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铁甲护身
“一千二百两！还有没有人继续出价？”那主持人赶忙喊道，他的脸上满是兴奋，这个价格已然超出了他的预期。其中的佣金必定会让东家喜笑颜开，而他自己也能分到一笔可观的数目。“一千二百两，两次……一千二百两，三次！成交！”随着主持人的落锤，这把宝刀最终被衡山派以一千二百两黄金的价格成功购得。
接下来展示的又是一些平平无奇的物件儿。人们的兴趣逐渐消散，开始陆续离场。那金刀门的老者也起身离去，金鸣亦赶紧站起身来，紧紧追随。临走之前，金明小声地对白衡说道：“我们金府在永宁县，你啥时候有空找我玩儿去。”白衡微笑着做了个手势，说道：“有缘自会相见。”说完，拱手作别。
拍卖会就此结束，离宵禁的时间也已不远了。白衡赶紧加快脚步离去，不过他并未返回和善坊，而是走向了忠义坊租住的小院儿。今后，他将在此居住。这座小院儿早已被收拾得干净整洁，走进屋内，白衡顺手关上房门，然后拿出包裹着钢丝内甲的包袱。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袱，一件完整的钢丝内甲随即映入眼帘。这副内甲，乃是由钢丝编织而成，形状宛如一件马甲。此刻，马甲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锈迹。白衡找来刷子，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这些锈迹。然而，这些锈迹坚固地附着着，光用刷子刷，根本无法刷下来。
于是，白衡横将软甲来回弯曲敲打，终于，这些锈块儿一块一块地脱落了下来。待清理干净之后，白衡不由地一阵惊喜。这件钢丝马甲，看上去虽是锈迹斑斑，但其实这些锈迹都是作假做上去的。一经清理，便露出了白铁的本来模样。虽然还隐约粘着一层黄锈色，但白铁的主体已经完全裸露出来。这些白铁钢丝丝毫没有锈蚀的痕迹，这基本上是一件全新的钢丝软甲。这些锈迹只不过是一种掩护，用以掩人耳目，避免钢丝内甲被其他人看中，届时，若有人不惜代价来竞拍这件软甲，那想要保住它，就没那么容易了。白衡暗自感叹，这阿野的措施，当真是心思缜密。他又将软甲清理了一番后，决定从明天开始，每天除了睡觉时间，都要穿戴这件软甲，以防备可能出现的意外。
天色并不太晚，白衡来到院子中央，站稳身形，开始操练起了刀法。只见他的动作从一开始的平稳流畅逐渐变得刚猛有力，犹如平静海面掀起波涛一般，气势骇人。随着他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刀，一招招精妙绝伦的奔流刀法被逐一施展出来。
待得整套奔流刀法演练完毕，白衡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紧接着开始练习撩刀刀法。他手中的刀如灵蛇出洞般灵活多变，每一刀都蕴含着无尽的杀意与威势。练至兴起处，白衡甚至还尝试着将迷踪步法融入其中，使得自身的刀法愈发变幻莫测、神鬼难测。
夜风袭来，白衡终于停了下来。此时的他浑身大汗淋漓，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兴奋和满足之色。他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身体，便回到屋内，盘膝而坐，进入打坐状态，调整呼吸，恢复体力。在这安静祥和的氛围中，白衡的心境也渐渐平复下来。
一夜过去，无声无息。次日清晨，白衡早早地起了床，先去门口买了张油饼吃。回家的路上，他看到白皓天早已在街边乞讨了，心中不由得一喜，该来的终于来了！趁着天早街上人少，白衡在丢给他半张油饼的同时，扔下了一葫芦果酒。当然，附赠的那口浓痰也是必不可少的。
白皓天看到油饼旁边的酒葫芦，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他迅速抬头张望四周，确定无人后，赶忙捡起酒葫芦和油饼。那半个油饼他丝毫不在意，然而这瓶酒却给了他莫大的希望。他知道自己与这个年轻人之间已经达成了初步的默契，只是这种默契能不能达到他的目的，尚未可知。白皓天朝着白衡离去的方向凝视着，牢牢记住了他走的路线。直至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才又低下头，拔下酒葫芦的塞子。
一股迷醉的甜味伴着浓郁的酒香，沁人心脾。白皓天缓缓地抿了一口，那股辛辣混合着果香，瞬间冲入肺腑之间。那种奇妙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又大口地喝了一口，然后分成几次慢慢咽下喉咙，使那甜香愈发浓郁，回味愈发悠长。
咽下这口酒后，白皓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又舔了舔嘴唇，才万般不舍地将剩下的酒塞入怀中。随手拿起那半张油饼，他轻轻地擦去上面的泥土，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最后狼吞虎咽地吞入腹中。做完这一切，他手脚并用，拖着身躯朝着白衡居住的方向缓缓挪动着。
白衡回到住处，向后张望了一番，未见白皓天的身影跟来。他心里清楚，到了晚上，白皓天必定会出现在附近。
白日里无事可做，白衡抬眼瞅瞅天色，估摸快到万金油等人送菜的时辰了，便起身朝朱雀大街走去。在城门口晃悠了一会儿后，又来到金豹客栈附近转悠。万金油的驴车队还未出现，不过有一道身影却引起了白衡的注意。只见那天智道长穿着他那身脏兮兮的道袍，正在拦住路人，似乎想要做些营生。不过显然他今日的运气不太好，并未遇到有缘人。
白衡略作思索，便朝那天智道长走去。这天智道长亦是个奇人，他身为千门中人，有着过人的智慧，挣大钱十分容易，却依旧在此地坑蒙拐骗，挣些小钱，这一点让白衡百思不得其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白衡无意打探他人的秘密，然而天智道长所知晓的江湖见闻，却是他所需的。
“天智道长，早上好！”
那天智道长一见是白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尴尬地笑道：“哟，这不是白施主吗？怎么今日有空啊？要不要让贫道为你卜上一卦呀？”
白衡微微一笑，说道：“正有此意。不知道长是要为我卜个十文的卦，还是二十文的卦，亦或是五十文的卦呀？”这天智道长一听这话，顿时噎住了，支支吾吾地说道：“今……今日贫道只算十文一卦。”
白衡嘴角微扬，说道：“好，那就来个十文的吧。”
“好嘞，不知白施主，你想算什么呀？是前程，是婚姻，还是财运呢？”
“道长，我想算江湖。”
天智道长听完这话，不由得愣愣地望着白衡，半晌之后才恍然大悟。他一直怕白衡找他再次设局骗人，上次的骗局虽然结局很完美，但是天智道长知道，这种事不能常做，做得多了容易露出马脚。既然白衡只是想了解一些江湖上的事情，那倒还好说。于是天智道长伸出了他那只又黑又瘦的手，搓了搓手指说道：“算卦可以，不过卦钱得先给哟。”
“没有这个规矩吧，道长。算卦的不都应该是先算卦后给卦金吗？”白衡说话依旧不紧不慢。
“今天就是这个规矩，怎么着，算不算吧。”天智道长竟然耍起了无赖。
白衡无奈，只得掏出十文钱递到天智道长的手中。天智道长一文一文地将铜钱仔细数好，迅速揣到怀中，然后说道：“施主，老衲早上饭还没吃，算不准，肚子饿算不准。”
白衡也是被气笑了，心想，这老道不仅讹了自己十文钱，还要再蹭一顿早饭。虽然已经吃过早饭了，但是白衡还是陪着老道来到了一个早点摊儿上。天智道长一点儿也不客气，想吃啥点啥，点了一大堆。也不知道他是饿了几天了，抓起食物就胡伦吞了起来，差点没有噎到。半晌，天智道长吃了个半饱，这才抬头望着白衡，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施主你想打听什么，问吧。”
白衡说道：“道长，你上次提到了千门。既然有千门，那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门？道长能不能为我讲一讲。”
“这个倒是好说。”天智道长咬了一口油饼，接着说道，“我们江湖人自有我们江湖人的谋生手段。这些手段被分成了八大门儿。这里面又分为内八门儿和外八门儿。其中内八门分别为：惊、疲、飘、册、风、火、爵、要八门。外八门分别为：盗、蛊、销、千、凤、巫、戏、杀八门。”说到此处，天智道长一把端起大碗，将碗中的豆浆一饮而尽。然后摸摸嘴，站起身来说道：“白施主，我吃饱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白衡暗骂这老道士不实在，喊道：“十文钱就这么点儿了？”
“你这小辈懂什么？这已经不少了。你没听说过？宁可舍千金，不露一句春。出了你这十文钱，还想长多少见识？要想继续听，明早请早吧。”天智道长说完一甩道袍，潇洒离去。
剩下白衡凌乱在风中。半晌，白衡才琢磨过味儿来：“我去！你这是找了个长期饭票啊！你这一天一句，一天一顿，是要吃到死啊。”
白衡起身刚要离开，却被摊主拉住了，“小哥，你还没结账呢。”
“多少钱？”
“一共三十文。”
这么多？白衡一边从怀中掏钱，一边问候天智道长的长辈。这得是饿死鬼投胎呀，吃这么多。自己早上一顿早餐，还不到十文钱呢。
清晨的朱雀大道，阳光洒满了每一个角落，车水马龙，喧闹不已。结完账的白衡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吆喝。他转头一看，只见万金油等人驾着驴车，停在了自己身旁。
万金油快步跳下马车，来到白衡身边，拱手说道：“东家，早上好。您正吃早餐呢。”
白衡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吃过了没有？”
“不劳东家惦记，我们吃过了。”万金油回答道。
“最近买卖可一切顺利？”白衡又问。
“回东家，一切都顺利。自从有东家代销，保子里的乡亲们种菜都很积极。咱们门前的河边摊也都被张叔和张婶儿种满了蔬菜。估计再过几个月就都可以采摘了，到时候咱们又有一笔收入。金豹客栈、天义楼还有万花楼都正常接收了咱们的蔬菜。只是万花楼的老板娘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结款的时候，要求东家您亲自前去。因为劲爆客栈和天义楼都是老板您亲自结账，所以这件事我没有回绝万花楼的老板娘，正好今天请示您，再去答复她。您看这事儿，可以吗？”
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情，但白衡心中却觉得此事绝不简单。金豹客栈，因为自己需要用它来联络，所以需要亲自去结账。而天义楼因为有李管事的债务问题，也需要自己亲自去结账。但这万花楼只是一个普通的业务关系，那个不寻常的老板娘提出这个要求，就值得琢磨琢磨了。不过白衡并不准备多费脑筋，有些事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自然会水落石出。
“没问题，你答应她即可。等结账的日子我自会去。你到时候只需通知我就行了。”两人交代完贩菜的事宜后，白衡便让万金油领着车队去交菜了。白衡的新住处是万金油帮忙寻找的，若是有事，他自然会去那里找他。
离开了朱雀大道的白衡，回到了庙街。刚一踏入聚义堂的屋内，三赖子便风风火火地奔了过来，满脸焦急地大声喊道：“师叔，师叔，您可回来了！我有要紧的事儿找您！”
白衡慢腾腾地走进聚义厅，坐在里头的主位上，眼睛一瞪，才低声喝道：“慌什么！坐下说话！”
这次，三赖子没有坐错座位，他大着胆子直接坐在了另一个主位上，竹筒倒豆子般说道：“师叔，今天我去庙里上了供奉。那坤叔顺道给了咱们两个消息。一个是武侯统领给咱们下了协查令，要求我们协助排查片区内的可疑人士，一旦有发现要上报武侯司。第二个是王城地下社会的总瓢把子，八爷发出了追查令，要寻找梅花杀手组织的线索，若能找到便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