都来了，大姐还出钱买了那么多东西，最起码也得把本钱赚回来。”
这倒也是。
为了节省本钱，他们买的是最便宜的木炭，点火倒油，扁平的锅慢慢被烧热。
邓氏掀开盖子，从木桶里拿出块发好的面团。
面团颜色不好看，混了杂面，有些发黑，撒上干粉以防粘连，在案板上把面团揉好排出里头的空气，揪成一个个大小均匀的剂子。
沈巧巧用手把剂子一压，再用擀面杖擀几下，丢到旁边，沈盼盼挨个把饼子放进锅里，不一会儿就铺满整整一锅。
油浸润了饼皮，跟锅底接触的那面成了金黄，用铲子翻过来再烙另一面。
等熟了铲出来，放在铁丝架子上晾凉。
就算邓氏起初紧张，上了手后眼里只剩下活，干了几十年，这是她最擅长的，慢慢也没那么怕了。
“刚出炉的烙饼子，又脆又软，饼子一文钱两个，还能夹菜夹肉，快来看看！”
山子的婆娘生完孩子落下病根，得靠药养着，存的那些家底基本上都花在买药上。
他什么都不会，没法子，只能在码头帮人装货卸货，活儿多的时候一天也能赚二三十个铜板。
为了省钱，他经常在家里带饭菜，要么婆娘给送过来。
但今儿她早上起来身子就不利索，饭也没法做，可巧昨天把干粮也吃完了，想热热凑合一顿都不成。
“你在外面买点东西填填肚子，也别太省着钱，要是你累坏了，我跟孩子可怎么办！”
嘴上答应，山子还是没打算吃早饭。
太贵了，还不如省下几文跟晌午饭一起吃。
“包子、刚出锅的包子！”
说是包子，其实就是馒头，面皮比城墙厚，里头的馅儿只有一咪咪，码头上的老演员了！
但毕竟便宜，比真馒头扛饿还多少有点咸淡味儿，没那么噎挺。
比包子厚实，包子吃五个才有点感觉，这玩意两三个就够了。
“黏糊糊的豆粥嘞！”
里头是杂七杂八的豆子，虽说还算粘稠，当时是喝饱了，过不了多久就饿。
“烙饼子，一文钱两个！夹菜一文钱一个，夹肉两文钱一个，便宜实惠！”
咦，来了家卖新吃食的。
饼子比他手掌还大，说是烙饼，但油倒得比别人多些，两面金黄。
旁边还放着凉拌胡瓜、炒土豆丝，最诱人的就是那一大盘卤的东西，酱乎乎一时间看不出是啥，香味儿就是从那里头飘来的。
咕噜一声，山子后悔，早知道不看了，这下嘴巴里直往外分泌口水，不吃这顿连活儿都干不下去。
但他没舍得选肉，“给我来两文钱的饼子。”
油纸不仅要钱买，还是一次性的，用完就丢了，沈婴干脆连油纸都没买，买了不少很袖珍的竹子编成的屉板子。
别的都不要，只要个板子，不占地方，把饼子往上面一放，客人用完拿水冲冲就行了。
沈婴把四个饼子放上面递给他，收了两文钱。
几人都紧张得看着他。
山子直接拿起两个张大嘴咬了一口。
果然是他想的那样外脆里软，但没脆到掉渣的程度，否则掉了要心疼死。
尽管是杂面的，但里头也混了面粉，否则根本发酵不起来，口感也没那么粗糙。再加上油香，放了盐还有股咸香味儿，就算干吃也不噎人。
“好吃！”
有人买邓氏就高兴，更别说还夸好吃，弯着唇继续揉面。
沈婴：“好吃回头就再来，我们家便宜管饱，好吃不贵！”
做生意也挺玄学。
有了开张的，后头就更顺利。
这些扛包的买早餐的比较少，更多的还是吃住在船舱里的船工、以及跟着主家来外地的下人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