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都是为了谁？
她开始对着聂明朗时不时的走神，有什么好吃的，也会最先想到聂明朗，而不再是他陈东升。
刘莹的变化如此明显，聂明朗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他能发觉，聂明朗开始刻意躲避跟刘莹的单独相处，虽然，他们本来就没单独相处过，不，他们甚至连话都没说上两句。
可是刘莹投注到聂明朗身上的目光，还是越来越多，越来越久，久到他心里变得十分不安。
这时候，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陈东升，喜欢上了这个长得并不十分漂亮，却很温柔又敏感细腻的姑娘。
只是他也很清楚，刘莹对他，一直是当做大哥在看待的。
他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他面临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
那就是，家庭条件一般的他连养活自己都困难，又哪里来的余力去养活刘莹？
聂明朗不一样。
他的家境一看就比他和刘莹好，虽然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的父母也只是普通工人。
可他自身平时表现出来的能力，以及他时常收到的包裹，都让他和刘莹十分清楚，他的话八成都是推脱之词。
普通工人家庭的孩子，能每个月给他寄一个包裹，且从吃到穿的什么都有？
他其实对喜欢的姑娘喜欢上别的男人已经认命了，想着只要刘莹能幸福就好。
可这一切平静都在程蕴到来之后被打破。
程蕴是个自信又张扬的姑娘。
她不怕事，更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这点从她下乡第二天干的那件事就能看得出来。
她来以后，他就发现，聂明朗下工之后就回知青院的时间变多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下工不见人影，直到晚饭前才回来，或者干脆不回来吃晚饭。
他都能发现的事，刘莹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可对上一言不合就敢动手的程蕴，刘莹能做的，也只有忍耐。
且她对聂明朗的心思，也从来没有挑明过。
那她又能做什么？
不过是暗自神伤垂泪而已。
他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因此，他对程蕴也越发不顺眼。
就在他打算做点什么的时候，顾美玲来了。
比起程蕴的张扬，顾美玲显然更容易让人接近一些。
只是跟程蕴对他们所有人都很平淡不一样的是，顾美玲跟任何人都能说得上话，包括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聂明朗。
在他看来，这可能跟她和聂明朗都是同一个城市下乡的知青有关系。
就像他跟刘莹，来到千里之外的小村庄，听见乡音时会觉得格外亲近。
但刘莹显然不这样想。
她已经把顾美玲当成敌人，一个跟她是竞争关系的敌人。
于是她故意刁难顾美玲。
他自然是站在刘莹这边的，哪怕他知道顾美玲其实是委屈冤枉的。
蒋立文的到来，让他的心里松了口气，因为他一眼就看出来，他跟顾美玲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只是刘莹还没意识到，也没看出来。
因此，她选择在蒋立文到来这天，继续刁难顾美玲。
他能怎么办？
按说，他是男的，该让着她们女知青一些，主动提出让聂明朗跟他住。
但那时候，他显然不能拆刘莹的台。
可令他和刘莹都没想到的是，程蕴竟然会借着这个机会，搬到老乡家里去住。
他们更没想到，她会住到那个断了一条腿，连一日三餐都困难的老头子家里去。
虽然那个老头是大队长的亲伯父。
可整个大队，包括他们这些外来的知青，又有谁不知道那老头的脾气不是很好？
不得不说，那老头子能同意程蕴住过去，他们也是真的无比惊讶的。
更令他们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程蕴居然去了县里学习！
那一刻，他相信，不仅他，知青院的所有人应该都是羡慕的。
要是早知道搬过去“照顾”谭老头，能得到去县里学习的机会，他们又怎么会把那样好的机会拱手让给别人？
一切都迟了。
所有的不甘、羡慕和嫉妒，也在得知程蕴出事的时候爆发出来。
那一刻，他也相信，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又都是庆幸的。
庆幸不是他们去县城，庆幸不是他们被关进委员会。
那一刻，仿佛所有的不甘和嫉妒都没了，全都化成了对程蕴的抱怨。
要不是她张扬，她又怎么会被带去委员会，又怎么会影响他们知青的名声？
只是还不等他们抱怨太久，程蕴平反没事的消息就在第二天传了回来。
许是因为聂明朗对程蕴的帮助几乎放在了明面上，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他莫名的松了口气。
聂明朗也在那天之后，突然就搬到了谭老头家里。
是的，突然，没有任何征兆。
虽然他知道聂明朗之前就有帮程蕴送过换房顶的稻草，虽然他知道聂明朗去过县城看程蕴。
但他搬离知青院，还是很突然。
不过在知道聂明朗搬走的时候，他心里之前被压下去的念头，又疯狂的滋生出来。
聂明朗搬走了，搬到跟程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地方，那他跟刘莹，是不是就有了机会？
……
刘莹对他依然如故，程蕴也回来了。
他知道，刘莹对程蕴的不满几乎到了顶峰，她平时更没少怂恿郭晓丽，她想让郭晓丽出头去指责程蕴。
今天得知程蕴身上发生的事情之后也是，下午他和郭晓丽上山之前，就听她在郭晓丽耳边说着什么。
郭晓丽显然也对程蕴不满，在山上的时候，他就听她抱怨了许久。
因此，打了柴回来，借着郭晓丽又开始抱怨的机会，他才会说出找程蕴谈谈的话。
但他没想到，面对程蕴说要他们加强学习的问题，刘莹会第一时间选择跟他保持距离。
他都是为了谁？
他心里苦笑，他就能做落后分子吗？
他不得不附和刘莹的话：
“是，程知青，可能是我不会说话，让你误会我们的意思了，我们找你，的确是有事商量。”
但是是有什么事找程蕴商量，他一时却是不知道用什么借口了。
因此，习惯性的，他又去看刘莹的脸色。
他希望刘莹能接他的话。
可惜令他失望的是，刘莹只低着头，根本就没看到他看向她的眼神。
（好喜欢写回忆的剧情，特别顺畅，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