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笔试答卷初评级
打开况星宸职粉账号的好友圈，眼前的景象与微博超话迥然不同。
“蠢货，给老娘藏好你的狐狸尾巴，再有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拿轻放了况星宸”
“又拿粉丝的钱去养嫂子是吧？下次应援给你烧冥币[飞吻]况星宸”
“况星宸 谈恋爱要是憋不住秀就趁早退圈哈，要是让我囤的官周和小卡砸手里你就死定了[微笑]”
“慢点塌……ball ball了，我还有pb没卖完！！”
除此以外，这片见不到太多阳光的小天地里也有不少针对“嫂子”的污言秽语，似乎仅凭照片一角的深棕色发尾，就能断定她“不是个省油的灯”。
向宁略带讥讽地勾了勾嘴角。
这些人明明知道况星宸是什么货色，却还要呼朋引伴，骗看不清真相的小粉丝抱团当傻子，自以为能关起门来做少数的聪明人。
可是他们真的聪明吗？这些话再硬气，还不是只敢在好友圈里说？
况星宸有什么用，他又看不见，这种精神胜利法实在显得有些可悲。
要是能公开脱粉回踩，给她们公关部找点麻烦，她反而愿意对这些粉丝多几分尊重呢。
道理虽然是这么讲，可是向宁身为艺人公关，做一天尼姑就得撞一天钟。这出戏还有最后一折没唱，不能半途而废，总得对得起自己拿的这份工资不是？
于是她用两个手机分别打开微信，毫不费力就造出了一段“业内人士”的聊天记录。截一张图在微信里发过去，又下载过来，如此这般倒几手，画面清晰度便降低了不少，看起来更“真实”了。
再登录娱乐论坛的“中立瓜主”账号，配上这张截图发一条仅粉丝可见，且语焉不详的推文——
“抱着想看热闹的心态跟业内朋友打听了一圈，现在只想感叹艺人有一个好团队是多么重要，像况星宸这种总被自己人坑的也真是有够倒霉的。不知道他的团队是什么脑回路，居然能想出这么low的炒作方式。可惜这种小idol在团队里往往没什么话语权，粉丝也只能跟着伤心了。”
点击发送。
短短几分钟，况星宸粉圈的风向就再度改变，开始指控团队对艺人有内部恨，故意用争议极大的炒作方式扰乱粉圈。
也不知这故事是怎么演化的，传着传着，最新版本就变成了“况星宸团队想用假恋情炒作新mv，况星宸怕粉丝伤心，据理力争，甚至绝食抗议。工作室为达目的，竟私自扣下况星宸的手机，深夜发图，混淆视听。”
很快，就连原本在骂况星宸的大粉也动摇了立场，开始在好友圈大骂星桥娱乐拖后腿，防爆况星宸。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向宁重新登上瓜主账号，删掉了那条“爆料”，并再次发博：[微笑]上一条微博被相关人员举报，不得不删掉了。抱歉，毕竟都是一个圈子的，我还得混口饭吃。
此文一出，况星宸粉丝对团队的骂声就更大了。
向宁见状，满意地放下手机。
骂吧，骂吧。
只要昨晚那张情侣合照被粉丝认定为团队的恶意炒作，她的任务就算完美完成了。粉丝越恨工作室，就会越溺爱“孤立无援”的况星宸，那么下一张专辑也就不愁卖了。
忙完这一通，向宁看了看时间，正准备约乔煦晗一起吃午饭，就听到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敲响了。
“向宁姐，”来人正是杜蕊，“麦秋同学还没有离开，想知道您有没有时间见见她。”
“麦秋。”向宁记得这个名字，刚才她筛出的唯一一份优秀答卷正写着这个名字。
向宁原本打算拒绝，毕竟麦秋已经被淘汰了，可是她转念一想，又向杜蕊问道：“刚才不是已经让所有人都离开了吗，她为什么还没走？”
杜蕊解释道：“麦秋同学说，她对自己在笔试中的表现很有自信，所以想再争取一下。即便不能获得这个机会，也想向您请教她还有哪些不足。”
向宁听完，朝杜蕊伸出手勾了勾。她虽然提前筛过这批简历，但是眼下猛然拎出一个人来，她还真不太对得上号。
杜蕊心领神会，立马递上麦秋的简历。
向宁通读一遍，目光在年龄一栏写着的“21”停了停，又移到实习经历标题下——在livehouse做过摄影，在音乐节做过场记，在话剧院检过票，甚至还在剧组做过群演，行业经历倒是够丰富的。
学校还不错，但是简历上没写绩点和排名，嗯……看来成绩一般。也是，既然忙着四处兼职，哪还有足够的精力抓成绩呢？
向宁忽然体会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叫做——在某人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虽然她现在也挺年轻的。
“让她进来吧。”
向宁叹了口气。
平时身边十个人里有八个都得叫她一句“向宁姐”，可这一回，她还是头回做一次实实在在的姐姐呢。
麦秋收到杜蕊的反馈，自然十分开心，走进向宁的办公室之前，还提前设想了很多自己可能被问到的问题。
然而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向宁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麦秋，你是况星宸的粉丝吧。”
刚才那些笔试答卷基本上可以分为两种：
次等，只知道去微博广场和超话搜集信息，写出来的舆情分析报告自然一片祥和。
中等，懂得去娱乐论坛探测风向，能够兼顾正面与负面舆情。
而向宁期待看到的优等答卷，除了前面那些基础信息以外，还需要通过况星宸本人的热评热转顺藤摸瓜，找到他粉圈内的核心成员，从她们的粉见微博评论区获知粉圈内部真正的舆论走势。
至于麦秋的答卷，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种。她给出的分析报告太过全面，甚至涵盖了况星宸多名大粉好友圈里的内容。
这可不是上网随便搜搜就能找到的。能和这么多核心粉丝互关，想来麦秋在况星宸的粉圈里也有一席之地。
还不等她回答，向宁的第二句话就接踵而至——
“原则上讲，我们招聘时不会考虑公司旗下艺人的粉丝。”
至于原则之外的灵活规则，就不是人人都能适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