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地下城
基恩在纳姆的授权下，全权负责地下城的建造工作。缺少了新联邦对这个计划的帮助，地下城的建设对于元老议会来说是十分困难的，技术和资源都有很大的不足。
不过纳姆已经下定了决心，元老议会必须要有自己应对末世的方案，就算是耗尽全国之力，也要把地下城建设完成。
当然，关于独自开始建设地下城的信息，纳姆也做好了非常严密的消息封锁，新联邦绝对不会知道这个计划已经在某地开始进行了。
在建造现场，最新一批物资已经送达。这些物资是元老议会从各地征调的，基恩把它们小心安置在了各个仓库。现在各地的情况很不乐观，原本物资就已经十分匮乏，现在还要供应地下城的建设，不知有多少人正在挨饿，也不知道有多少城市已经失去了先前的生机，开始变得荒废。
所以纵观整个元老议会，情况恶化的很快，就连屹立千年的繁华之都阿赛都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纳姆一边尽力维持着国内的情况，一边想尽办法在原本已经很有限的物资中不断抽调出一些供应地下城的建设。好在和新联邦达成的和平协议起了些作用，至少现在不用花太多资源和精力放在两国的军事对峙之中。
不过现在就算没有和平协议，新联邦也不会对元老议会造成什么直接的威胁。因为和元老议会一样，新联邦的局势也很紧张。
新联邦城市中的民众也在忍受着物资缺乏带来的痛苦，自由贸易市场早就无法维持了，现在所有的物资都是由新联邦政府统一分发的。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物资分发的数量越来越少，民众的情绪也越来越糟，从怀着希望变为渐渐绝望。进而许多人变得易怒、激进，甚至仇视新联邦的统治者，他们觉得现状变成这样都是统治者错误的决策造成的。但其实不管之前有什么决策，在星球巨变引起的生存环境恶化面前都是无力的。
纳姆对于地下城的规模和数量，原先是有预想的。他希望在元老议会的领土上建立大大小小的地下城网络，可以容纳所有民众迁居其中。但现在由于缺乏新联邦的帮助，以及资源匮乏加剧的问题，让他和宁宇一样，只能做出相应的取舍。
基恩正在建造的地下城，远远不能容纳所有的人口，这实际上也可以说是一个地下的方舟计划，它也只能容纳和承载少部分幸运儿，让这些人来延续种族和希望。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纳姆反复和基恩确认过，在资源短缺的情况下，能否依靠拉长时间跨度，来逐渐完成所有的地下城网络规划？基恩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现在火星的一切都在衰竭，每过一天资源匮乏的问题都在加剧。别说是拉长时间跨度，就算是完成当下这一座地下城，也是需要竭尽全力才能办到的。
纳姆不禁有些忧虑，很难想象世界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一切变化来得太突然。摩苏鲁毁灭的那天似乎还在眼前，从那一天开始，这个世界就找不回以前的模样了。
日夜交替，在基恩的努力下，建造地下城所需要的地底空间，已经基本开发完毕了。这个空间在很深的地层，从地表入口传送至这个区域需要经过很长的时间，因为深度问题，这里的温度甚至比地表高很多。基恩搭载着传送设备巡视着这个内部空间，他在心里规划着各个功能区域在这里最合适的位置。
地底空间的边上还建造了一条通道，这个通道直通另一个已经开凿好的地下空间。它位于地下城空间的另一侧，位置要向上靠些，顶部可以直接连通到地表。这个空间并不是用来提供居住或者是生产的，准确地说它更像是一个发射井，为了安置某种巨大飞行器而设置的发射井。
这个空间的功能纳姆之前并没有和基恩过多说明，只因为纳姆有这样的要求，所以基恩也就照办了。但是基恩心中也有猜测，这应该是为了制造和方舟一样的宇宙飞船而准备的。只不过元老议会并不具备相应的技术，所以短时间内，这个发射井应该不会有什么实际的用途。
原本基恩打算忘记发射井，全力监造地下城工程了，不过随着时间流逝，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有一天，纳姆来到了建设基地，他给基恩带来了一份情报。基恩接过后发现，这竟然是方舟计划的绝密资料，里面包含了建造方舟的详细设计信息、各种参数以及技术要求。此外还有一些新联邦先进科技的绝密信息，比如关于动力系统和能源系统的先进设计方案。
基恩问纳姆这些资料是哪里来的，如果里面的信息都是真的，那么凭借这份情报，他们可以偷学到新联邦很多的先进技术，而且也可以成功仿造出属于元老议会的方舟。那样的话在宇宙空间探索方面，新联邦将不再一家独大，元老议会将得到很多主动权。
纳姆自信的说：“这些资料来源于我亲自派去的间谍，这个人现在参与到了新联邦的方舟计划之中，这给我们从中获得一些机密信息创造了条件。”
基恩问：“这个人是谁，怎么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过，这些资料可靠性高吗？会不会是新联邦故意放出的假信息？”
纳姆说：“关于这个人的存在，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为了安全我不能告诉你此人的名字。不过这些情报一定是真实有效的，因为现在每天和这个人共事的，正是方舟计划的设计者：宁宇。”
基恩不再多问，这个间谍一定不是一般的角色，于是他开始专心研究起纳姆给他的情报。
纳姆让基恩在短时间内就仿造一艘方舟，根据元老议会现在的实力，要完全复制是不可能的，但是制造一艘精简版本的方舟，应该还是可以实现的。
基恩又有些担心地下城计划会受影响，现在所有的资源都供给地下城建造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保证按时顺利完成，如果再分出资源支持方舟的制造，基恩怕到时候两个计划都无法完成。
纳姆还是坚持基恩同时仿造方舟，因为在未来发展趋势不明的情况下，这是给元老议会提供了另一个备案。而且他始终隐隐觉得新联邦这么执着于方舟计划一定有背后隐藏的原因，纳姆也需要给自己留一个后手。
纳姆告诉基恩：“我会想办法追加更多的物资给你，除了地下城和方舟，你不需要担心其他任何问题，一切由我承担。”
基恩思考了一下，他同意试着建造方舟，不过这艘方舟一定是小型的。与新联邦设计的城市型方舟概念不同，以现在元老议会的能力，为了降低建造难度和提高建造成功率，小型方舟只能容纳极少数量的人员，只能具备最基础的生命维持功能，甚至还需要放弃一些功能区域和辅助系统。
基恩建议纳姆继续让间谍收集关于方舟的一切信息，因为元老议会所拥有的科技，相比较情报中的有些技术，明显是脱节的。基恩需要更加详细的技术理论指导和实际运用说明。
纳姆表示间谍和他说过，宁宇运用的技术中有一些来源不明，并不是新联邦自己长期科研的结果。而且一时之间也无法查出这个来源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在新联邦的基地内，有一些区域只有宁宇和胡杰斯等几人才可以靠近，所以为了窥探其中隐藏的秘密，还需要一些时间和机会。
基恩仔细研究着情报中关于建造方舟的相关技术，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对于新联邦来说，这些技术确实先进，但他明显觉得新联邦也是刚刚开始利用这些技术，从情报中宁宇绘制的草图和笔记中就可以发现端倪，其实宁宇也并不能将这些技术运用自如。
对于科学研究而言，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有不断地创新和突破，在失败中不断完善和改进，这才能让科技得到发展。但是方舟计划绝不是一次单纯的科学研究，它是实实在在的一个逃生计划，它必须百分之百的成功。
如果一定要成功，那么在结果相同的情况下，为什么不选择执行难度低、技术成熟、更为可控的方式呢？
为什么非要选择方舟计划，这种技术难度高、实践生疏、不可预测性强、不稳定因素高的方式呢？
所以，既然元老议会能建设地下城，那么以新联邦的能力，为什么不用类似的方式来应对环境巨变。毕竟建造几座地下城或者是穹顶城，对新联邦来说方便得多，且几乎不会有什么失败的风险。
而宁宇极力推荐的方舟计划，为了完成它需要面临的挑战和难度都是最大的。并且新联邦对这个计划孤注一掷，甚至都没有后备的方案。换了自己是绝对不会去这样做的，纳姆也不会同意这么不确定的方案和别无退路的安排。
或许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宁宇有一个客观存在的理由，使得他必须选择方舟计划。这个理由一定不是猜想或是怀疑，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那么这个理由会是什么呢？是什么原因让他觉得必须离开世代生存的火星呢？缺少了元老议会的帮助，一艘方舟是带不走所有人的，但是新联邦似乎也没有准备给剩下的人建造地下城或者提供其他的生存方式。
基恩心中猜想：“这是觉得连建造地下城都没有意义吗？就算没有了大气和磁场，星球还在，地下可以构建出生存空间。除非……除非…哪一天火星也将不复存在…”
基恩顿时觉得有些恐惧：宁宇你到底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