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悲与欢
蓝天白云之下，暖阳铺洒在广袤的田野上。
白玉京身着粗布衣裳，正挥动着锄头，在田间劳作。随着锄头的起落，杂草纷纷倒下，他的动作虽显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从未有过的充实。
过了许久，终于完成了劳作。他站直了身体，看着被自己清理得井井有条的田地，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此刻，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背，额头也满是汗珠。坐在田埂上的白氏见状，站起了身子，她手中拿着一块布巾，轻轻为白玉京拭去额头上的汗水，脸上满是关怀。
纷纷杂草，悠悠怜惜。
白氏理解白玉京的坚韧与付出，儿子对雕刻的执着，对仙界的向往，并不仅仅是一种兴趣，那更是儿子对美好的一种追求。
无论儿子选择何种道路，无论他的梦想有多么遥不可及，她都会默默支持。因为，在她的心中，儿子安康，便是她最大的满足与心愿。
就在这时，隔壁的白大妈拎着篮子从旁边的小径上路过，她看着白玉京从田里走出，脸上带着一丝惊讶，调侃道：“哟，大侄子，今天怎么舍得出来了？”
白玉京尴尬的笑了笑：“白大妈，您就别打趣我了。雕刻再好，也比不上这田间的风光好啊。”
白大妈闻言，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她转过头对白氏说道：“你看，这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白氏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啊，长大了。”
随着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整个村庄被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白玉京和白氏一起沿着田埂漫步回家，两旁的稻田随风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在欢迎他们辛勤一天的归来。
晚餐过后，暮色渐渐降临，白玉京便会泡一壶茶，随后坐在村里的古树下纳凉。
几位村里的婆婆也常常聚集在这里，她们谈论着农事和家常，分享着一些的生活经验。白玉京则是一边喝茶，一边静静的听着，默默记下一些生活的技巧。
有时，村里的孩子们也会围到白玉京的身边，摇晃着他的衣角，央求他讲述那些传说中的故事。这时他便会摸摸那些孩子的脑袋，然后给孩子们叙述一个又一个美丽的传说。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白玉京的生活虽然平凡但绝不单调，充满了色彩和乐趣。
……
晨雾还未散去，春雨便悄然而至。
白玉京推开窗，只见雨帘如幕，朦胧了整个村庄。
远处的青山绿草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被一层绿烟轻轻笼罩。然而，当你仔细凝视时，却发现那层绿烟其实只是绵绵细雨，它们如同散丝缓缓飘落，为这片大地带来了一丝丝的清凉。
近日，白氏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的心中满是对儿子的担忧和期待，因为白玉京即将步入三十岁。
昨晚，白大妈来串门，了解了情况后，她告诉白玉京，村旁的树林中有一种草药可安心神。
为了寻找草药，白玉京一早便撑着一把油纸伞，走进了树林。
春雨，轻轻洒落在他的肩上、发梢，给他带来一种清凉的触感，也给这片翠绿的树林增添了一抹朦胧之美。
随着他的脚步，万物似乎都苏醒了过来。虫儿在鸣唱，鸟儿在欢叫，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便如同自然的旋律，让人的心情变得轻快而舒畅。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追了上来。是隔壁的白小牛，他笑容满面，显得心情大好。
许多年前的一天，白玉京在翻越院墙的时候，遇到了同样在翻院墙的白小牛。这个偶然的相遇，让两个孩子此成为了朋友。
那时，白玉京还未沉醉雕刻与仙界的故事之中，他的生活也如别的孩子一般，充满了童趣与纯真。他常与白小牛在树林里捉迷藏，田野上捉虫子，童年的生活彼此相伴，乐不思蜀。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白玉京将全部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雕刻之中，渐渐的与白小牛失去了互动，他们的交流也随之变少，童年的那份纯真友谊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化。
白小牛拍了拍白玉京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如今你我都近三十，何不寻个出路？”
白玉京微微一怔，眉头轻皱：“出路？”
“对，自己的出路，这村庄如同囚笼，何不走出，或许能改变命运。我见大师经常出入这树林，或许其中便隐藏了村子的秘密。”白小牛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明亮的光芒。
白玉京沉默了片刻，心中燃起一种莫名的火焰。他从未想过离开这个村庄，但白小牛的话却如同一道闪电般击中了他的心头：“是啊，或许找出村庄的秘密，便能够摆脱那诡异的诅咒，便能多孝顺母亲一些岁月。”
眼见白小虎走远，白玉京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在密林深处，白玉京与李小虎并肩前行，他们走了许久，但这树林仿佛无穷无尽，始终无法窥见尽头。他们心中充满疑惑，为何他们这些村民在树林中总是迷失，无法找到出路？
白玉京之前未曾深思，但此刻，这里的每一草每一木，都在向他透露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是画本中记载的迷阵？”
他曾经在画本中读到过关于迷阵的记载，这种阵法能够通过微小的变化来迷惑人的方向感，让人在其中迷失方向甚至产生幻觉。
若真是迷阵，便一定有迹可循。
白玉京凭借着常年微雕从而锻炼出的惊人观察力，开始细心观察周围的草木。每走一步，他都会留意周围的变化，并在心中进行细微的对比。
渐渐的，他发现了一个奇特现象。
他只要保持一种特定的步距，每走九步，地上一棵草的方位就会发生一种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看似随意，但却始终保持着一种特别的规律。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白玉京开始尝试着按照这种规律行走。他仔细计算着步数，时刻留意着那棵草的变化。
经过几次试验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其中的奥秘，便是在第八十一步时，草的变化就会重复起来，形成了一个循环。
白玉京心中一喜，这棵草可能是破解迷阵的关键所在。
……
此刻，在苍穹之上，李成道与楚奇文，这两位来自苍生剑宗的弟子，正御剑翱翔于天际。
两人在空中并肩飞行，剑光交织之际，剑身闪烁的冷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丽的轨迹。
从高空俯瞰，脚下的山川河流都变得如此渺小。那连绵不绝的山峦，如同大地的脊梁，坚毅而稳固。那蜿蜒曲折的河流，又如同大地的血脉，生生不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们脚下缓缓流淌，铺展出一幅壮丽的山河画卷。
在这壮丽的景色中，李成道与楚奇文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尽是豪情壮志。两人同时大笑，再次催动真元，注入到脚下的飞剑。
受到真元的激发，两把飞剑骤然震动，剑身爆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犹如两条出水的蛟龙，猛然划破长空，瞬间便消失了云海之中。
……
白玉京看着远方空中那两道突然出现，又瞬间消失如蛟龙般的光芒，心中翻涌着无比的震撼。
“你在看什么？”白小虎的声音打破了白玉京的沉思，他抬头望向空空如也的天空，脸上写满了疑惑。
白玉京微怔，随即恢复平静，他指着脚下说道：“这里的一株小草，它看似平凡无奇，但仔细观察，却透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来，指尖轻缓而慎重的触碰了那株小草。
在触碰的瞬间，他感受到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恍惚，像是跨越了一道无形的门槛，直接触及了另一个世界的边缘。周围的环境一阵扭曲，一片陌生的环境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然而，这突然的变化也给白玉京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他的血液在体内疯狂翻涌，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旋转。恐惧与不安如同黑暗中的巨浪，瞬间将他淹没。
白玉京慌忙收回手，那股眩晕感也随之消散，眼前的景象又复成了那片熟悉的树林。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已是浑身湿透，身体如同被抽干，浑身瘫软动弹不得。接着他眼前一黑，白小牛的声音在耳边也是越来越小……
此刻，无名村上空，两道璀璨的长虹如同神迹般划过天际。
“大哥，刚才我隐约看到下方有一处村落，怎么转眼就不见了？”楚奇文疑惑道。
李成道点了点头，脸色凝重的说：“我也看到了，这定是某种遮掩阵法，恐怕这村落中有些猫腻，我们下去看看。”
……
白玉京在意识海的黑暗中徘徊了一夜，直到黎明的第一缕光线透过窗户，他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母亲白氏那张满是疲惫却又带着一丝欣慰的面容。
“小虎，你终于醒了！”白氏憔悴的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白玉京开始回忆起昨日的经历。他触碰了那棵奇异之草后，便陷入了一个暗旋涡之中。那种冰冷、孤独与恐惧的感觉仍让他心有余悸，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轮回。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阵喧闹声，夹杂着村民们的惊叹和呼唤。
“仙人来了！”
“真的有仙人！”
“仙人”二字如同惊雷般在白玉京心中炸响，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千层波澜。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踉跄着冲出院门。尽管身体无力、头脑眩晕，但什么也阻挡不了他此刻的步伐。白玉京如同着了魔一般，跌跌撞撞的爬到了院中。
他抬头望去，只见两道身影脚踏飞剑，凌空而立。他们身着飘逸的长袍，仙气飘飘，不是画本中的谪仙，又是谁？
白玉京怔怔的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白玉京想笑，却笑不出来，原本虚弱的身体，突然间注入了新的力量，他踉跄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那个被他精心雕刻的谪仙木雕静静的躺在桌上，它的每一个细节都凝聚着他的心血和期望。
白玉京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木雕，一步步走向院中。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高声喊道：“仙人！”
李成道与楚奇文感应到了他的呼唤，缓缓降落在白玉京面前。他们看着白玉京手中的谪仙木雕，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楚奇文鼻梁高挺，眉宇间透着一股正气。他接过木雕仔细端详，口中赞叹道：“真是鬼斧神工，令人惊叹。”
李成道脸庞棱角分明，一股沉稳之气由内而发。他则微笑着看向白玉京，问道：“这是你雕刻的吗？”
白玉京点了点头，声音沙哑而颤抖：“仙……仙人，我……我想问一件事。”
他心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顿了顿，他鼓足勇气继续说道：“我能否……能否成仙？”
李成道与楚奇文人闻言，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世间之人，对仙的向往如洪流般汹涌澎湃，然而仙道之路却艰难异常，宛若天堑。不仅需要万中无一的根骨资质，还需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方能窥见一丝那遥不可及的仙道。
但白玉京的眼中闪烁的炽热与期待，却深深触动了李成道与楚奇文。他们曾几何时，也对成仙抱有着同样的执着与憧憬。
楚奇文从储物戒中，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他将珠子递给白玉京，说道：“握紧它。”
白玉京颤抖着双手，接过珠了子。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涌入他的身体，如同涓涓细流般在经脉间流淌，探寻着他体内的世界。
李成道轻轻拍了拍胸前用金线绣成的剑形印记，微笑道：“我们并非仙人，而是来自苍生剑宗的修真者。”
他又指向楚奇文，介绍道：“我是李成道，他是我师弟楚奇文。”
白玉京闻言，心中一阵惊愕，画本上仙人便是如此，怎么还有修真者一说。他心中疑惑：“修真者？那又是什么？”
就在这时，白玉京手中的珠子突然剧烈颤动起来。他惊慌失措的张开手掌，那珠子在他掌心跳跃不止。
楚奇文拿起珠子，目光在其表面流转，眉头微微皱起。他摇了摇头，声音中充满了遗憾：“这位小兄弟，你的根骨……差了一些。而且你已错过了修真的最佳年华，成仙之路漫长而艰难，非一日之功，以你的资质，已是无法触及仙道的门槛。”
白玉京听到这里，心中如同被冰雪覆盖，一股寒意直透心扉。他呆立原地，身体中所有的力量都被瞬间抽空，只剩下空荡的躯壳在寒风中颤抖。
楚奇文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寒风，无情吹散了他心中的暖阳，那曾经的梦想和执着，此刻都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那可是他追寻了二十多年的梦啊……
这个梦想，贯穿了他的青春，燃烧了他的岁月。然而，此刻，那梦想却如同泡沫般破灭，只留下一地的碎片和悲凉。
白玉京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意识也逐渐模糊。耳边传来“砰”的一声闷响，那是他身体与地面接触的声音。
李成道见状，慌忙上前扶起白玉京，眼中闪过一丝责备的光芒，狠狠瞪了楚奇文一眼。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出一道温和的真元，缓缓注入到白玉京的体内。
“今日我俩破了迷阵，但此处村庄恐怕是被人圈养。你速飞信传回剑宗，叫人增援。”李成道一边注入真元，一边对着楚奇文吩咐道。
随着真元的流转，白玉京的意识逐渐恢复，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李成道关切的目光。
李成道见白玉京醒来，安抚道：“每个人的道路都是独一无二的，成仙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只要心中的信念不灭，你定能找到一条更加适合你的道路。”
白玉京默然不语，双唇紧闭，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没有旁人的地方躲起来。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那个孤寂的洞穴，那个他常满怀期待等待大师出现的洞穴。
“人总是要认清现实，才能有所成长。”李成道看着白玉京的背影，叹了口气。
说完，他转头看向楚奇文，语气中略带责备：“楚奇文，你的直肠子什么时候能弯一下，你没看他如此虚弱，你还要伤他。有时候真话也要分场合，过于尖锐的真相，也会变成伤人的利刃。”
楚奇文目送着白玉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悔意。他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又默默的闭上了。
白氏紧紧跟随着白玉京，她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无声的泪水滑落，心中的担忧如潮水般涌来，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安抚儿子。此刻的白玉京需要独自面对自己的心灵，而她，只能默默的在一旁守候。
微风拂过，带着山林间的清新与芬芳，却也带着洞穴深处特有的阴冷与潮湿，似乎要将人裹挟进一个黑暗的深渊。
白玉京呆坐在洞口，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这里才是他心灵的避风港。
“嘻嘻嘻嘻……”
一阵奇异的声音在寂静的洞穴中回荡，这声音中充满了苍凉与苦涩，不知是哭还是笑。
白氏站在洞口，看着儿子那苍白的面庞，心如刀绞。她知道，儿子此刻需要的是安静和独处，他需要在静默中找寻自己内心的方向。然而，作为母亲，她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担忧和痛苦，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的从眼角滑落，她只能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的哭声打破这份宁静。
“布谷……布谷……”
此刻，洞外传出阵阵哀切，原来是那杜鹃鸟在鸣啼。
白玉京听到那哀切的鸟鸣，如泣如诉，心中一怔。他缓缓转身，却看见了白氏正掩面而泣。
白玉京的心猛然一颤，强烈的愧疚涌上心头，他意识到自己又让母亲担心了。他回想起不久前，自己刚刚放下了对寻仙的执着，决心脚踏实地的生活。然而，为何今日又为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梦想，让母亲如此忧伤？
白玉京慌忙走上前去，轻轻扶住母亲那瘦弱而颤抖的身躯，双手紧紧握住她那双冰凉而微微颤抖的手。
此刻，母亲的手如同冬日的枯叶，那刺骨的冰凉透过他的手掌，直击他的心灵深处，让他的愧疚如潮水般泛滥。
“母亲，回家了。一会儿，还要去田里锄草呢。”白玉京笑着对白氏说道，眼中又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明亮。
白氏抬起头，轻轻擦了擦眼泪，他用手掌轻轻抚摸着白玉京的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随后，白玉京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将白氏背起，踏上了那条泥泞的小径。
小径两旁的野草被雨水打湿，湿漉漉的贴在泥土上，他每走一步，都伴随着泥土的粘附和湿滑，一步泥泞，一个脚印。
白玉京看着脚下的泥泞，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深怕脚下的颠簸会让母亲感到不适。母亲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她从不曾抱怨过一句，只是默默的支持着他，给予他关爱和温暖。而他，却如此不懂事，让母亲为他操碎了心。
想到此处，白玉京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不是因为没有仙缘，而是令年迈的母亲如此伤心，心中愧疚至极。别人有儿，引以为荣，母亲生了他这么一个废物，殚心竭虑。
夕阳斜下，柔和的余晖洒落在母子俩的身上，显得那样的安宁与温暖。周围的嘈杂和纷扰都消失了，只剩下夕阳、微风和这对相依为命的母子。
然而……
“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顿时火光冲天，地面都在剧烈震动，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颤抖。
白玉京如同落叶，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震荡狠狠抛飞出去。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母亲的身影在他的视野中逐渐变得遥不可及。他拼尽全力让自己清醒，寻找着母亲。
终于，他看到了母亲，看到了母亲那满含慈祥与关爱的眼神，看到了母亲眼角那饱含深意的泪水。
那泪水里凝聚了太多的遗憾与不舍……
“母亲！”
白玉京用尽全身力气呼喊，但声音却湮灭在了火光和爆炸声中。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从他的四肢百骸传来，但他已经无力去感知。他的意识逐渐沉沦，渐渐陷入了黑暗的深渊。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完全消失之际，耳边依稀回荡起一个愤怒的声音：“这群畜牲，竟炸毁了整个村庄。”
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村庄，在这一刻……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