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内外交困
这样互相关心，夫妻恩爱地过了那么十来天，永胜要回庐山的前两天，王丽杭的胆囊炎忽然发作了。齐欣把孩子单独留给永胜管，她去照顾医院陪住院的王丽杭。王丽杭住了七天，永胜为了管孩子，又多留了三天。他还是第一次单独上阵管儿子，14个月的孩子已经会走路了。永胜也算尽心，孩子在前面走，他就在后面护着，生怕有个闪失，还每天换花样给孩子做饭。齐欣来接孩子正好是中午，永胜在喂饭，本来食欲旺盛的孩子，偏偏特别不乖，就是不肯吃。永胜正一筹莫展的时候，齐欣来了。他像看到救星一样：“你来得正好，今天宝宝不乖。”
齐欣见到儿子，伸出双手，孩子跌跌撞撞地一头扑进她的怀里。脸儿蹭着齐欣。当儿子的脸碰到齐欣的时候，齐欣立刻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赶忙摸摸孩子的手心，烫！她又碰碰额头，烫！齐欣暗叫一声：“不好。”手忙脚乱地去找温度计，一量，395度！
“永胜，你怎么搞的。儿子发烧395！”齐欣冲着永胜发火了。而那头永胜已经在收拾行李了：“那你带去医院看看吧，我已经晚回去四天了，庐山里还有很多事，下午4点有趟车，我想赶去。”
“不行，一块儿去医院。”儿子是齐欣的心头肉，她自然要拉住永胜。
“齐欣，你别不讲理，小孩子感冒发烧总是有的，你带去看不就成了，一个人能干好的事不要花两个人的时间。再说，我又不是去玩，我好好学习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将来？”永胜急着要走，不肯留下。
“将来，我不指望，我只要求你把眼下的事处理好。”齐欣拉住永胜不放手，“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你怎么这样自私！你是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别闹了，我如果自私早就不管你们了，我不是为你们请了四天假。”永胜也有点火了，他觉得齐欣有点不可理喻，“你别老是像疯狗一样。”
两个人谁也不肯退让，越吵越激烈。“永胜，你要是现在走了，你这辈子就永远别再见儿子！”齐欣大叫起来。
永胜的头又开始像针戳一样地痛，他有段时间不吃药了，“维生素”一下找不到了！永胜摸索了良久，还是没找到。他听到齐欣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一面鼓在他耳边敲，他受不了了。永胜忽然跑过去，飞起一脚踢在齐欣的肚子上，齐欣楞了二秒，立刻抄起桌边的凳子朝永胜扔过去，永胜一躲，凳子摔在他背上。永胜红了眼，一步一步走向齐欣，齐欣害怕起来，凡是手可以触到东西都朝永胜扔了过去----遥控器，笔，奶瓶，吃了一半的饭。永胜也不躲，直直走到齐欣面前，右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齐欣喘息不过来，开始脸色发青，一旁的宝宝目睹了这一切，嚎啕大哭。僵持了几秒，永胜忽然放开齐欣，蹲到地上，用手抱住头。齐欣也靠着墙大口喘气。家里一片狼藉，孩子坐在肮脏的地面哭，眼泪鼻涕流了满脸都是，又掉进嘴巴。齐欣感觉天塌下来了。
她跑过去，抱起儿子，用自己的衣角先帮孩子擦干净脸，背上包，准备带儿子去医院，走到门口，她愤愤地对永胜说：“你比畜生都不如。”说完用力甩门走了。
永胜蹲了很久，疯狂地乱开抽屉找药，终于找出了“维生素”，他倒了一嘴，胡乱嚼着吞下，又在地上坐了片刻。《洛河山水》的影子在他脑海中变大，变成了齐欣，又变成了儿子，一下子又全碎了。他胡乱想着，不由自主地睡了过去。
那边齐欣急匆匆打车去了医院，一检查，孩子得的是化脓性扁桃体炎，而且血象很不好，需要立刻挂盐水。做皮试，配药，挂水，都是她一个人一手抱着孩子，一边在医院来来回回折腾，等孩子挂上盐水已经是3个小时以后了。她累得虚脱地倚在凳子上，觉得后背好像不断地有凉水浇下来。她想起宝宝还没有吃午饭，一个人又没办法走开去买，只好打电话给刚出院的王丽杭。
王丽杭拖着虚弱的身体直奔医院，她了解了原委以后，记恨永胜，这么不知道体贴人。盐水挂到半夜祖孙三人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齐欣胃里一阵翻滚，酸水夹杂着恶心，她忍不住开始干呕起来。王丽杭疑惑地看着她，“你，你不会又怀孕了吧？”
齐欣又累又慌，但她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出门买验孕棒。这人要是不顺起来，便是样样都不顺。齐欣又怀孕了。她掩面痛哭起来，泪水顺着指缝往下流。齐欣忍不住给永胜打电话：“我又怀孕了，这边孩子还病着，我妈刚出院，身体还虚着，我爸又要上班，你回来几天吧。”
这永胜也才刚回庐山，前面拖下的很多事还没做好，他走前又和齐欣大吵一架，吃了过量的“维生素”，也正躺着呢。他低沉地说道：“我来不了。”
“来不了？那你让我们怎么办？这边孩子要挂盐水，我还得马上流产，拖几天就不能药流了。你还是人吗？你必须得对你的孩子负责！”齐欣气得大哭起来。
永胜最烦就是齐欣这种哭喊，他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是人，我的孩子是《洛河山水》，早就被你逼得卖掉了。”说完这些，永胜的手抖了，手机不小心滑落在地上，只听到里面传来齐欣歇斯底里地嚎叫。
齐军和齐亚思请了假，照顾孩子和齐欣。齐欣抹着眼泪躺在床上坐小月子。她回忆着和永胜一起的时光，觉得痛苦多于欢乐，她开始审视这段婚姻。庐山的永胜也在恍惚中度过了好几天，《洛河山水》是留在他心理的一块阴影，而这次吵架的伤痕也给他的精神带来极大的打击。永胜一直有着精神上的抑郁，这来自他的家族遗传。在青少年时期通过治疗已经基本控制，但和齐欣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刺激着他的神经，这次更是超量服药。永胜也在审视这段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