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们都是独一份
一群人里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不认识的里头甚至根本不是本村人。
几个小的不认识，沈老二认识，看着站在中间的白胡子老人就低下头，这下全族人都知道他天天在家洗衣服了。
那位白胡子老人正是沈氏宗族的族长，不住在新竹村，要不是有人过去告诉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
“沈二登，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堂堂男子汉，怎么能给女人洗衣裳，你那个媳妇越来越不像话！”
他看了眼木盆，里头赫然有女人衣裳，肯定是邓氏的。
确实是邓氏的。
知道内情的提醒他，“不是邓氏，是沈老二的大闺女沈婴，那孩子疯了！”
沈氏宗族那么多人，小一辈的除了总能看见的，族长根本不太记得，尤其是女孩子，连族谱都不能上。
“疯了就用绳子绑好关在家里，跑出来祸害了别人、吃了官司，不是更给祖宗丢人！不听话打几顿、饿几回就是了，没力气看她还怎么折腾人。连闺女都管不住，反倒被她折腾，你真是……年底的祭祖你不要去了，省的祖宗看见你气得从棺材里里蹦出来！”
沈老二有苦说不出，“组长，不是我不想，是打不过！沈婴那孩子别看瘦瘦弱弱的，其实打小力气就比别人大些，疯了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更大了。别说我自个儿，那天村里好几个一起上，都弄不住她！”
能关起来他早就关了。
沈谦听着气得他肚子里的孩子都要掉出来了。
“谁说我娘疯了，我娘明明好得很！外公，你把我跟弟弟卖了不算，到现在弟弟还没找回来，还想关我娘，打她、饿她，你们都是坏蛋！活该天天洗衣服、做饭、给我外婆……唔！”
沈老二捂住他的嘴。
现在他不觉得洗衣服丢人了，让人知道他还给邓氏端洗脚水，才是最丢人的！
“小野种，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沈老二狠抽了他屁股一下。
打得沈谦两只眼睛都瞪起来。
“爹，你不要打三丫！打掉他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沈翠翠帮忙掰开沈老二的手，把沈谦救出来，宝贝的摸摸他的肚子。
自己想怀还怀不上呢。
族长：“……”
“瞅瞅耀祖都成什么样了，再不管，他也让你闺女弄疯了！”
什么男人怀孕，简直是无稽之谈！
至于沈谦，野种嘛，叫他姓沈就不错了，但沈氏宗族根本不承认他，也没上族谱。
族长自认为够仁慈了，换成别的宗族，当初直接把沈婴沉塘。
沈翠翠：“你才疯了，说大姐坏话的都是坏蛋！还有我不叫沈耀祖，早就叫沈翠翠了，我姐给起的！”
骄傲仰头。
听多了，不仅不难听，还怪好听的嘞。
就问，天底下几个男的叫沈翠翠的，就他一个！
那是大姐对弟弟的独一无二的爱呀……和钱，沈翠翠在心里补充。
族长眼前一黑，“沈翠翠？谁答应你改名的！”
沈翠翠：“我大姐、我奶、二姐三姐，还有大丫二丫三丫都同意了，还是我爹非让我叫翠翠的，爹你咋又变卦了！”
当初逼着他改，他喜欢这名字又不对了。我沈翠翠的名字是你们这些乌七八糟的人随便改来改去的吗？
沈老二：“这……族长啊，耀祖的名字确实不能叫！”
他把红莲教的事情说了。
“我肯定不是什么红莲教，但沈婴抓了两个人送去官府，确实被关进大牢，还奖励了五十两银子。免得招惹祸事，不叫就不叫吧。”
“有这样的事？”族长怎么不知道。
沈谦鄙夷，“你不知道的多了，我们是我爹生的你就不知道！”
沈谦：我能怀孕独一份！
沈翠翠：我叫沈翠翠独一份！
他们可太爱了！
族长头都大了。
“那也不能叫沈翠翠，胡闹！”看看三盆衣服，“还洗什么洗，看看孩子成啥样，丢死人了！也不知道告诉我，要不是你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
沈老大！
沈老二：他说呢，谁把族长请来的！
族长继续道，“别总跟你哥闹脾气，多大人了，看看人家日子过得、再看看你！”
一个没给祖里长脸、但也没丢脸，他只剩下丢脸了！
不远处草叶晃动，芦苇丛里钻出来个人脑袋，脑袋左右看看，还以为这边没人，再转过来看到这么一大群就怔住了，想往回缩，却被一脚踹出来。
赫然就是沈老大，怀里抱着木盆，里头是脏衣服。
紧跟着后头一长串，沈富贵、沈多财、大牛、大虎，还有大壮。
女声道，“都挤在这愣着干嘛，赶紧蹲下洗啊！这还要人教，还不如我爹！爹？”
赫然就是沈婴。
沈老二：“……”
还真给他面子，在家一声爹不叫，在外头看见就叫爹，跟二丫一模一样，没准还真是她的野种。
问题是，没看见她生啊！
纯纯的俩野种！
“娘！”
“大姐！”
俩孩子跑过来，叽叽喳喳告状。
当然告状是次要的，主要邀功。
“他们都是坏蛋，说娘疯了。娘那么好，怎么可能疯了！”
沈婴：“没错，他们嫉妒娘、喜欢娘，想用这样的办法看起来跟别人不一样、嫁给娘当你的后爹，只有娘说的是对的！”
沈谦瞪大眼，“好奸诈，我不要那么坏那么丑的后爹！”
所有人：“……”
啊呸，鬼才想嫁……不是，娶你！
“你们这是？”族长不搭理就会歪理邪说的沈婴，看着沈老大一言难尽。
沈老大昨晚去找族长，想让沈老二难堪，没想到沈婴还没打算放过他们，也被抓来洗衣服，撞个正着，一个个头比沈老二还低。
沈老二莫名其妙有出气了的感觉。
不是他一个人被沈婴迫害，他就放心了。
沈婴：“洗衣裳啊！你不会要是红莲教吧！”
那么大年纪连这都看不出来，得是红莲教资深教众！
她就说，跟着沈老大沈老二，迟早挖出更多红莲教的！
沈婴双眼放光，看着族长的眼神就跟看大金元宝一样，把族长看得浑身上下难受。
这孩子，别疯得老少不忌，连他也想下口吧！
族长拉了拉衣襟，老人在外，也得保护好自己！
“胡说，什么红莲教，我是沈氏族长！”
“族长啊……你说不是红莲教就不是？口说无凭，洗个衣裳我看看。”
沈婴随便从沈老大的木盆里扯出件扔出去，恰好兜头罩在族长脑袋上，正是沈老大的大裤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