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转折点
扎特和西里枭带着少数随行人员,进入城区进行交涉。
西里枭要求新联邦对在爆炸中死去的元老议会国民负责,并且要求赔偿元老议会商人在爆炸中损失的资产。因为这座贸易城市属于新联邦,所以新联邦有责任保护前来交易的商人,再者不管爆炸是何人所为,新联邦都有安全方面监察不力的责任。
扎特不同意这个提案,新联邦自己也是受害者,也有很多的人员伤亡,资产的损失也很大。而且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就像爆炸是如何产生的?如果是人为的,那么也有可能是元老议会安排的人进行的破坏。
西里枭直接发怒了,他怒斥扎特这是不负责任的说辞,说元老议会和此事绝无关系,还说这可能就是新联邦为了制造冲突而搞出的事件。
扎特据理力争,双方的情绪渐渐都有些激动了起来。为了复原当时的情况,不少在场的人被带了过来。中转站现场的人员几乎已经没有幸存者了,所以带来的是伊磊他们这些第一时间赶去现场的人,杜克也随行在其中。
扎特在向他们了解情况后得知,首先赶往现场的人,除了看见这满地的废墟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痕迹。所以大家提供的信息都无法有效让扎特和西里枭猜测爆炸的由来。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爆炸的强度和范围都很大,就算有痕迹也必定在爆炸中被抹去了。
争论是没有结果的,双方的新仇旧怨也在心里浮现。扎特开始回忆起十年前,他管辖区域的三道防线在西里枭的攻击下死伤惨重。而西里枭也怀恨当初要不是扎特绕后偷袭了元老议会首都阿赛都,那么他就不可能功亏一篑。
双方的军团也剑拔弩张,扎特军队的部分指挥官已经私下带着隶属进城,他们建议直接驱逐城中元老议会的人员,据守城市不见得没有胜算。西里枭的军团也在城外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对峙还在进行中,对爆炸原因的调查还没有结果。扎特让副官组建调查小组,尽可能在城中搜寻和爆炸相关的蛛丝马迹,杜克和伊磊他们也被征用,临时归于调查小组之中。
如果能把事情查清楚,就有可能封堵住元老议会的指责,毕竟从扎特掌握的情报来看,这绝不是新联邦自己人做的事。同时,扎特依旧在和西里枭交涉,他想尽量稳住西里枭。如果这一切的背后有着另一个幕后黑手,那两国决不能就这样简单的掉入这个陷阱之中。
西里枭其实也想搞清楚爆炸事件的背后是否有阴谋,毕竟眼前的新联邦看上去并不想挑起冲突。他本想派遣自己的调查人员入城进行调查,可是扎特拒绝了,扎特表示自己国土上的事情自己会查清楚,到时候会给西里枭一个结果。
西里枭看扎特不想让步,于是就给了扎特一个期限。如果期限到了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那新联邦必须赔偿元老议会在布罗萨的所有损失,否则自己将会用武力夺取城市,届时双方又会出现一场大战。
西里枭给出期限也是让新联邦有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他带来的军团是交涉的底气,并不是真的用来作战消耗的。现在资源日益短缺,如果真的断绝了矿石资源的贸易,那么元老议会的很多生产活动将失去重要原料,更别说大规模制造机甲和飞行器了,如此下去军备的正常消耗和维护都将出现问题。
扎特也是一样,他担心一旦开战,菌群产品将会很快用光库存。到那时不管是军队还是普通民众,都会面临健康状况的问题。而失去健康的军团,战斗力会大打折扣,那样是无法抵御元老议会的。
扎特的调查小组开始对全城进行搜查,他觉得在中转站的爆炸绝不是偶然的,这一定需要多人进行配合,且这些人一定提前就在城中的某处进行谋划,爆炸物和所需的其他装备也一定会有一个藏匿地点。
现在全城都被封锁了,只要进行全力寻找,一定能找到相关的蛛丝马迹。如果能证明此事与新联邦无关,那么剑拔弩张的态势也将获得缓和,这对于和平解决这次事件是很重要的。
伊磊和杜克他们两三人一组,分别在城市的街道中挨个建筑搜寻着痕迹。此时城中的人们都已经乱作一团,不管是来这里进行贸易的商人,还是本就住在这里的人,都拼命想往城市外面跑。有些经历过十年前战争的人,对于当时战火纷飞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而这次布罗萨城市内外两国军团的再次对峙,又引起了他们对开战的恐惧,让他们觉得似乎又回到了炼狱。
扎特的军团堵住人群,封锁着城市,在没有找到线索之前是不会有人被放走的。城市出入口满是哄闹的人群,城市内的飞行器也被扎特的制空设备控制住。
伊磊和杜克他们已经各自对大多数建筑进行了排查,由于城市内的人几乎都在尝试离开这里,所以排查的房屋都是空荡荡的,这倒是给搜查带来了一些方便。
正当杜克一行三人来到另一处居住区时,杜克偶然的一抬头,便发现一个人影在远处一晃而过。这种反常的发现立刻引起了杜克的警觉,他立即告知同伴,三人于是一起向建筑靠近。
这是一座不高不矮的建筑,底下只有一个门作为出入口,顶部是平台可以从上面直接看到面前的街区。三人敲门试图进入,但是门始终没有打开。他们再用破解设备干扰门禁系统,然而门依旧没有开启。
杜克估计门是被里面的人锁死了。三人觉得越发不对劲,于是便用爆能枪强行破坏了大门的锁口,然后用机械臂施加物理力量向一侧推开了大门。
就当大门被推开的时候,一发爆能弹直接命中推门士兵的胸口,士兵一下子被震开了,摔出了很远的距离。这名士兵随即失去了行动能力,艰难地喘息着,要不是有单兵装甲的保护,他恐怕就直接死亡了。杜克急忙进行掩护射击 ,另一人则将受伤的士兵拉到一边。随后两人便在建筑外面对内进行还击,并立刻向扎特报告了这里的发现。
扎特收到信息后,立刻要求调查组其余人员支援杜克,伊磊也接到命令立刻前去援助。等到伊磊到达后,杜克已经受伤了,他的手臂被击中,无法抬起,只能用另一只手坚持着开枪。其余两人都已经中弹在地,不得动弹。不过杜克还是坚持到了大家赶来,里面的人也失去了逃走的最后机会。众人对建筑形成包围后,局势就已经定了下来,杜克终于松懈了下来瘫倒在地。
在伊磊他们十几个人的进攻下,没过多久,建筑里面的人就被火力压制了。里面一共五个人,四人在战斗中死亡,一人受伤被俘。调查组指挥官这时也来到了这里,他勘察了战斗现场,惊叹杜克在受伤情况下竟然能够坚持这么久。但凡杜克早一些倒下,那么等大家赶到时,这五个人可能早就逃离了。
杜克受伤需要治疗,伊磊便扶着他先行离开了此地,指挥官和大部分士兵则继续对建筑进行搜查。他们发现了大量武器,以及制作高威力爆炸物的原料,还有一些不明意义的图标和旗帜。指挥官走到被抓的那一个人面前,询问着他们是什么人,属于什么组织,并试探性的提问他们是否是元老议会派来的,有什么目的?
那人并不作声,指挥官失去耐心,开始对他施加暴力。搜索还在进行,一个士兵发现墙壁上似乎有些中空区域,凿开后发现是一个疑似爆炸物的东西,这个东西上的装置有五个信号灯,四个已经熄灭,还有一个亮着红光。士兵顿时觉得不妙,他准备下楼去向指挥官报告。
指挥官这里,被抓获的人还在遭受殴打,但仍然没有屈服,只见他突然暴起,撞到指挥官,嘴里不断喊着我们终将毁灭。突如其来的反击,让指挥官置于险地,身旁的士兵赶忙向那人开枪射击。没有了装甲的保护,那人在爆能枪的打击下随即失去了生命。
此时下楼报告的士兵刚刚到达,还没来得及开口,墙壁内装置的第五个信号灯就这样突然熄灭了。
布罗萨城内又一场大爆炸以这座建筑为源头而发生,伊磊他们已经走远了,但是仍然被气浪波及。还在建筑内的指挥官和士兵们,则不出意外和建筑物一起消失在了爆炸之中,当然所有的发现也都随之而去了。
扎特和城外的西里枭再次紧张了起来,西里枭不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于是命令军团寻找有利地形做好防御和攻击的准备。扎特这里见到刚刚找到的线索又被抹去了痕迹,他也无法确定这会不会真的就是元老议会在消除证据。于是为了控制布罗萨的局势,他在副官的建议下让军团全部进入城市驻防,所有的防御炮台也都已经对准了城外西里枭的驻地。
现在真相已经不再这么重要了,两场爆炸让双方的神经都到达了临界值,大家都觉得这一定是对方的阴谋,甚至第二场爆炸时,双方都差点以为是对方已经开火了。军团内各个战斗单位的指挥官已经做好了开枪的准备,此时任何一阵风吹草动都可能掀起大战的序幕。
在对峙和武器瞄准之下,时间仿佛过得很慢。扎特开放了城市的出入口,此时城市内外充斥着民众们四散奔逃的惊恐之声。
军团的阵线中却很安静,这是开响第一枪之前的宁静,就当大家认为战斗即将打响之时,天空中突然泛起了红光。
阳光变成了可见的红色,如丝如雾般在天空中不断蔓延展开。微风渐起,原本清凉的风这时似乎夹杂着些热气。
阳光变强了,带着些炙热。
风速也变快了,伴随着那透红的光,开始从高处和远处向地面袭来。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灼伤感,在红光和热风的吹拂下有些睁不开眼睛。但不止如此,突然身边的机甲装备和通讯器材都冒出了火花,它们全都失灵了。
紧接着,布罗萨上空的新联邦武装飞行器突然失控掉了下来,在城市中发生了巨大的爆炸。西里枭军团中也有几台堡垒型机甲的能源系统出现了异常的强磁干扰,甚至还产生了殉爆。
双方的很多武器都失效了。
这时大家都陷入了惊恐,过了好久通讯才被勉强恢复。扎特和西里枭竟然巧合的都收到了退军的命令。仔细询问后才知道,刚才的那一阵天气突变,原来是受到了太阳风的袭击,不仅仅发生在布罗萨地区,而是整个火星的大片区域都受到了袭击。
新联邦和元老议会的许多城市此时都是一片混乱,爆炸和大火随处可见。坠落的飞行器砸毁了高楼建筑,粮食生产区域的作物在太阳风辐射的侵袭下失去了生机。到处都是受伤的人,到处都是受到波及而毁坏的建筑。
即将爆发的战斗在这一刻突然没有了意义,扎特和西里枭各自撤军,赶回去进行救援和维护秩序了。
伊磊和杜克也在撤退之列,伊磊不可置信的说:“太空部并没有发出对强烈太阳风暴的预警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杜克说:“也许这场太阳风的强度是可以忽略的等级,前提是在火星原本的磁场强度下。”
伊磊问杜克:“这是什么意思?”
杜克回答:“我们火星现在维持的磁场,可能要比想象的弱的多了。”
军团离开时,背后是已经满目疮痍的布罗萨。不管是商人还是居民,都已经陆续弃它而去。经受了爆炸的威胁和灾害的袭击,这里以后估计不会再有贸易市场了,这一刻起最大的贸易城市就此陨落。
对扎特的撤退命令下达后,在新联邦首都南底司,西赛区的秘密基地中,宁宇拿着方舟计划,再一次来到了那个关有使者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