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 章 放弃，放下
翌日，沫雪趁姜丽还没睡醒的时候就偷偷回了学校。
四月末的早晨，出门的时候，清新的空气钻入鼻腔，让麻木的头脑得到一丝清醒。
昨晚，她几乎一夜未眠，姜丽枪林弹雨般的指责让她彻底心灰意冷。
果然，永远都不要在别人身上奢求什么，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直到现在，两人争执的画面依旧在她脑海中盘旋，久久不能散去。或许，这就是信任的代价。
这件事沫雪没有和黎阳提起过，因为没这个必要。当一颗心彻底冷掉的时候，就再也不会产生任何的情绪了，没有期望，也无所谓失望，剩下的只有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
到学校后，沫雪收到了姜丽的消息。应该是姜丽起床后发现她已经不在了才发过来的。
姜丽：怎么一个人走了？回学校了吗？
沫雪本来无意理会，可理智还是让她回了消息，她不想再因为这件事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了。
沫雪：回了，不用管我了。
离开的时候，沫雪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得非常整齐，就好像她昨天没有回来过一样。
姜丽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有些后悔昨天的冲动。冷静后，她试着和沫雪道歉，但收到的回复只有冷漠的“嗯”或“好”。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有的伤害一旦形成，就再也无法弥补了。
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什么都没能改变。
成绩大概是在中午的时候出来的。这次沫雪终于进了班里的前8，也终于有资格可以坐在学霸区了，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心里空落落的。她没有搬走，还是选择待在原来的地方。不知从什么时候，她开始喜欢上了这里。
窗外是一棵梧桐树，茂盛的枝叶铺满了蓝天，一直延伸到了教室的窗户，恰好遮住了春日的骄阳。有风的时候，梧桐树叶晃动，沙沙作响。
每当学习累了或是学不进去的时候，沫雪就喜欢对着窗外发呆，以缓解内心的疲惫和烦躁。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微风卷起窗帘，书桌上镀了一层金黄，窗外树影摇曳，是一片流动的绿意。那一刻，沫雪突然想到了翻涌的海浪，她想去看海了。
渠阳虽然是沿海城市，可是沫雪住的这个区离海边太远了，坐地铁需要一个多小时。她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
暮春时节，气温刚好，不冷不热。这个时候去海边晒太阳一定很舒服。
还有不到十天就是五一假期了，沫雪想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和黎阳一起去看海。
晚上回寝，沫雪给黎阳打电话说：“黎阳，我们五一去看海吧。”
黎阳兴奋地说：“好啊，平时工作忙，我也好久没去海边了。”
接着两人又简单闲聊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刚挂断电话，黎阳就看见对床的大成盯着手机屏幕不停地傻笑。他这个样子，很不对劲儿，像是有情况了。
今天他们都是后半夜的班，现在还在宿舍里待着。
黎阳打趣道：“喂，看什么呢，笑成这样，嘴角都快扯到耳后根了。”
大成下意识地把手机往里歪了歪，生怕里面的内容被别人给看见了。他有些心虚地摆了摆手说：“哪有？”
黎阳满脸嫌弃地看着他，“都高兴成这样了还没有？说，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大成一时语塞，看样子像是默许了。
黎阳一下来了兴致，对屏幕后的这个女生产生了好奇。大成在情场混迹多年，什么样的女生没谈过？可从没见他这样遮遮掩掩。
黎阳调侃道：“说吧，哪个女生把你迷成这样？让我们这个大情圣都hold不住了。”
“我……你……她……”大成有些语无伦次了。
黎阳觉得更有意思了，“不是吧？害羞地话都不会说了？”
大成着急地解释道：“哎呀，不是。”
“那是什么？”黎阳嘴角一咧，哑然失笑道。
大成眉头一皱，反问道：“不是，你不是性格沉闷不爱说话吗，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去去去，快说，到底是谁？别想岔开话题。”
“我说了，你答应我要保持淡定啊。”
“快说快说。”黎阳催促道。
大成眼一闭，心一横，说：“张丽娜。”
“谁？张丽娜？！”黎阳一下子吃了个惊天大瓜，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大成有些慌乱地说：“哎呀，你别这样看着我，多冒昧啊。”
黎阳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抛出了一连串问题：“你俩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了，你们不是水火不容吗？怎么会……”
大成说：“大概4月初的时候吧。就是那次，你和她说你有喜欢的人了。然后你和你女朋友约会，她不是也跟过去了吗？她和我说，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后，她也就不再执着了，对你彻底死心了。”
黎阳转念一想，最近这段时间张丽娜确实没有像之前那样有意无意地缠着他，除了日常工作外，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不过他平日里工作忙，即使有点闲暇时间，心思也都在沫雪身上，直到现在才注意到这一点。而且，最近张丽娜和大成的互动也好像多了不少，虽然两个人还是日常拌嘴，但总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现在想想，与其说是拌嘴，不如说是打情骂俏。
“对了。”大成接着说，“你还不知道吧？就你能追到你那小女朋友，还得感谢人丽娜。她和我说，你对象要来感谢我们的那天晚上，正好被她撞到了，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没来。她问你对象和你是什么关系，人家说和你是朋友。她说她不甘心看你这种明明喜欢人家，却又不敢和人家说的样子，就替你说了。”
黎阳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沫雪来送零食的那天晚上怪怪的，而且第二天就约他出去和他表白了。要是这样的话，就全都解释通了。
“你怎么才和我说？”黎阳问。
大成挠了挠头，说：“我寻思你和丽娜之间挺尬的，也感觉不是啥大事儿，就一直没说。”
黎阳一瞬间觉得，张丽娜其实是个好女孩。她能和大成在一起对他们三个来说，都是不错的结局。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黎阳问。
大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我再努努力，就能把她追到手的关系。”
黎阳直了直身子，一副很认真的样子，问：“那你是怎么开始喜欢她的？天天斗嘴斗出感情了？”
大成咂了咂嘴说：“可能是吧。我就觉得，她有的时候发小脾气，还……还怪可爱的。”
黎阳白了他一眼，“你个没出息的。”
大成反驳道：“哎，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谈你那个小女朋友的时候，还不如我呢。”
黎阳见状，主动闭嘴了，因为大成说得没错。
晚上上班的时候，黎阳刚看见张丽娜，就主动说：“丽娜，谢谢你。”
张丽娜有些诧异地问：“谢我什么？”
黎阳扭头瞥了一眼旁边大成，说：“谢谢你撮合我和沫雪。”
张丽娜淡淡一笑，有些自嘲地说：“你知道了啊？几句话的事儿，有什么好谢的。再说了，你都有喜欢的人了，我再死缠烂打就不礼貌了。想想我之前追你的样子，还有些好玩儿。”
黎阳还不知该怎么开口，旁边的大成就狗腿地说：“娜娜，反正你对他没意思了，不然咱俩试试怎么样？”
张丽娜一蹙眉，“别这么叫我，显得咱俩关系多好似的。”
“哎呀，咱俩多处处不就关系好了吗？”在死皮赖脸这方面，还没人比得过大成。
张丽娜摆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咦，你是真油。”
黎阳被他们两个逗笑了，他和张丽娜之间的尴尬好像也不复存在了，他们终于能做普通朋友了。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肯抬头，不拘泥于眼前的一隅，总会发现人生其实有很多选择。
至此，每个人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归宿，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