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一次杀人
何慕止朝着陶夜生家里走去，没有多远就察觉到左江然默默跟在了后面。
她没有回头，只是在心里把那块玉佩对左江然的重要性调高了不少。
只是，左江然没有阻止她去杀人，反而为了她的安全默默跟在她后面保护她，有“人”却是急得不行。
【主人，左江然凶残无比、无恶不作，您可不能跟他学啊！不管怎么说，陶夜生罪不至死啊！】
「嗯嗯嗯，你说得对。」何慕止无比敷衍。
146更急了：【主人，退一步讲，就算陶夜生做了恶事、犯了大错，您之前已经教训过他了；就算您觉得教训得不够，也应该禀报官府，让法律来制裁他！】
何慕止耐心警告：「关于这个话题我已经表达过自己的观点了，是你说的，这只是个游戏，游戏怎么玩不可以呢？难道你们公司的员工守则禁止员工杀害npc？」
【这的确是个游戏，但这里的真实程度和真实世界有什么区别呢？在这样一个高度拟真的世界里，您难道不应该保持正常的三观吗？】
何慕止打了个哈欠：「我觉得我的三观挺正常的。」
146用着软萌的声音表达着痛心疾首：【主人，146觉得，您真的应该看心理医生了。】
「没问题，你把心理医生找来我就看。」
赶路无聊，何慕止随口跟146说着闲话，直到来到陶夜生的家。
屋里还亮着灯，应该是在等陶大牛父女回来。
何慕止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有两个问题没有考虑到。
其一，陶夜生固然该死，但他的母亲该不该杀呢？
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准确地说不到三天，她做了不少事，村里人也不怎么待见她，但她还是听到了村里的不少闲言碎语，毕竟陶月如、陶夜生，或许还要加上一个尚未得见真容的陶明远，是整个南陶村最近的“风云人物”。
村里很多人都在议论陶大牛小肚鸡肠、好色成性，连带着儿子也不学好，活儿件件不会干，整天偷鸡摸狗、欺老凌弱；偶尔也会笑话陶小婉，肖想村长家未来的状元郎也就罢了，还表现得那样明显，不知羞。
但几乎没有人提到陶夜生的母亲陈氏，似乎陈氏是陶大牛一家的背景板、隐形人，偶尔有老人提一句，也是感叹她命苦。
如果杀了陈氏，算不算枉杀无辜？如果不杀陈氏，丈夫儿子继女都死了，只留她一人，是否也算是一种残忍呢？但为了陈氏不杀陶夜生，陶小婉的死又算什么呢？
其二，陶夜生一家虽然在南陶村边缘，但也是在村子里，而她何慕止只是一个普通人，肯定做不到一击毙命，万一叫喊起来，把村里人都引来怎么办？这里可不是“消化”一切非正常声音的树林。
何慕止站在外面，注视着窗上映出的灯光，久久没有开始行动的打算。
就在这时，左江然走上前来，递给她一个纸包。
何慕止下意识地接过来，迟疑地问道：“这是……毒药？”
“迷药。”左江然没有再进一步解释的打算。
虽然看不到他的整张脸，何慕止还是在他身上感受到深深的鄙夷。她知道，这是人家嫌自己慢了。
没办法，自己又不像他一样，是专业的杀手——她这可是她第一次杀人！
146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犹豫，趁机劝道：【主人，既然您下不去手，就说明您还是有良知的，不如还是算了吧，我们可以再换个方法来惩罚他。】
「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想这迷药该怎么用。」
手里的这包迷药，从触感来看，应该是药粉形式——药粉的话，怎么才能把屋里的两人迷晕呢？
倒进水里或者食物里？可是这深更半夜的，那母子俩又等得异常紧张焦虑，短时间内不像是会吃喝的样子。
在窗户上戳个洞吹进去？先不说她缺乏必要的道具，就算有，吹进去的同时不会不小心把自己迷晕吗？况且她隐隐约约记得那些人用的好像是迷烟，似乎也不用吹。
何慕止求助地看向左江然。
左江然：“……”
其实他杀人从来都用不到迷药，只不过上面给发了他就收着。只是从没用过的他，第一次操作又遇到这种情况，难免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很快，他就将迷药从何慕止手中拿走，轻轻一跃，就到了屋顶上，然后利落地在屋顶上搞了个洞。
虽然动静有点大，虽然屋里的母子俩听到并下意识抬头了，但当药粉从那个洞里洒下来之后，母子俩还是算算晕了过去。
何慕止：“……”
「我要是有他这样的轻功，要是有他这样的力气，我上我也行。」何慕止默默跟146吐槽，「不过这迷药的效果还不错，竟然这么快就晕过去了。」
【146不和即将杀人的人说话。】
「那你就永远都别说了，不用做任务，我乐得轻松。」
【这，这……您难道不怕死吗？】
「你都不怕，我自然不怕。」
【……主人，146错了……】
认怂认得倒是快。
何慕止勾了勾嘴角，直接从正门进了屋。
看了眼歪倒在床上的陶夜生，何慕止开始四处打量，寻找能行凶的利器。
扫了一圈一无所获的何慕止盯上了左江然的长剑，然后收到了左江然警告的目光。
没办法，她只好去做饭的地方把菜刀找了出来——看来自己注定要做菜刀女侠。
她在陶夜生身上比划了半天，最后选择了左江然最喜欢的脖子，瞄准之后用尽全力剁了下去。
脖子没有彻底断开，反而血溅得到处都是，包括何慕止的衣服上。
何慕止很奇怪，但不是好奇左江然为什么每次杀人后都干干净净的，自己却被溅得满身是血——好吧，她对这事还是很不满的。
她最奇怪的是，自己杀人后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是说一般人第一次杀人，都会觉得恶心想吐，甚至心理上还会有浓浓的负罪感？
她并没有自己竟然真的杀人了的强烈冲击感，只感觉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
按理说不应该啊，毕竟她穿越前生活在和平年代、和平国家，她……
何慕止又一次，对于穿越前的事，自己只能记得一些常识，和一些模模糊糊、似是而非的事，更多的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难道就是穿越的副作用吗？
146轻轻叹息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主人，您真的该看心理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