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还算你孝顺
沈婴把粉色那匹递给沈谦,要他自己拿着。
沈谦嫌弃得递给沈翠翠,沈翠翠不要,等沈婴又把红色的也准备递给他们,就发现粉色布匹表面那层都要被揉烂了。
“都那么喜欢粉的,要不我再买一匹?”
虽说一个儿子、一个弟弟,但沈婴是个大度公平的人,她愿意的时候,是可以一碗水端平的。
太可怕了!
沈谦松手,沈翠翠却也松了手,布匹掉在地上。
沈婴:“都不喜欢?那换成两匹红的。”
沈翠翠连忙捡起来,“大姐不用了,多麻烦掌柜。”反正红的粉的差不多,都一样难看。
一人抱着一匹,出了布庄,沈婴又进了胭脂铺。
女尊国虽说女子为尊,但女子也不全是糙女汉子,不少人也喜欢保养皮肤。
沈婴自己不爱抹胭脂,在沈巧巧那倒看见盒制作粗糙的胭脂水粉,都快用完了。
她尊重两个妹妹的喜好,给她们跟邓氏都买了一盒。
“姑娘,我们店还有新出的夏天也能用的膏脂,不油腻还能保养皮肤。”
沈婴:“拿来看看。”
按照膏脂的细腻程度,总共分上中下三品,买了三盒上品的,又买了几盒下品的,就花了四两多银子,怪不得普通人家根本不舍得买胭脂水粉。
其他零零碎碎又买了一堆,总算去了米铺。
米铺不止卖米,其他粮食也有。
沈婴要了面粉四十斤、杂面六十斤,总共一百斤,掌柜的答应帮忙找车给送到村里去。
杂面就是高粱、玉米、豌豆、绿豆等粗粮磨成的面,价格要便宜不少,也是越国普通百姓主要吃的东西。
邓氏做的饭菜虽然好吃,也只是相对于家常饭来说,跟动辄一道菜几十文、甚至一两银子的酒楼是比不了的。
做饭也是门手艺,跟匠人一样,不拜师、不学个三年五载甭想出徒,师父还都要留一手。
精致菜肴比不过,那就不比,普通人又不是不买饭食。
买完香料跟粗瓷碗,带来的四十多两银子只剩下十两八钱,以及三十多个铜板。
那八十两邓氏不准她碰,存起来放在了邓氏那。
“婴婴啊,粮食是不是买太多了?要是摊子弄不起来,吃食卖不掉咋办?”
一看花了那么多,邓氏就犯嘀咕,怕自己做不好。
“卖不掉就自己慢慢吃,总不至于糟蹋了。实在不成就蒸馒头,馒头还卖不出去吗?”
这么说总算让邓氏感觉到了安慰。
对,大不了就卖馒头,别人两文钱一个,他们大不了三文钱两个!
自我安慰一番,邓氏总算有心思看看周围,一晃眼,前头小巷子拐角进去个人,她咦了声,有路人遮挡住视线,再看过去那人就没了。
“娘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不是,刚刚好像看见你伯娘了,兴许是来绣庄交帕子吧。”
看见医馆的招牌,同时也看见了招牌旁边蹲着的人。
耷拉着脑袋,用石头子在地上胡乱划拉,一副半死不活的样。
沈婴有不好的预感,“大丫死了?”
“你家大丫才死了,你全家大丫都死了!”二丫抬头,愣住。
“脾气咋这么横,我全家大丫不就是大丫,所以他真死了?娘的大丫!”
沈婴看都不看他冲进医馆。
二丫:“……”
都不是亲生的,凭什么那么关心大丫,就因为大丫受伤了?
都不问他渴不渴、饿不饿。
等进了医馆,看见沈婴趴在大丫身上呜呜呜得哭,二丫更酸了。
他都看见大丫攥紧的拳头,根本没死也没睡着,装什么装!
“娘,你别哭了,他没事!”
“真的?那就好,我也哭不下去了。”
沈婴立马抬起身子,就见大丫朝她露出个尴尬的笑容,硬邦邦喊了声娘。
二丫:“……”
原来一个两个都在装,那他吃的哪门子醋。
沈婴:“没死就好,娘刚刚还寻思好不容易新买了两匹布,给你们做新衣裳的,要是死了只能重新买粗麻布了。”
“我们还有新衣裳?”二丫惊喜。
沈婴:“都是娘的孩子,怎么可能一个有、一个没有。三丫、翠翠,赶紧把布拿过来,叫他们看看,喜欢吧,我特意挑的!布庄掌柜说这两种颜色的布卖得最快,已经是店里最后两匹了。瞅瞅喜欢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大丫:“……”
二丫:“……”
沈谦跟沈翠翠终于从郁闷里感觉到了一点慰藉,至少不是他们两个人郁闷。
二丫:“娘,大丫没死,要不我去死一死算了。”
让他穿红色粉色的衣服,还不如死了或者穿粗麻布给别人披麻戴孝呢!
他跟大丫商量,“咱俩谁死?”
大丫翻白眼,躺下不想理他。
大丫坐上独轮车,沈谦跟沈翠翠闹腾着胳膊酸,抱不动布,把两匹布都放在独轮车上,只要大丫抬手压着别掉下去就行。
他犹豫了好多次要不要假装路不好走,把布颠下去,可颠下去也只是弄脏,洗洗还能用,干脆看远处,眼不见心不烦。
到家后不久,米铺老板的人就把面送来了,收拾半天总算把一百斤面找地方放好,又收拾其他东西。
沈老二冷眼看着他们分东西。
沈婴挑出来几个,来到他跟前。
“爹,你看你那嘴,跟三丫他们生气似的,撅得都能挂油葫芦。三丫年纪小,再噘嘴也还算可爱,到你这,丑的简直没眼看,多看几眼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沈老二:“谁噘嘴了!我有什么好噘嘴的!”
听听有那么跟爹说的话吗。
沈婴把几样东西往他跟前一放,“那么明显,当然是长眼睛的都看见了。我也给你买了东西,别生气了。”
还有他的!
沈老二绷着脸,不承认自己确实高兴了,“还算你孝顺。”
再仔细去看,“都是什么破玩意!”
“针头线脑、胭脂水粉啊!洗衣裳会了,也会做两道小菜,缝补衣裳啥的也该学起来了。还有这脸、这手,又黑又糙,给娘洗脚的时候划伤了脚怎么办?早晚各涂一次手跟脸,一两月应该就能改善很多了。”
沈谦几个憋笑。
同样的针头线脑跟胭脂水粉放在他们跟前,顿时笑不出来了。
“你们也一样,布自己裁、衣裳自己做,月底之前我要看见你们的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