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灰先知的命令
洞穴里回荡着抓挠的声音和铁镐挖掘的声音，专门探听岩壁厚度的氏族鼠窜到后面打了个手势，叫道，
“还有几分钟，几分钟就挖穿了，”
守候在洞外的罗兰特和波利克紧张地看着正在挖掘，已经劳累到连鼠人之间时常能够听到的嘶嘶的窃窃私语声都不再存在的十几个氏族鼠，以及正在被一点点凿穿的洞壁，显得相当的紧张，
谁也不知道这一次挖穿以后，到底能不能出去。
从人类那里缴获来的铁镐只剩下了最后三把没有完全损坏，如果不行的话，他们整个氏族也就只有回到忍界那边用爪子和牙齿把通向地面的路挖开了。
那里的岩层都是碎石，后面顶多就是土层，远比这几百米深的地下好挖多了。
部分洞壁因其后方剧烈的挖掘活动浮起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微光，然后是微弱的噼啪声，墙上开始落下一些较小的石块。
一个氏族鼠用力将铁镐凿在已经能听到空洞的回响的岩壁上，墙上的裂缝陡然爆开，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和岩石碎裂，一团灰白色的尘土滚滚而出，填满了后面的洞穴，
等待多时的斯卡文鼠人们迅速移动的身影紧随其后，连罗兰特冲了过去。
他得第一时间确认这一次到底有没有挖通，不行的话，他们也就只能折返忍界了。
洞穴里有风，即使隔着厚厚的皮毛也能发觉的，很明显的风，
风带来了鼠人的臭味，些微的生命之风也在其中流动，这一切都说明，这一次是真的打通了。
罗兰特大喜过望，但这份欣喜很快就止住了，并尾氏族的所有耗子都发现了一件事，队伍里多出了一只不属于氏族的氏族鼠，
他有着棕色的皮毛，带着一副金色圆框眼镜，身高和罗兰特差不多一样矮，背着两个不知道什么布料制成挎包，背后还有一个背包，
从背包内部膨胀出来的部分看，里面满是各类卷起来的纸张，甚至还有笔墨。
这家伙不简单，罗兰特立刻警惕了起来，尤其是氏族鼠说出的话，更是让他惊惧万分，
“并尾氏族，恭候多时了，我是先知的使者，谁是罗兰特？
哦不，米黄色的皮毛，五尺高，看来就是您了，罗兰特领主。”
尽管这个氏族鼠的口中充满了尊重，但罗兰特还是因为恐惧颤抖了起来。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被发现了，被灰先知发现了！
为什么会这么快！
简直就像是在这里等着一样，是大角鼠把所有的事情都透露给灰先知了？
对啊，灰先知才是大角鼠行走在这个世界上的使者，只有灰先知的头上才会长出和大角鼠一样的长角，当然会把这种秘密随便透露出去。
不如说，这在大角鼠看来，可能就算不上什么秘密。
都是里奇这个蠢货！
要是他不向大角鼠祷告，他们现在就还有无数种方法可以隐藏下去，都是因为他居然向大角鼠祷告！都是因为他！
罗兰特的心中充满了憎恨和咒骂，就像是已经记不起来在忍界之时，如果不是那个老耗子他，他早就死在忍者的手上了一样。
不过，波利克也是如此，在生命收到威胁之时，没有任何一个斯卡文还能平静地对待其他的斯卡文鼠人。
现在灰先知是来灭口的，他们不可能允许任何人获得他们的教权！
该死的灰先知给他们准备了什么？暗杀队鸿门宴？还是围剿令？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并尾氏族可以对抗的。
不，不，他还没有详细的情报，只要现在，把这个探子杀了，重新封闭通道，甚至逃去忍界，一切就都还可以挽回！
想到这里，罗兰特对身后的暴风鼠惊叫了起来，
“该死的，该死的！波利克！动手，杀了他！”
波利克闻言立刻将爪子伸向了腰间，尽管听到了先知两个字已经让他的腿和罗兰特一样颤抖了起来，
但想到自己那个连奴隶都做不成的悲惨未来，但他还是握紧了刀柄。
氏族鼠退后了一步，从挎包里掏出一份素灰色的东西，道，
“先知奎克沃尔要你去见他。”
拔刀的爪子停下了，波利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手中那份素灰色的布料，
灰色，要么代表大角鼠神庙，要么代表十三人议会，这一次看来是真的要被整个地下帝国追杀了。
这时候反而是罗兰特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勉强冷静了下来，道，
“他还说了什么？”
“星象已经指引了氏族鼠巫师罗兰特的道路。”
说完，氏族鼠拿出自己胸口的一块吊坠，一块用黄金和次元石制成的护符，而后是另一卷素灰色的羊毛布，他的口吻开始像是在模仿什么人带上了一丝不可质疑的语气，
“刚才那份是十三人议会对并尾氏族的调令，这份这是先知议会的征调令，并尾氏族的巫师罗兰特，先知奎克沃尔要你必须协助山底战争。”
十三人议会！先知议会！果然！等等，不对劲啊！
斯卡文魔都距离跛子峰战场的路线有数千公里之遥，一来一回至少要好几个月的时间，甚至一年的时间，
如果这些调令都是真实的话，也就是说，这个灰先知在他真正学会魔法之前，就已经在谋划这些东西了！
这怎么可能？！他能预知未来吗？
还是说，这份调令是假的？！
不过，不管调令假不假，这都是类似鸿门宴的玩意儿，去了肯定凶多吉少。
罗兰特的脑子里立刻生成了一大堆推诿的话语，但话到了嘴边，却变得更加强硬，
“他让我去和纳迦什作战？！他脑子没毛病吧！我连次元闪电都不会，还是说，他要把灰先知们的法术向我全部开放？”
氏族鼠使者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丝毫未动，罗兰特笑了起来，
“这样啊，你当然不可能为你的主人做主，但，告诉先知，我还有一个法术要研究，就先让氏族战士们的首领，波利克去见他吧。”
氏族鼠点点头，而后又道，
“当然可以，但你在一个大角鼠月的时间内必须赶到，否则伟大的长角至尊的使者会来找你的，不管你在哪个世界。”
罗兰特的双眼瞪大就像是要掉出来一样，而后他的语气也变得越发的阴沉。
“无论哪个世界，这是威胁？你的主子的威胁？”
面对罗兰特那通过魔法能量透露出来的森然杀气，传令的氏族鼠一点恐惧都没有，
“先知说了，他从不威胁，他只做保证。”
看来这个玩意儿是被彻底改造过的，连鼠人最基本的恐惧之心都不存在了，
罗兰特深吸一口气，开始接受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灰先知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好了，就是杀了区区一个传令兵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好，好，好！我会去的！但，大角鼠月？”
波利克凑到罗兰特耳边，悄声道，
“通常是指39天，13的三重循环，
不过也可以指黑月亮穆尔克里特的一个周期，没有比那么大一块次元石更能代表大角鼠的了。”
穆尔克里特？罗兰特满头问号，黑月亮？难道他说的是邪月莫斯里布？
一大块漂浮在太空之中的次元石，他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汇聚两极传送门的魔法之风形成的邪月莫斯里布了。
斯卡文对它的称呼，居然是穆尔克里特吗？
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不过，39天这个时间点他倒是听清楚了。
“那就算了，波利克，你留下来，我们会一起去见灰先知的。”
三十九天的时间，他们得从这三十九天的时间里获得筹码给自己趟出一条生路，
他可不认为灰先知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让他去作战，他一定是想要得到什么，没有哪一个斯卡文的计划是利益不相关的。
波利克和罗兰特一脸沉重地带着氏族鼠就要回到氏族的小洞窟里，忽然氏族鼠开口道，
“另外，先知让我提醒一句，远征军统帅的调令也要到了，针对并尾氏族的调令。”
“当然，当然，调令，我在想，先知既然希望我协助攻击那个强大得像是神明的法师，
能不能支付一些先期费用，比如，几千枚次元石硬币什么的。”
“不过是一千多氏族鼠的价钱，伟大的先知议会不会拿不出来吧。”
罗兰特原本还想要跟氏族鼠还有他背后的灰先知讨价还价，
但对方直接从包里掏出一枚手掌大小的次元石护符，还有一根以怪异的规律镶嵌着碎次元石的黑色手杖。
“这是你的护符和装备，”
将这两件装备交到罗兰特的手中，又将一个明显装着次元石硬币露出绿色光芒的袋子交给了罗兰特，
袋子里的次元石硬币粗略一掂，差不多有一百多枚，而后金丝眼镜氏族鼠道，
“钱给不了那么多，不过，有这个东西，应该可以解决你的部分问题。”
说完，他又将一个大概像是茶罐子的沉重金属罐交给罗兰特，
罗兰特打开一看，据说只有鼠人才能闻到的次元石的香气扑面而来，里面充斥着发着绿光的细微粉末。
“这是什么？”
“鼻烟，次元石制成的鼻烟，施法时吸入这东西比直接咬碎次元石的风险要低，而且这东西也是难得的享受。”
说着，氏族鼠指着次元石护符背后的一个细碎的筛形孔洞区域。
“将足够份量的鼻烟倒进去，施法的时候就可以非常方便的吸食。”
罗兰特拿出一点粉末放在爪子上，看着那些发着荧光的绿色粉末之间另外一些白色，墨绿色，黄色，棕色的粉末颗粒
，这让罗兰特眯起眼睛，这些玩意儿怎么看都像是迷幻剂之类的东西。
“这玩意儿会成瘾吧。”
对这个问题，氏族鼠使者只是耸了耸肩，
“次元石的成瘾性比这些玩意儿大多了，你体内积累的次元石灰烬会驱使你去获取更多的次元石，你很快就会感觉到对次元石的饥渴。”
而且要说对身体的毒害作用，还有比次元石这种散发辐射的物质更强的？
斯卡文的路本就是一条走钢丝的路，迷幻剂的副作用对他们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
“具体的作用呢，为什么要用迷幻剂？”
氏族鼠这一次卡住了，在包里翻找了好半天，才翻出一张鼠皮纸，看着上面的文字照着念道，
“巫师施法的本质是用自己的意志支配法力，而迷幻药物可以加强巫师意志的纯粹性，让其对法力的支配能力提升，唯一的问题只在于方向不容易确定。”
“这两瓶东西，斯卡文啤酒，死藤水也是差不多的东西，
斯卡文啤酒可以让你不再恐惧，爆发出最为狂暴的战斗力，
死藤水效果要差一点，算是鼻烟的替代品，但也可以加强你对于法力的控制。”
将所有的东西全部交给罗兰特以后，氏族鼠仍然面无表情，
“除此之外，先知不会再给你任何东西。”
“很好，已经足够好了，我们就先回氏族准备了。”
罗兰特敷衍地应了一声，很显然，灰先知不打算把灰先知们掌握的毁灭系法术的知识传授给他，
不过，给了东西就足够好了，有了这些东西，他已经有信心在三十天以内从忍界搞到足够让自己保命的东西了。
刚刚钻回那狭窄的地道，罗兰特就对波利克命令道，
“你去挑选你需要的亲卫队，一个月内，我要带着你们变得更强。”
“那之后见了灰先知怎么办，他看起来什么都知道了！”
“愚蠢！你就是死了也不能说出大角鼠到底说了什么！
我去见他就只是单纯的异端事件，大角鼠允许我们使用魔法，我们承受不起。”
“我知道了，但你要怎么做？怎么变强？”
“等待幼鼠诞生这种蠢事已经不能再干了，三十九天的时间，雌鼠一胎都下不下来。”
罗兰特阴笑着看向了通往传送门的那条粗糙的隧道，
“我要融合那个人类玩意儿，死灵魔法需要的魔语我已经学会了，有了这些装备，我用出死灵魔法的信心更充足了。”
罗兰特的眼中露出了浓烈的杀意，
“那个人类之所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是使用了一种名叫查克拉的能量，
我要学会这种力量，然后让你还有你的亲卫队也学会，你也得学，你现在还是太弱了。”
罗兰特看着波利克那壮硕的肌肉，摇了摇头，
中古战锤世界的凡人首领们通常没有那么强大，破格超越凡人的，也就那少数一部分，
学会了查克拉的氏族鼠，就算只能达到不会忍术的下忍的程度，也足够变成足以中小型氏族的首领级战力了，
“我就不信，三个小队的领主级战力，不能让我们氏族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