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闲话
东屏村也是人口流失严重，现在还常住村里的基本都是岁数大的，也有些年轻人在城区打工的，周末可能会回来一住。
所以在这个时候，祁明渊的suv开过来便有些显眼了。因为湛家就在村头附近，他们倒也没开进去，就近停在村口空旷地方。
村口总是有些闲人端的没事做，这回看见一辆陌生车的影子便开始八卦起来。
湛阳和祁明渊都是个高腿长的，虽然穿的都是简单的衣服，但硬生生地把衣服都衬托得贵起来。
这么出众的两个人还带着一个孩子一下子就让旁边路过的，闲谈的都望了过去。
不过碍于祁明渊长相偏冷，没人敢上去搭话。不过有人目光转到湛阳的时候突然咦了一声。
“你……你是湛家的小子？”一个中年妇女看了半天，试探地搭话。
湛阳循声看去，并不认识面容陌生的妇女，他在村里待过的时间不长，当然不可能这么巧就遇到认识的。
“您是？”
“嗐，我是你妈妈的老姐妹啊，你妈妈以前还跟我一起做过活呢。哎，说到你妈妈啊真是命苦，好不容易把你俩拉扯大吧，一家人住在城里多好，结果就这么走了。你姐姐也是啊……这么年轻就……”
湛阳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下被人把自己家的事摊开讲，而且作为演员，他觉得这人的演技太浮于表面了点，于是打算牵着湛越走人。
一个穿着老头背心的闲汉在旁边挤眉弄眼起哄中年妇女：“李兰花你是哪门子的老姐妹，谁不知道你年轻的时候天天和湛家那口子吵呢。”
李兰花也不臊，大声嚷嚷回去：“姐妹姐妹越吵感情越深懂不懂。澡都不洗的臭男人，熏死了怪不得做个老光棍，死了都没人摔盆！”两人就地吵起来。
祁明渊不耐地皱起眉，他是真的没见过这种吵架，就是往最脏最下三路去的。
湛阳也没闲功夫听他们吵出高低，赶紧拉着祁明渊和湛越走人。
湛家老房子就在村头，这是真老房子，城区那间只能说是设计装修过时。这间就已经有了几十年的岁月历史，墙面都斑驳了。
郑奶奶就住在湛家隔壁，当初办丧事包括户口的一些问题都是郑奶奶看他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帮忙的。
他每次过来都会带一些东西看望，不过老人家总是不肯收，让他省着给自己和孩子花。
隔壁的大门关着，他猜测可能是去田里种点什么了。老人家腿脚康健，闲不下来，每天最爱琢磨自己那块田。
他和祁明渊都提着东西，想先把东西放在自己家再去田里喊人。
刚转身就听见不久前刚听过的粗粝女声，李兰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吵完了，跟到了这里。
她看了两眼湛阳提的东西，阴阳怪气地说：“又提东西来给郑老太啊，她儿子当村长，家里还不知道有什么好东西，用得着你送。”
湛阳算是知道了，这人就是来找茬找架吵的，别说关系好，反而可能是跟他家有前嫌的。
猜出前因后果，湛阳就更不搭理她了，去开了自家门，先把湛越提溜进去，免得小朋友耳朵被污染。
李兰花见湛阳不理她，自讨没趣，又打量起祁明渊。不过祁明渊冷冷瞥了她一眼，李兰花刚看过去就吓了一跳，怎么有种心慌的感觉。
她不好意思说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儿子还年轻的小伙子吓到了。
她这个人年轻时就以嘴碎爱吵出名，管不住自己的嘴，又忍不住站在门口朝里看说：“湛家小子，这是你儿子？这么大了，我记得你现在才二十出头吧，生得出这么大个儿子？”
说着说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地问：“不会真的是你姐的……那之前说的不会是真……”
话还没说完，院子大门“砰”地关上了。
李兰花本来只是来碎嘴，现在湛阳这态度，她脾气也上来了，双手一叉腰准备发作。
“李兰花你在我家门前干嘛，村头吵到村尾，今天轮到跟我吵了？”郑奶奶声音洪亮，一来就看见李兰花站在湛阳门口，心里有点猜测。
李兰花背后喊她郑老太，当面却喊一声郑老，可谓变脸之快。皆因郑奶奶儿子是村长，她私底下嘴碎，面上不敢得罪，生怕别人给她亏吃。自己是什么人，自然害怕别人跟她一样。
湛阳听见声音过来开门，门口只有郑奶奶一个人，李兰花不见了。
他心里也松了口气，也不是怕，而是没必要和这种人缠上，有理说不清。
湛阳看郑奶奶还扛着小锄头赶紧要帮着拿过去，奶奶挥挥手推拒。
“别别别，老人家这点东西拿得动嘞。到我家来，你家现在连口喝的也没有。”
湛阳带着祁明渊和湛越过去，跟她问了好，还把带来的礼品放下了。
老人家这回没有再三推拒，拉过了湛越细细看过，点点头：“都长这么大了，长得好，像你们家人。奶奶没什么给的，这个小手镯给宝宝。”
这回轮到湛阳再三推拒，直到老人家佯装生气才让湛越收下了。
郑奶奶又眯起了眼睛抬头打量祁明渊。
虽然老人家不是湛阳的亲人，祁明渊却莫名有一种被家里人考量的感觉。
郑奶奶眉头揪了起来，祁明渊心头就一跳，良久老人家开口：“小子，这是你朋友？长得真高哦，老人家看得头晕了。”
祁明渊心跳平缓下来，摇头失笑，他在想些什么。湛阳更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像是看透了他刚才的心理变化。
几人在堂屋坐了下来随便拉了拉家常，湛阳才知道李兰花为什么一来就盯着自己找茬。
原来是湛家和她家原先分宅基地造房子给闹的，当时是抓阄，地是按人头分的，具体位置是抓到哪块地就是哪块。
李家想要村头那块，却运气不好抓到了后几排的位置。这事照理是和湛家没什么关系。
谁知道李家硬是拿着五百块钱丢到湛家门口，说要和湛家换换位置，这钱就当补偿他们的，脸皮厚到没边！
郑奶奶让湛阳放心，李家不占理，怎么闹也只是让别人看笑话。
湛阳本来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乖乖点头又夸她种的菜好，把老人家哄得开心。
午后湛阳告别郑奶奶，几人又赶回了城区，也就刚好错过了一辆海市牌照的车辆，车上下来一位整个东屏村都没有见过的贵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