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对长亭晚
第二日早晨，凌煜早早地便进宫参加早朝。
大殿之上，凌越端坐在龙椅上，冷冷地俯视着下方的群臣。群臣肃然起敬，不敢有丝毫懈怠。
丞相李朝略从众多文武百官中走出来，他步履沉稳，缓缓拱手施礼，向凌越禀告道：“启奏陛下，近日城内百姓失踪之事屡屡发生，已有多日之久。然而，这起案件的罪魁祸首却依然逍遥法外，未能受到应有的惩罚。此案件早已交由刑部负责审理，但至今仍未取得明显成效。微臣不禁心生疑虑，莫非曹王殿下在处理此事时有所疏漏或疏忽之处？”
殿内气氛凝重至极，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落针可闻。众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一般，齐齐汇聚到凌煜身上。凌越微微眯起双眸，透露出一丝精明与深沉，他低沉而有力地问道：“哦？皇叔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独特的看法呢？”
凌煜听到凌越的询问，不慌不忙地从人群中迈出脚步。他步履稳健，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沉稳和自信。走到凌越面前后，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动作优雅而庄重。然后，他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从容不迫的笑容，轻声说道：“丞相大人，您这话似乎有些操之过急了吧。百姓失踪一案牵涉范围极广，背后的真相错综复杂，要想彻查清楚绝非易事。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揪出幕后黑手，那岂不是让整个事件看起来太过简单了？希望丞相大人能够给我们一些时间，以便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他目光环视众人一周后，接着说道：“陛下，请容微臣禀报一下。这些天来，微臣一直待在司御台，不曾离开半步，全心全意地调查此案。如今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成果。然而，这个案子实在太过错综复杂，牵涉面极广，需要我们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逐步深挖。还望丞相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大殿中的群臣们便纷纷低下头去，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起来。有的人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而另一些人则紧紧皱起眉头，似乎对局势感到忧心忡忡。凌越听完这番话后，脸上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他轻轻地用手指敲击着龙椅的扶手，仿佛正在深思熟虑着什么。
此时此刻，丞相李朝略再次恭敬地向皇上行礼，并拱手说道：“陛下英明睿智，请恕微臣斗胆进言。微臣并不是要质疑曹王殿下，实在是因为此事牵涉甚广、影响巨大，所以恳请陛下能够督促各个相关部门加快调查进度，妥善处理此案，以安定民心啊！”
面对丞相的提议，凌煜面不改色心不跳，他眼神坚定且自信满满地回应道：“请丞相大人放心。本王深知此次事件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必定会全力以赴地去追查真相，尽快给老百姓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让他们安心生活。”
皇帝凌越微微颔首，表示对凌煜所言表示认可和赞许，他说道：“皇叔所言极是，这件事情确实至关重要，我们切不可操之过急。朕也坚信以皇叔卓越的才能定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凌越的话音刚落，殿中众臣纷纷拱手附和，“陛下英明，愿为曹王殿下效犬马之劳。”
李朝略见状，虽然心中不满，却也只能作罢。他面色如常，微微躬身退回原位，心中却暗自盘算。
凌越看着群臣如此齐心协力，心中甚是满意。他慢慢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目光扫视了一圈殿中的众人，然后缓缓说道：“众爱卿齐心协力，定能尽快查明真相。今日朝会便到此为止，诸位退朝吧。”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可以离开了。
随着凌越的话音落下，殿中的大臣们纷纷起身，按照官职高低依次退出了大殿。
凌煜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和决心。随着殿门缓缓关闭，凌煜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清晨的阳光之中，一场戏剧的序幕正在慢慢拉开。
没过多久，影归便带着刑部的数名高手匆忙赶回，他们的脸色都十分凝重。“殿下，赵掌柜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但是他好像早就有所防备，在他的身边还隐藏着许多高手。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还损失了几个兄弟，才终于将他擒获。”影归语气低沉地说道。
凌煜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把他带上来吧。”
赵掌柜被侍卫拖进大堂时，身上已伤痕累累，原本整洁的衣物此刻也变得破烂不堪，满脸都是血污，模样甚是凄惨。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毅，甚至透着一丝轻蔑和不屑，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前方的凌煜。
“曹王，您还真是煞费苦心啊！”赵掌柜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声音中带着嘲讽与鄙夷，“只可惜，就凭这些手段，您还妄想让我开口？我看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尽早把我放了，以免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凌煜面沉似水，眼中闪烁着寒光，一步步走向赵掌柜。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对方的心上，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
“赵掌柜，你莫要自以为是。你觉得那些藏头露尾的人真能保得了你吗？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如实交代，要么死路一条。”凌煜的声音冰冷如霜，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哈哈哈哈哈……”赵掌柜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大堂之中，“让我投降？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赵某人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好汉！”
凌煜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二话不说，右手如同闪电般迅速伸出，准确地抓住影归腰间的刀。刹那间，刀光闪烁，寒光逼人，凌煜手腕一抖，猛地向前一挥，只见一道凌厉无比的刀芒直直刺向赵掌柜的胸口。
他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冰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在空气中回荡着：“本王说过，今日没心情陪你耗下去。”
赵掌柜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但他并没有露出畏惧之色，反而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反正我死也不会告诉你后面的人是谁！”
凌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但他的目光却如同寒冰般锐利。他看着眼前的赵掌柜，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下一刻，他手中的利刃毫无怜悯地刺穿了赵掌柜的喉咙。顿时，鲜血四溅，染红了周围的地面。赵掌柜瞪大了双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随着生命的流逝，赵掌柜的身体缓缓倒下，最终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双眼仍然圆睁着，而凌煜则静静地站在原地，手中握着那把沾染上敌人鲜血的刀，神色冷漠而坚定。
影归瞪大眼睛，呆愣地站在原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一直以来，殿下对付那些难缠的犯人时总是会精心策划，慢慢折磨他们，绝不会轻易将其置于死地，但今天为何如此反常？
凌煜面无表情地走到水盆旁，缓缓伸出手，轻轻撩起清澈的水，仔细地清洗着双手。他的动作优雅而沉稳，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洗完手后，他静静地抬起头，眼神冷漠如冰，淡淡地说道：&34;把这个人带走，悬挂在城门口示众。&34;说完，他的视线移向影归，语气依旧冰冷，&34;另外，派人去南街把名叫虞中和的人抓来，带到我这里。&34;
“虞中和？那是谁？”
“赵迁这里有一大笔钱都流向了南街的当铺，当铺主人便是虞中和。”
影归一听，立即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迅速转身离去。
曹王府内，言昀瑄自那次谈话后多日未见凌煜，心中竟生出几分惆怅。心中总隐隐觉得不安。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晚上他们之间的对话，以及凌煜最后离去时那冷漠的神情。他莫不是真的生气了？她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抛诸脑后，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她去做。
下午，趁着黄昏，她再一次来到宋家巷。敲了敲门，等待了许久却无人回应。她不甘心，又敲了几下。正当她准备离开时，旁边的门却突然开了。
一位面容慈祥、略显苍老的妇人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探出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警惕，轻声问道：“姑娘，你找谁呀？”
言昀瑄语气十分客气地回答道：“请问一下，这户人家现在不在家吗？”
听到言昀瑄的询问，那妇人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言昀瑄心头一紧，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连忙追问道：“好几天？”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似乎对这个答案感到非常意外。
妇人再次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同时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道：“是啊，大概有三四天了吧。说起来还真是奇怪，他们来得匆忙，走得也急，看那样子，仿佛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妇人的话语中流露出一丝困惑和担忧。
言昀瑄皱起眉头，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礼貌地向那人道了谢。然而，她越来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宋嬷嬷在这里并没有亲戚，她若是要走也一定会来告知自己，但她却没有，那么就只能是……她苦思冥想，突然间，一个人的身影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凌煜。
在这一刻，言昀瑄意识到，或许只有凌煜能够帮助她解决眼前的困境。
于是，她下定决心，按照凌煜之前告诉她的路线，前往司御台。进门非常顺利，没有遇到丝毫阻碍。刚走到里面，便迎面碰上了影归。
“王妃？您怎么突然来了呢？”影归一见到她，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开口问道。
言昀瑄来不及多做解释，急忙说道：“我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告知殿下，他现在是否在府内？”
她的语气充满了急迫，让人不禁心生疑虑。影归意识到情况可能有些严重，连忙回答道：“王妃请先在此稍作等候，我这就前去通报殿下。”
说完，影归转身离去，步伐迅速而坚定。言昀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愈发焦急不安。
刑部大牢之中，凌煜端坐在一把破旧不堪的椅子上，面沉似水，眼神冷漠如冰，死死地盯着眼前刚刚被抓捕而来的虞中和。只见虞中和浑身伤痕累累，鲜血淋漓，显然已经遭受过残酷至极的严刑拷打。此刻，他的面容扭曲，满脸都是痛苦与恐惧之色。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闪进牢房，正是影归。他快步来到凌煜身边，伏身在其耳畔低语了数句。凌煜听完之后，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霍然站起身子，二话不说，转身就朝外面疾行而去。然而，当他走到牢房门口时，却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用冰冷彻骨的目光看着那群狱卒，寒声说道：“若是本王回来之时，你们还未能从这家伙口中撬出有用的信息，那就处死吧。”
一众狱卒闻言，皆是心中一凛，不知道是处死谁，但也连忙齐声应道：“遵命！”然后恭送凌煜离去。待到凌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后，他们才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瞪视着虞中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刻都显得格外漫长。言昀瑄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双手紧握，眉头紧蹙。各种思绪涌上心头，她担心自己来得太迟。
终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影归重新出现在门口。他的神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王妃，殿下有请，请随我来。”影归轻声说道，示意言昀瑄跟他走。
凌煜静静地站在房间里，目光凝视着门口。他注意到言昀瑄一脸忧愁地匆匆走进屋内，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匆忙赶来？”
言昀瑄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不安，然后急切地回答道：“宋嬷嬷不见了！”
“宋嬷嬷？”凌煜闻言，稍稍一愣，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言昀瑄连忙解释道：“没错，就是太后先前让我去见见的那个人。她是我母亲的贴身侍女，之前一直被妥善安置在宋家巷。然而，今日我安照约定前往寻找她时，邻居们却告诉我，她早已离开此地。”言语间，言昀瑄的声音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凌煜听完，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但他还是安慰言昀瑄道：“你先别着急，我会立刻派人前去调查此事。”说完，他转身唤来一名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侍卫便领命而去。
言昀瑄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眸之中满是忧虑之色：“你说，她会不会是被太后派人给接走了啊？若是真如此的话，那么留给我的最后一丝线索岂不是就这么断掉了……”
凌煜眉头微皱，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须臾之后他点了点头道：“这种可能性的确非常大。太后估计就是想要利用她来获取你的信任，待得目的达成以后便将其带走，以免你继续追查下去。”
言昀瑄紧紧握住双手，努力平复着内心的焦躁不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眼下我们应该如何去做才好呢？”
凌煜目光坚毅地看向她，语气之中带着一种令人无法质疑的坚决态度：“我会派遣人手暗中调查宋嬷嬷的去向，尽可能地在不引起太后猜忌的前提之下寻找到她。与此同时，你必须要保持沉着冷静，万不可让太后觉察出你对这件事有所怀疑。”
言昀瑄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嗯，我明白了。”
凌煜的神色略微放松了一些，但眼眸深处仍旧流露出几丝忧虑，他再次叮嘱道：“言昀瑄，千万别冒险行事。”
言昀瑄微微一怔，缓缓抬起头，目光与凌煜交汇，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然后轻声回答：“我会小心的。”
凌煜静静地凝视着言昀瑄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暗自叹息：罢了，即便跟你讲了这些，你又何曾真正听进去呢紧接着，他立刻唤来了影归，语气低沉而急切地吩咐道：“你速去寻文之，让他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影归一时间有些发懵，满脸困惑地追问道：“她？您说的是哪位啊？”
凌煜深深地望了影归一眼，郑重其事地吐出三个字：“言昀瑄。”
影归这才如梦初醒般，不住地点头称是，“哦哦哦我这就去转达消息。”话音未落，他便转身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