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哄着呗
众人都傻了。
沈婴把她爹打了！
当众挨了两个大耳刮子，沈老二的脸这才叫彻底丢尽了，又是羞又是气，满脸通红，只有沈巧巧在心里给她大姐鼓掌。
张屠户那是什么人啊，比她姐大十岁，上一个老婆还是被他打死的，嫁过去她姐还能活命吗？
还有那俩可爱懂事的侄子，再怎么样，也是她姐的亲骨肉啊！说卖就卖了。
今天能为了彩礼卖她姐，明天就能卖她跟妹妹！
反正在爹心里，只有弟弟才是命根子。
“反了天了，还在这装疯卖傻，今天看我不打死你！”
沈老二扬起手，巴掌没落下来就被沈婴踹飞出去，撞折两根竹子。
“娘，看你把爹宠成什么样子！就算他年轻时候是花馆里的头牌，现在也早就年老色衰了，你为了娶他闹得跟邓家断绝关系、给他当牛做马，没换来他半点爱惜，还踩在你头上拉屎、欺负你女儿，这样的人还留着干什么？”
嚯！
看热闹的眼睛都瞪大了。
有些个别的人确实好男风，终究是少数。
“沈老二，你还在花馆里干过呢？”没看出来啊，藏得挺深，他们这些老邻居都不知道。
沈老二灰头土脸起来，终于承认沈婴疯了。
“没有，别听她瞎说！都看着干什么，赶紧帮我一把，把她捆起来。张屠户，虽说我闺女傻了，不过再怎么样也就是个弱女子，彩礼我不要了，绑了直接送给你，教训两顿，让她知道厉害也就老实了。”
看热闹的里头有跟沈老二交情不错的，看样子沈婴确实疯得厉害，撸起袖子上来帮忙。
沈婴握了握拳头。
就算她天生力气大，可这身体太弱，怕是根本对付不了那么多人。
不管了，气势不能输！
“哈！”
她喊了一声，从竹林里飞出来几粒小石子，打在那些人身上，一个个翻倒在地。
沈婴有点懵。
她刚才打中了吗？好像是打中了。
自己什么时候变那么厉害了？
哈哈哈，不愧是她！
沈婴朝着张屠户一瞪，他怂了。
张屠户自认自己有点力气，也是个狠人，要不也当不了杀猪匠，可也不觉得跟沈婴似的，能同时打翻那么多人。
“弱女子？有这样的弱女子吗？”
他又不傻，娶回去找抽？
转身走了。
“姐，你太厉害了！你刚才怎么打人的，你教教我？”沈巧巧星星眼。
沈婴也不知道，但不妨碍她答应，“有机会的。”
回到家，沈婴把外衫换了，邓氏拿着全家的脏衣服就要去洗。
“娘，你怎么能干洗衣服这种粗活呢？”
邓氏都不敢跟这个大闺女说话，怕疯疯癫癫的也给自己一巴掌。
“我不干谁干？都习惯了。”
沈婴把木盆拽过来，扔向沈老二，对方手忙脚乱抱住。
“回家就往那一坐，看我娘把你宠得懒成啥样。”
“什么意思，让我洗？我不会啊。”
邓氏也道，“你爹不会洗衣裳。”
沈婴：“以色侍人的时候还勉强有色，现在啥都没有，连洗衣服都不会，谁给你的勇气在家当大爷？我娘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废物！”
沈老二脾气上来又想揍人，眼睛瞪得跟牛似的，可他浑身疼，还打不过，只好气呼呼抱着木盆去河边了。
邓氏不放心，怕他直接把衣服扔了，想过去看看，被沈婴拽住。
“娘你累一天了，坐这歇歇，我还有别的事想问你。你知道大丫跟二丫被我爹弄哪儿去了吗？”
邓氏糊涂了，“大丫跟二丫是？”
“就是我孩子啊！娘你连我孩子小名都不记得了。”
邓氏：“……”
她怎么不知道俩孩子叫这个。
“我不知道。”
把两个外孙送走，她也怪舍不得的，可她天性软弱，沈老二在家说一不二，怎么会跟她商量这些。
哦不，现在是沈婴说一不二了。
当年她去后山摘野菜，都晌午了也没回来。
沈老二那人重男轻女，根本不在乎三个女儿，是邓氏跪着求他，才带着全村人去后山找。
山就那么大，却怎么都没找着，直到两天后，才发着烧昏迷着出现在山脚下。
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身上青青紫紫都是瘀伤，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沈老二骂她伤风败俗，根本不愿意出钱看病，也不让她进屋。
是邓氏找人借钱，买了药熬给她喝，才把她救回来，结果没多久就大了肚子。
村里什么风言风语都有，沈家人出门都要被指指点点。
有猜是附近村里哪个老鳏夫或者混混干的，也有猜是山上的野人或者强盗把她掳走。
沈老二舍不得银子买堕胎药，让她种地干活、挑水，甚至爬上屋顶修补瓦片，就希望出个意外把肚子里的野种摔没了。
结果他们命大，平平安安出生，还是对双胞胎。
这下沈老二不打算扔了，但也没对他们多好，算计着等养得差不多，就把他们卖掉换钱。
见邓氏真不知道，沈婴只好自己想办法。
“虽然大丫二丫是男孩，到底也是我的孩子，不能因为他们是男孩就嫌弃他们，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他们找回来。”
邓氏：“……”
“你说得对。”
邓氏是个闲不住的，又要种地，回家还得干这干那。
衣服沈老二凑合着兴许能洗两把，还要做饭呢。
沈婴恨铁不成钢，“娘，你就不能像别人一样，当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一家之主吗？整天干这些男人做的活，像什么样子！”
这孩子没救了。
“不干这些我干哪些？”别的她哪会。
沈婴看见桌上的烟杆，把大烟杆子塞她手里。
“虽然我不喜欢别人抽烟，不过娘你非要抽两口也可以。抽抽烟，想想咱家地里的庄稼收成了，继续种什么，想想怎么才能让日子过得红火，让咱家三个女儿光宗耀祖，怎么给弟弟找个好婆家，这才是你该操心的大事！”
邓氏：“……”
她脑袋有点大。
亲闺女，疯了还打人，能怎么办，哄着呗。
“闺女啊，娘可能这辈子也操心不了这么多大事，还是你来吧，往后咱这个家就靠你了。”
沈婴点头。
她也是那么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