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春喜的秘密
春喜没想到多年后仍然有人会因为当年的这件事找她,这本是她要带进棺材里的秘密。
丁宁得了春喜的准许,便跟着进了屋子。
大叔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边走边摇头叹气,摇得丁宁内心多了几分慌乱。
大叔介绍说这十几年来他娘几乎没有踏出过家门,每天就呆在这间昏暗的小房子,不喜欢明亮的环境,谁给她拉窗帘她跟谁急。
因为大叔没有娶妻生子,所以老母亲一直跟着他生活。
“娘~”大叔对着春喜喊了声。
“嗯~阿飞,你出去吧,我和这个小姑娘好好聊聊。”
大叔点点头,看了一眼丁宁:“你们聊,我先出去,有事喊我。”
春喜指了指她一旁的凳子,示意丁宁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
“春喜婆婆,我叫丁宁。”
“诸晴是你的?”
“小姨。”
“呵,该来的终将会来。”
春喜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反而如释重负似地舒展开满脸的褶皱。
“丁宁,你为什么想要知道当年发生的这件事呢?”
“人人都说小姨的大儿子夭折了,可我觉得他还活着,但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不是吗?”
春喜点点头。
“小姨的大儿子还活着吗?”
“孩子,知道这件事对你并没有好处的!”
“诸晴是我的小姨,我当然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如今我小姨下落不明,如果她的大儿子尚在人世,这对她来说就是人生一大幸事!”
“你和如府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是我劝你永远地远离他们一家!”
丁宁愕然,不知道春喜是什么意思。
“毒妇当家,家风能好到哪里去?”
春喜喃喃自语道。
毒妇?丁宁更加一头雾水了。
“唉!该来的终究会来,这是我躲不过的宿命。”
春喜重重叹息一声,摇着头,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她的眼睛直直地望向远处,思绪也被拉回到那一年。
丁宁明白了,春喜口中的毒妇原来说的是柳青烟。
……
小姨是个老好人,创立了仙居派,收留了无数身世凄惨的女子,教她们学习法术,成为女修士,门派宗旨是锄强扶弱,除恶扬善,从而受人尊敬和爱戴。
小姨丈也特别的宠爱她,他们感情特别好。
而柳青烟总是暗地里处处和小姨较劲,手段特别的阴狠毒辣。
原来,小姨和柳青烟是一起进门的,当时因为柳青烟不怎么受宠,所以小姨很快就怀了第一个孩子。
生产的那一天,小姨生下一个男孩,这代表这个孩子就是城主的继承人。
那个晚上小姨生完孩子,春喜正要给孩子洗个澡,打好洗澡水回来,发现孩子已经被别的丫鬟抱走了。
她当时担心丫鬟不会照顾孩子,便跟了过去。
走到一个隐秘的拐角,便找不见踪影了。
等丫鬟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一动不动了。
春喜当时吓得魂都掉了一半,正想责骂丫鬟呢,柳青烟却出现在不远处,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事已至此,她大概知道了这是柳青烟的主意。
就在孩子遇害后不久,丫鬟便在外出的路上暴毙。
当时,春喜也是怕的不行,一直没敢把真相告诉小姨。
不明真相的小姨以为孩子出生便夭折了,一病不起,直至半年后才缓了过来。
当时的规定是:夭折的孩子不能葬入如家祖坟,所以,孩子便被府上的一个丫鬟带走了,说是找一处风水宝地好生安葬,以便来生找个好人家。
可眼尖的春喜发现那个丫鬟也是柳青烟那边的人。
当时春喜出于愧疚,便暗地里跟了过去,只为在孩子的坟前磕几个响头求得原谅。
就这样一直走,走到后面的一座山林,丫鬟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仿佛是在念一些咒语,但没多久她便疯了似的扔下装着孩子的篮子往山林外面跑去。
不多会山林深处隐约传来了狼的叫唤。
春喜很害怕,在丫鬟跑远后,她迅速抱起篮子上的婴儿,往山林的另一头跑去。
那个夜晚天特别特别的黑,她抱着孩子跌跌撞撞不停奔走,内心愤懑不已。
把孩子丢弃在这种荒山野岭,还有各种飞禽走兽,这是想让孩子死无全尸,永世不得超生呀,太狠毒了,太狠毒了!
而就在那个时候,她明显的感到了孩子强有力的心跳以及微弱的啼哭声。
她看到一圈淡蓝色的微光从孩子小小的身躯里发散出来,像是燃着一团蓝色的火球,越来越明亮耀眼,孩子的啼哭声也越来越嘹亮。
随着孩子慢慢恢复的心跳和呼吸,他身上的蓝色火焰一点点暗淡下去,直到消失。
孩子没死!
春喜又惊又喜,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神奇的事!
但是,说出去又会有谁相信呢?
柳青烟那天的眼神,那个暴毙的丫鬟,就是想想,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了。
“孩子呀,你不要怪我呀,我还有一大家子的亲人,我并不想死呀!”
春喜对着孩子忏悔完,连夜步行十数里路,把这个襁褓中的婴孩放到了一户农户门前。
做完这一切,她感觉自己内心的那一份信仰坍塌了,她一直以为柳青烟是个美貌睿智的大好人,因为她也是仙居派的二把手,门派一向慈悲为怀的。
却没想到柳青烟善良的外衣里面包裹着一颗恶毒的灵魂。
对小姨,春喜心存愧疚,觉得自己没尽到看护义务,导致了这场悲剧。
只要一想起如夫人对自己的好,她的心就会被狠狠刺痛。
有一年她的大儿子从高处摔落昏迷不醒,是如夫人用灵力一点点把他体内的淤血化净,才得以苏醒的。
还有自己丈夫死的那年,因为家里实在太穷,连一口普通的棺材都买不起!
还有五六个孩子嗷嗷待哺,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在她愁眉莫展之际,是如夫人得知她的困难,好心帮忙买棺下葬的。
不仅对她,如夫人对每个人,即使是身份低微如她这种下人,都特别特别的好,好到让人感觉不真实。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然而,让人难以接受的第二件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