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见黑狮鹫，初见莫丽娜
我和艾米莉总算是踏上了返回帝都的旅程，不过为了避免无聊，我让马车夫从另一条路折返向帝都的方向。如果顺利的话，要花的时间肯定是会比停留在城军镇要少不少的，只是……
“额度略大主教还要待在格里格一段时间吗？”艾米莉突然问正在观察又是白茫茫雪景的我。
“哟，你居然关心她吗？”我转头反问道。
“毕竟她也算是一个重要人物吧。只是……大家好像都喜欢不带侍卫……”
“害，只能说帝国确实是治安挺好的吧，而且其实阿图夫王子、额度略大主教还有我们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真要是有打不过的强盗，那就先应付一下，反正也不会太大损失。”
“嗯……但也不好说，要是有胆大的强盗是想靠‘绑架’来索取赎金呢？”
“你见识过搞‘绑架’的强盗吗？再说了，以我们几人的身份，恐怕别想要到赎金了，而是要挨刀子了。”
“不是公子你说的，说不准吗？”
“……唉。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能说得准的事情？就拿那些‘游牧民’来说吧，我们现在并不知道他们所信仰的‘姑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而他们那所谓的‘预言’的可信度和真实性又有几分。然而，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说得准的——他们是真的打算进入帝国境内。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会有大麻烦。真不知道那个叫腾格尔的家伙会怎样告诉他的大汗……”
“嗯……”
………………
又是三天三夜的时间，一路依旧是无聊的白茫茫一片，虽然不好这样说，但我是真的厌烦了，还不如在帝都待着呢，至少还有很浓的烟火气。我把头缩回车内，百无聊赖地又翻起了《》
“啾啾！”突然，马儿又叫了起来，而后车便一下想停下来。这一次，比之前数次的急停都要更猛烈，并且能感受到车偏离了大路，向右栽到了道路外，所幸车并没有翻过去。
“什么情况？”艾米莉叫了起来。
“……该死！”我迅速意识到不对劲，忙下马车走到车前，只见拉车的两只马儿都倒在地上，吐出舌头，双眼发直；而马车夫虽然坐着，但垂着头，双眼也发直，我上前摸了摸鼻息，已经没有气了。
“该死！”我心里又骂了一句。看马车夫和马儿的死状，又没有明显外伤，似乎是某种魔法所为。我环顾了四周，虽然没看到其他人影，但是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光是靠步行恐怕要花上好长时间。而且，我这是第二次坐长途马车，结果又……
“黑狮鹫！”我仰天吼起来，“你要是有胆量，就出来到我面前！让我看看你的脸到底是什么鬼模样！”
“救命——唔……”
忽然，我听到了艾米莉的叫喊声，忙走出车门前，一打开，却看到艾米莉和行李都不见了。正当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转头时，便感到后脑勺被东西给顶住了——“这次”不是枪口，而是矛尖。
“你好啊~皇夫殿下。”黑狮鹫，的声音格外的冰冷。
“呵……让我转一下身子，可否？”
“请便。”
确认后脑勺没东西抵着后，我双手举起，缓缓转身，只见众多强盗将我团团围住，其中两个女强盗将艾米莉架起来，而一个个子比较小、身穿黑色法师袍的……女子？似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而戴着“奇怪面具”的黑狮鹫，则站在我正前方，手中的长矛紧紧竖握着。
“……好久不见，‘黑狮鹫’。”我看了看已经昏过去的艾米莉，镇定地对黑狮鹫喊道。
“确实是好久了，大概……有两周了。”黑狮鹫平静回道，“放心，皇夫殿下。吾等并非贪你财物，也不贪念你的身子，不过‘请’你上吾等营寨一叙。”
“……”我默默将右手放在佩剑。当然，我不是真的要开打（现在可谓是双拳难敌十手了），只是表明我的态度。
“哎哎，”一阵“奇异”的唉声，我看到，那名黑袍魔法师缓缓走了过来，“皇夫殿下，或者还可以说——‘十三公子’卢卡·施蒂玛亚，没必要这样吧，啊？”
“你是谁？”我没松开。
“托过四公子的一些关照，他总是会提起你。”说完，黑袍魔法师拉下了头罩。我顿时有些惊讶，因为她不仅个头矮，脸型也像是个小女孩。
“你莫非……就是四哥提过的‘占星术士莫丽娜’？”
“正是。”莫丽娜平身行礼，“不知，看在您四哥的面子上，能否，和这位黑狮鹫，谈一谈呢？”
………………
黑狮鹫口中的“营寨”，其实和我之前看到那处山寨差不太多，不过更寒酸一些，似乎是为了随时搬走的。我被安排坐在大营帐中的一把椅子上——虽然整个大营帐里也只有三把椅子。
“先说好，我是不敌你们，才答应你们到这来的。你们要是让我做什么有损于帝国和帝国民众的事情，我是绝不会答应的。”我低头双手行礼道。
“皇夫殿下无须这样多礼。”莫丽娜的语气似乎一直都透露着一种“玩世不恭”感，“我也可算是个‘小生’，居无定所，漂浮不定，倒原本也‘逍遥’自在。可惜啊，我现在不能这样再‘无所事事’喽。”
“……莫丽娜术士，你是在说，‘合之魔’的事情吗？”
“确实如此。”黑狮鹫起身道，“我曾放下一言，‘合之魔终会归来’。可惜，除了我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几乎都不相信。”
“这种事情，是个……咳，‘清醒之人’，都不会相信吧？且不说‘合之魔’到底存不存在的问题，就算是……那它也真的会‘醒’过来吗？”
“此言差矣。”莫丽娜打开了漂浮起来的一本魔法书，“‘合之魔’，可是能与至高神做个对头的。自从上一次的失败后，它恐怕会选择更为，‘阴险’的方式。”
“等等，莫丽娜，”我忙叫住莫丽娜，“‘上一次’……指的是？”
“怎么？莫非殿下有兴趣？其实，神圣大陆上的人可都不相信所谓‘英雄王国’啊。”
“莫丽娜，我想知道这些，需不需要什么条件呢？”我有些紧张地对着莫丽娜问道。
“啊？这哪还需要什么条件？”莫丽娜笑了笑，“我只是觉得，这段被掩藏的历史现在已经连神话传说都配不上了，完全是如同‘伪史’一般。虽然不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却也算是无人问津。不过，不知殿下为何对这种历史感兴趣呢？”
“无聊，当个耍子而已。而且既然你提到‘合之魔’，恐怕对这种历史也是不得不说吧？”
“嗯……那就请黑狮鹫大王先坐回座位上，别一直绕着殿下转了哈哈。”
黑狮鹫什么也没说，默默坐回座位上，仿佛莫丽娜才是“领头人”（或许确实如此）。
“这是一个，很久之前的故事……”
（具体故事在下一章）
………………
“居然……居然还有这么传奇的故事……不，确实应该说是历史吧？”我惊讶地差点合不拢嘴，“不过……最后‘英雄王’是真的‘满门忠烈’了？”
“一般是这么认为的。不仅是波姆兹王国的王族尽数牺牲，就连波姆兹王国的许多男性也为之牺牲。而这，也导致了女性主导的波姆兹帝国的产生。”
“……但是，我，曾听说过，似乎波姆兹帝国的开国之君，也是‘英雄王’的孩子呢。”
“害。这种‘血统论’那可太常见啦。远东不是还有一种‘转世’的说法吗？其实算是‘血统论’的一种表现形式吧。至少，我不觉得至高神会愿意认为人只要靠血统就能有超常的能力，更别提让一个人的灵魂以一个新的躯体重现于世界了。总之，‘合之魔’的计划没能得逞，但至高神也元气大伤。”
“等等，”我想到了那晚，“唔……莫丽娜，至高神会给人‘托梦’吗？”
“哈？‘托梦’？那也是远东才有的秘术，而且似乎已经失传很久了。”
不对……不对。虽然那晚之后到目前为止，我再没梦到那个声音了。可如果那晚不是至高神，又会是谁呢……
“总之，这就是‘合之魔’的第一次‘作为’的失败——”
“但是，它显然不会放弃。”黑狮鹫突然接过话茬，“如果任由它肆意妄为，整个世界，只会真的屈服于它的脚下。”
“所以，你们莫非是想，尝试阻止吗？”
“正是此意！”黑狮鹫铿锵有力地对我说，“别看吾等皆是凡人，但吾等亦可尝试，哪怕只是拖延。”
“……”我还是摇了摇头，“可你们，不是‘盗匪’吗？居然，要干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我还是……”
“殿下身为帝国朝中之人，无法了解也是正常的。”黑狮鹫接着说，“可若是仅仅想做个‘土匪’，那吾就带着兄弟姐妹‘劫富济贫’、大碗喝酒就是了，吾又为何要何苦拉起一支‘准军队’呢？没有力量，就做不成大事！”
“可是，这不是没有力量的问题吧？！”我忍不住提高音量，“这是在挑战一个‘魔神’啊喂！我们都是凡人，真的可以影响到它的决策吗？”
“如何不能呢？”莫丽娜又笑道，“如果它想影响世界，就不能不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它的痕迹。而这些痕迹，我们凡人亦可抹去！只可惜，吾等事业不为世人所理解，然只要皇夫殿下肯助我们一臂之力，吾等的事业必然有所大成！”
“……不行，”我使劲摇了摇头，“我……没法理解……”
黑狮鹫和莫丽娜互相看了一眼，而后黑狮鹫走近我，轻声说：
“既然皇夫殿下还未有意愿，我们也不会强求，只是，我黑狮鹫，恳求殿下到时再好好想想。我们既下定决心如此做，就绝非是危言耸听，还请殿下最终能够有悟性……”
“嗯。”我缓缓起身，“那我先去看看艾米莉吧，她这会儿早就醒了吧。”
………………
“公子！”一进到艾米莉的临时房间，艾米莉一下就扑上来抱住了我。
“哎哎，这里有很多人噢，小心被别人看到了。”我连忙说，但也没放开她，只是用腿把门关上。
“抱歉，”艾米莉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而眼里明显闪着泪光，“我只是……以为会见不到公子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皇夫啊！这些‘土匪’只要不把敢我怎么样，就不会把你给怎么样。”
“嗯……那公子你去哪了？”
“……我和，黑狮鹫，以及我之前提到过的莫丽娜术士谈了一些东西，不过……估计对你来说也是天方夜谭吧。”
“啊？什么东西？”艾米莉疑惑起来。
“……‘波姆兹英雄王国’的故事。”
“啊？是，就是故事吗？还是说……”
我点点头：“是‘历史’。”
“……公子，这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啊。如果那个‘英雄王国’真的存在的话，那帝国其实不就是……”
“我说过的吧？‘不能正视过去的人，是无法面对未来的’，而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同样如此。如果‘波姆兹英雄王国’的事迹真的是真的，而且是对于整个神圣大陆甚至是整个世界都是‘性命攸关’的大事……那就不能不告诉所有人。”
“但……这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使劲摇了摇头：“……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想我也不应该就直接丢置不管。我绝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世界崩塌。”
艾米莉看着我一会儿，最终又抱住了我，有些抽泣。
“果然是，‘仁慈’……但，如果你愿意这样做，我也会愿意！”
“……谢谢，艾米莉。”我有些泪花，“可我……又让一个无辜的人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