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哄而散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索然无味，却也算平平安安，齐欣照旧和王康生活在一起，王康也尽心尽力地辅导浩浩，暑假就这么过去了。国庆节放假，齐欣带着浩浩去娘家吃饭。
姐姐齐思亚也来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乐融融的。齐军很久没有喝酒了，这会心情不错，他喝着齐欣买的剑南春，“我们先预祝浩浩旗开得胜！”
“金榜题名！”姐姐也举起酒杯和齐军一碰。
王丽杭开心地端出了刚蒸好桂鱼，鲜嫩的桂鱼上撒满了碧绿的葱花，一股鱼香扑面而来，“噢~”齐欣闻着鱼香，忽然觉得一阵恶心，不由自主地呕了出来。齐军和姐姐探究地望向齐欣，王丽杭身子一怔，一种熟悉的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
王丽杭的目光嗖得射向齐欣，像x光射线一般想要看穿女儿，她没有说话，那眼神看得齐欣心慌。“妈，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齐欣下意识地辩解着，其实她心里也很慌。
王丽杭直直地看着齐欣，不语，她盛了满满一碗饭，就着桂鱼大口吃起来。齐军不想破坏这鲜有的团聚日子，他呷了口酒，“小欣，吃别的菜。”齐欣小心翼翼地拿筷子夹了一只平时她最爱的虾，刚塞进嘴里，就又不自觉地呕了出来。齐军面不改色，继续喝了一口酒，“弄这些菜，你妈忙了一个上午，你吃点蔬菜吧。”
“你可真是石榴娘娘的命啊！”姐姐齐思亚阴阳怪气地说着，伸手夹了一只大虾放进嘴里。
王丽杭很快吃完了饭，她站起来，对着齐思亚说，“你陪你爸慢慢喝酒，吃菜。一会儿再陪浩浩做作业，我陪齐欣去医院。”
齐欣暗暗在想着什么，“不可能啊。”她盘算着，但是一阵胃酸又泛上来，“噢~”她控制不住自己。
王丽杭陪着齐欣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齐欣又一次怀孕了！齐欣一脸地不可置信，王丽杭双手捶打着齐欣，胸中一股闷气无处可发，“你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你还要不要自己的身体了？！”
“妈，我很小心的，一定是那瘸子搞的鬼！”齐欣任由母亲的捶打，心里对王康充满了恨意。
“马上打掉。”齐欣咬牙切齿地说。
打了女儿，王丽杭又心痛起来，“趁这几天放假，还能休息两天，等落了胎，你上环吧。”
齐欣眉毛拧成了一块，她顺从地点点头，“妈，对不起，一直让你操心。”
“不是对不起我，妈心痛啊，妈心痛你啊。”王丽杭猛然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妈当时让你打掉浩浩，离开永胜那个王八蛋就好了。”
“妈，别这样，医院里那么多人呢。”齐欣的心仿佛坠到了山崖底，但她曾经柔软的心，现在已经如同山石一般，再怎么难过，她也掉不出一点泪。她跟医生约好了时间，搀着王丽杭离开了医院。
随后的日子，打胎，修养身体，上班。在王丽杭的坚持下，齐欣不得不又上了环。期间王康多次打电话、发微信过来，齐欣都没有接。齐欣仿佛从王康的生活中消失了，王康成天坐立不安，想去学校找齐欣，又不敢，他只好联系方小琳妈妈，得知齐欣还是依然在上班，他稍稍放下了心。
王康再一次见到齐欣已经是两个月以后了。齐欣开车去王康家拿回自己的东西。
那日，齐欣用钥匙打开王康家的门，王康见到齐欣仿佛像做梦一样，他猛掐自己的大腿，开心地说，“这不是梦，你终于回来了。”
齐欣冷冷地望着他，“我只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
“齐欣，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这两个月来，你知道我多么受煎熬。”王康拉住齐欣，他想把齐欣搂在怀里，齐欣一把推开了他，王康一个踉跄。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齐欣冷漠地眼神中透出一股恨意。
“到底怎么了，我真的不知道。”王康哀求地看着她。
“我怀孕了，打胎了。”齐欣冷笑一声，“每次我都要求你做好措施，你肯定是动了手脚。”越说越来气，齐欣抄起桌上一个玻璃杯就朝王康扔了过去。
王康没有躲闪，玻璃杯正好砸中他的额头，瞬间血流了下来，王康似乎没有觉察到，他目光呆滞，“你说你怀孕了。”他双手扶住齐欣的肩膀，悲痛欲绝，“为什么打掉，我多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齐欣一口咬住王康的胳膊，用力地咬，发泄自己的恨，王康好像丧失了痛觉，毫无反应，只是喃喃自语，“为什么不肯留下”咬了好一会儿，齐欣才松开嘴，她去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王康一个人傻傻地立在客厅，丢失了魂。
一会儿齐欣提着箱子出来，王康这才反应过来，拉住齐欣的箱子，他嘴唇抖动，恳求道：“别走。不要分手。”
“咱们玩完了。”齐欣厌恶地推他，她恨王康，她本来就不会喜欢一个瘸子，她委身于王康，只是为了浩浩。但这次王康用了大力，齐欣推不开，王康把箱子往自己这边一拽，齐欣受到一个反作用力，倒退几步，小腿碰到一张矮凳，她又本能地往前一扑，门齿磕到茶几，当场掉了一颗。
齐欣嘴里顿时鲜血直流，王康吓傻了，他扑通一声跪在齐欣面前，“对不起，对不起。”齐欣急忙从茶几上抽了几张餐巾纸，堵住牙洞，又连忙从地上捡起自己的牙齿，含糊不清地说：“快送我去医院。”
幸好，附近就有牙科诊所，医生立刻拍片，但牙齿从牙根处断裂，无法修补，只能做种牙了。王康已经恢复了理智，短短两个小时，他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眼神黯淡，面色惨白，嘴唇边的法令纹深陷下去，衣服前襟还粘有大大小小的血迹。齐欣一走出诊疗室，他立刻迎了上去，双手想去搀扶齐欣，还没触碰到齐欣的手臂，又忙不迭地缩了回来，他微微张开嘴，舌头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齐欣乜斜，抬腿走了。
齐欣回到自己车里，刚发动汽车，听到手机“叮”得一声，她收到王康转过来的2万块钱。齐欣踩下油门，开着她的白色奔驰走了，只留下一溜烟。王康望着远去的汽车，直到看不见。
几天后齐欣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一本黄冈数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