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守护者
彼垂迩，首都南底斯的治安官。
平日里他充当着重要的角色，城防军团在他的指挥下维护着首都的安全。
这个本来应该让居民感到安心的人，却在那一天亲手开启了守护者袭击的序幕。南底斯差一点就沦陷了，无数无辜的生命成为了这次袭击的牺牲品。
扎特来到了关押彼垂迩的房间，他打算亲自审问这位背叛者。
彼垂热见到扎特，他先问道：“我的儿子在哪里，请不要把他牵涉进来，他什么都不知道。”
扎特说：“他就在旁边的房间，我的医疗人员正在对他的伤口进行治疗。至于对他之后的安排，取决于你是否能够配合审讯，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彼垂迩说：“你想知道什么？如果是问守护者是不是我放进来的？没错这就是我干的，是我帮助他们进入了城市并控制了城防军团。”
扎特问：“所以你加入了守护者？”
彼垂迩回答：“不，我只是加入了袭击。真正的守护者组织并不是你们看见的那些武装暴徒，他们只是守护者手中的工而已，我也只是一个工具。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并不能称呼我和暴民为守护者，真正的守护者成员也不会承认和赐予我们守护者的称谓和身份。”
彼垂迩的话印证了扎特之前的猜想，守护者组织果然没有这么简单。扎特继续问：“既然你知道你只是被他们当成工具来使用，那么为什么还愿意帮助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
彼垂迩回答说：“因为我和他们达成了协议，我帮他们做这些事，他们可以给我和我的家人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扎特问：“活下去的机会，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在威胁你和你家人的生命吗？”
彼垂迩回答：“并不是这样，他们对我没有丝毫威胁，甚至可以对我提供帮助。而新联邦隐藏的秘密才是对我们生存最大的威胁。”
扎特很是奇怪，为什么彼垂迩会认为自己效忠的新联邦才是威胁。彼垂迩也看出了扎特的疑惑，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作为胡杰斯心腹的扎特也并不知道所有的秘密。
彼垂迩对扎特说：“我不相信胡杰斯没有和你说过他的秘密计划。”
扎特问：“你所说的秘密计划是什么？”
彼垂迩对扎特说：“大家都知道火星的环境正在恶化，也知道地表将逐渐不适宜生存，还知道新联邦的计划是逐渐将大家都转移到一艘艘建成的方舟之中生活，这就是方舟计划。虽然资源的短缺让大家都备受煎熬，但是心中总有希望可以随着不断建成升空的方舟，按批逐次离开地表，进入新生活。
但胡杰斯有没有告诉过你，除了环境恶化意外，还有一个因素的存在威胁了火星世界？那就是关于人族的绝密信息。守护者知道人族的存在，知道人族即将毁灭火星，所以胡杰斯才想要离开这颗星球。而民众是不知道的，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根本不会有更多的方舟被建成，随着第一批统治阶层登上第一艘方舟离开火星，民众就只会被遗留下迎接末日。没有希望，没有下一批幸运儿，只有欺骗和抛弃，只有绝望。”
扎特反问：“这就是守护者和你们说的？各地的人们也都相信了他们讲的故事？所以大家为此开始反对新联邦？可是你们为什么选择相信他们说的话？”
彼垂迩说：“相信有时候并不需要见到多么确定的证据，反观现在新联邦民众的生活，你就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选择相信了。你看现在多少人正在忍受饥饿？多少人因为之前的战争失去了原有的生活？天空多久没有出现过蓝色了？多久没有见过农作物开花结果了？
人们的生活都几乎无法维持，统治者们却还在垂死的民众身上中汲取着他们最后的生机。
你们并没有让事态好转，至少在民众眼里，你们都不曾为了守护他们的生存机会而作出努力。所以当守护者言论出现的的时候，这些迷茫痛苦的人们是如此的愿意去相信和追随。所有的矛盾都有了宣泄口，这些诋毁和反对新联邦的言论对他们而言，就是最真实的真相。”
扎特在彼垂迩口中听到人族和毁灭火星之说时，不免有些紧张和疑惑，因为关于疑似外星生命人族的存在，包括自己在内也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个信息怎么会在守护者的嘴里透露出来，守护者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而且更可怕的是看上去守护者对人族存在的知晓，似乎要早于新联邦，也似乎要比新联邦更加了解人族的一切。
但他还介怀一件事情，那就是彼垂迩所说的就只会有一艘方舟离开火星。胡杰斯和宁宇的方舟计划里，确实是想逐步建造足够的方舟来承载所有火星人，虽然时间和资源都捉襟见肘，但是胡杰斯没有表露过要放弃大多数人，难道到最后胡杰斯他们真的会瞒着所有人，丢下其他民众独自离开火星？
于是扎特反驳彼垂迩说：“你们极有可能是被骗了，我不相信胡杰斯他会那样做，说到底守护者所言没有任何证据。”
彼垂迩回答：“你说的对，大多民众没有得到任何证据能证明守护者说的话。他们选择相信也许真的就是被煽动了，被欺骗了。”
“但我不是。”
彼垂迩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扎特不自觉感到有些恐惧。
“告诉我一切的是灰袍守护。”彼垂迩说道。
扎特不明白他听到了什么，于是继续问：“你说什么？什么是灰袍守护？”
彼垂迩回答：“他是真正的守护者，他们内部的成员称他为灰袍守护，这也许代表着等级吧。和我建立联系、告诉我一切的真相并且和我达成协议的，就是一位灰袍守护。”
扎特问：“他是谁？他又向你证明了什么？”
彼垂迩回答：“我不知道他是谁，他穿着灰色的连帽披风，我只能看清他一半的脸。他们会伪装，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科技，只要吞下一个变形胶囊，就可以改变成自己想要伪装的模样，其他人看见他们时不会发现任何破绽，就像是遇到了那位真人一样。而这个胶囊他们解释，只是一个身体信号改变器。
灰袍守护在第一次接触我的时候，就伪装成了我的儿子，而我却丝毫没有发现任何不同。然后他就趁我放松警惕时控制住了我，在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后，他便开始尝试让我了解他们找到我的目的，并告诉了我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以及为了挽救自己家人，可以和他们达成的协议。”
扎特说：“人的形体是不会随意改变的，这一定是信号改变器影响了对方的大脑，从而让大脑判误，以为面前是灰袍守护想让你认为的那个人。”
彼垂迩说：“我确定这个变形胶囊绝对不是我们火星科技可以制造出来的，它甚至可以让你骗过生物扫描仪。不过缺点是变形胶囊的使用是一次性的，变形后也有有效时间。”
彼垂迩继续说：“在灰袍守护和我讲述那些事情的时候，我认为面前的是一个疯子。直到最后他拿出了证据，那就是你们秘密向月球发射探测器的详细资料，在里面我看到了任务遭受突发事件而失败，看到了在月球上未知来历的飞行器，也看到了绝密信息备注上写着的‘人族’和‘星际飞船’的字迹。在那一刻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了，我面前的不是疯子，一般人是不可能拿到这样机密的信息的。”
扎特说：“这件事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信息不会轻易外漏。就算我也只知道有一个失败的月球探测任务而已，事后我都没有见到过详细的调查报告。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彼垂迩说：“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守护者早就已经渗透到了你们最机密的地方，接触到了新联邦最核心的秘密。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让我知道了原来执政官和你们藏有这么多秘密的计划，这些计划都侧面证实了灰袍守护所说所讲的真实性，而且你们应该确实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扎特回答：“这里面有很多事我也不知道，但隐藏这些事的原因我想绝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彼垂迩说：“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灰袍守护却说他可以给我一个求证的机会。他给了我一个变形胶囊，说胶囊已经预设好了，可以伪装成胡杰斯的模样，并告诉了我在哪里可以找到证明一切的证据。
然后灰袍守护就离开了，他说不会强迫我做决定。但那时我内心的疑问和怀疑已经慢慢膨胀了，毕竟如果一切是真的，那么就会是选择在真相中求生还是在欺骗中死亡的问题。”
扎特问：“他让你去哪里？”
彼垂迩回答：“西赛区，秘密基地，最后一层的密室，那里有证据。”
彼垂迩继续说道：“终于有一天，我实在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疑问，我无法忽视看到和听到的一切。于是我借故来到了秘密基地。我吞下了变形胶囊，起效后我尽量避开和其他人相遇，果然一路上没有人识破我的伪装，我小心翼翼一路来到了最底层，用灰袍守护给我留下的通行卡，我竟然真的来到了最底层的密室。”
扎特问：“最底层是连我都没有权限进入的区域，在这里你发现了什么？”
彼垂迩说：“我发现了真相。”
彼垂迩继续说：“一位使者。一位来自于其他星系的使者。他知道我们种族的起源和来历，知道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知道我们火星上埋藏的所有秘密，关于人族、关于毁灭。他告诉了我一切，从那一刻起，我相信了灰袍守护说的话，我相信了守护者。所以为了我和我的家人能够活下去，我回去后和袍守护达成了交易。”
扎特顿时变得非常严肃了起来，守护者竟然能够知道使者的具体所在，而且似乎对使者也有着极大的了解。守护者证明了自己一切所言非虚，那么对于胡杰斯的谣言呢？胡杰斯不会真的打算抛弃绝大数人民众吧？方舟真的只是统治阶层独自求生的工具吗？其他人怎么办？自己的家人会有机会登上这唯一的一艘方舟吗？他起身来回移动着自己的脚步，他满是疑惑，根本无法平静思考彼垂迩所说的一切。
彼垂迩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说：“不管怎么样，这次袭击我们失败了，我和他们的交易也失效了，我不会再做反抗，我只能坦然接受之后的命运。
但是你现在应该思考的是，谁最后能够登上方舟，会是你们吗？还是那些真正的守护者们。
要知道，他们并没有在南底斯被彻底消灭，他们已经无处不在了，包括胡杰斯认为安全的西赛区秘密基地。我能这么轻易地进入使者的房间，这就证明你们即将失去一切。”
扎特恍然大悟，不管真相如何，守护者还在，而且对方舟的阴谋应该还在继续。他觉得胡杰斯那里可能会有危险，于是立刻决定前往西赛区。一来可以确保方舟和基地的安全，另外他也需要就自己的疑惑向胡杰斯本人寻求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