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庙街新颜
第二日,天际才刚刚泛白,白衡就早早地把还在睡梦中的众小弟给叫了起来。小弟们睡眼惺忪,一个个都有些不情愿地打着哈欠,慢吞吞地挪动着身子。然而,他们的不情愿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白衡可不会容忍这种散漫的态度,他直接拿起棍棒,对着那些还没清醒过来的小弟就是一顿猛打。
这一顿棍棒下来,小弟们终于明白了师叔和帮主的不同之处。被打醒的他们赶紧起身,按照白衡的要求,把被子叠得方方正正的。要是有谁叠得不好,就别想吃饭。这帮平日里的痞子哪里擅长干这种细致的活儿啊,但在又一顿棍棒的威胁下,他们也都乖乖地完成了任务。
小弟们洗漱干净后,吃完了饭,便换上了整齐的服装。一水儿的黑衣短打扮,显得精神抖擞。然后,他们按照小组轮换着上街去收管理费。白衡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每个小队在行进的时候,队伍要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甚至还让小队长喊起了“121”。这些小痞子哪里受过这种约束啊,他们纷纷表示反对。
但反对是无效的,又是一顿棍棒伺候之后,这些小弟马上转变了态度,觉得师叔的决定真是英明神武啊。于是,他们一个个哭丧着脸,站成一列,走上了街道。
这些小痞子平时都是邋里邋遢的,今天经过这么一收拾,还真的各个人模人样的,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帅。街上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看到这些平常招人恨的小伙子,今天突然一改往日的面貌,都觉得稀奇得很。她们一个个挤成一团团,小声地嘻嘻哈哈着,偷偷地观察着这些小伙子们。
这些平日里邋里邋遢、行事散漫的人,第一次以如此整齐划一的形象出街,还真让他们有些不太习惯呢。他们一个个拘谨地走着,脸上还带着些许羞涩和不自在,仿佛是刚穿上新衣的小孩子。有个妇人怀中的小孩子看到这些不由得笑了起来,稚嫩地说道:“妈妈,你看这些人真好玩!”
有个小弟平时威风惯了,哪听得了这话,眼一瞪,脸一板就要发火。白衡低声长长的“嗯”了一声,那名小弟立刻领悟了精神,连忙换上一张笑脸,捏捏小孩的脸蛋,说道:“小朋友,真可爱!”
那小孩可能被捏疼了,也可能是被吓得,哇的一声哭了,那个小弟尴尬的说:“别哭,回头叔叔给你买糖吃!”
街上的乡邻和商贩们看到这一幕,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他们望着这些焕然一新的小痞子们,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新奇。有个卖菜的老伯,甚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喃喃道:“这还是那帮小混混吗?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而白衡则一改往日的严厉,开始约束着众小弟对人要客客气气的。收费也都按照规矩来,遇到有困难的商贩还可以适当变通一下。就这样,庙街的商贩和地痞之间的关系竟然变得和睦起来。
那些商贩们发现,他们的保护费并没有多交,甚至有些固定摊位的每月费用还少了一些。但他们得到的服务却好了很多,不仅不会被随便打骂,还能被安排到合理的位置售卖。商贩们根据售卖的货品进行了分区,这让买菜的百姓们买菜更加容易查找,也更加方便。
渐渐地,这个农贸市场的规模越来越大,前来购物的百姓也越来越多。其他街区的百姓听闻这里的变化,也纷纷赶来购物。一时间,这庙街变得繁荣昌盛起来。
由于这里的顾客多,反过来又吸引了更多的商贩愿意到这里来摆摊设点。这里不仅费用低,买卖还更好,这让小弟们收钱收得手软。为了维持秩序,他们把嗓子都快喊破了。有个小弟累得不行,直接坐在地上,喊道:“这钱也太难收了,我感觉我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期间也出现了一些小插曲。一些外面来的小商贩,见到这些地痞没有了往日飞扬跋扈的样子,还以为他们变成了软弱可欺的病猫。这些商贩自恃有点儿小靠山,竟然开始耍起赖来,妄图不掏管理费。不过白衡可没有惯着他们的坏毛病,他一挥手,让这些小弟们冲上去一顿拳脚伺候。这些狐假虎威、不开眼的商贩被打得趴在地上鬼哭狼嚎,一边求饶一边高举双手表示赞同。他们这才明白,庙街菜帮的白衡是多么的英明神武啊!
在这个热闹的庙街上,人来人往,喧嚣声不绝于耳。阳光洒在街道上,映照出一片繁荣的景象。商贩们的吆喝声、顾客们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白衡看着虽然服装整齐,但身无长物的小弟们,确实觉得缺少了点儿威武的感觉。于是,他想了想,让三赖子给兄弟们又准备了一些装备。一根一人高、溜光水滑的木棍,还有一把锻铁单刀。这木棍自然是用来对付商贩们的,而这铁刀,则是用来恐吓其他街区的地痞的,告诉他们不要没事儿跑到我们地盘儿来,否则就要拔刀见血。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治,庙街的面貌大大地得到了改善。这里的固定商贩越来越多,大家都在规划好的区域经营。垃圾有专门的人负责清扫,街面上不仅没有因为更多的商贩而变得拥挤,反而变得更加整洁、干净了。老百姓们也慢慢儿接受了菜帮的小伙子们的管理。本来就是街里街坊的,以前因为害怕他们的凶恶而对他们敬而远之,现在见他们温柔了许多,这些老百姓也和他们渐渐熟络起来。商贩们掏管理费似乎也掏得理所当然起来。
与此同时,白华还致力于小弟们的习武。那自然也是谁也偷不了懒儿。除了白衡去奔刀门亲传武功的日子,其他的日子每天傍晚,白衡都要组织这些小弟们到练武场去学习刀法。白衡不光传授他们奔流刀法,还传授他们通臂拳。另外,为了锻炼他们的肌肉,练武场还准备了十副石锁。等到了晚饭时分,更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些小弟们的身体素质也越发地强健起来。
至于钱财的管理,白衡的菜帮也逐渐正规起来。这些小弟上缴的管理费,统一交到白衡这儿管理。每个月每个小弟有 1000 文的酬劳,另外小队长还额外多发 500 文,名义帮主三赖子则额外多发 1000 文。这个酬劳在普通老百姓中也属于中等水平了。另外门派中管吃管住,管酒管肉,这也都是一些隐形的福利。而且随着庙街农贸市场越建越大,收入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地涌入,且每个月白衡都会从中慷慨地拿出一部分,用以奖励那些表现出色的小弟们。这一举措更是激发了小弟们的无限斗志,让他们为了获得奖励而拼命表现。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居然还有人热心地为几个小弟说媒,听闻有黄花大闺女瞧上了他们,这可让小弟们内心无比欣喜。
这一天,三赖子如往常一样整理好财务,准备交给白衡。他小心翼翼地凑到白衡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师叔,咱们庙街改头换面已经一个多月了。您看,咱们是不是也该去拜访拜访坤叔了呢?”白衡微微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这坤叔是何人呐?嗯?”
三赖子赶忙解释道:“师叔啊,这坤叔可是咱们和善坊的老炮儿啊!也是官府任命的不良帅。他曾经可是几条街的老大呢,后来年岁大了,就退居二线了。他把这几条街让给了年轻人们,但他的威望可丝毫未减啊!坤叔虽然年纪大了,但他德高望重,这几条街的老大们都对他十分服气呢。所以他就成了我们和善坊的话事人。街区之间要是有什么矛盾难以解决,就会去找他调和。官府对于我们的要求,也是通过他来传达的。所以师叔啊,咱们也得去拜访拜访他,这样咱们在地下世界也算是有了名号啦!”
白衡听后,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你去安排吧。到时候我随你走一趟。不过你记住了,以后帮主就是你,我会以你的师叔的名义随你走一趟。”三赖子听闻,心中大喜,连忙躬身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三赖子走出房门后,轻轻地把房门关好。这时,他正好看见一名小弟坐在旁边儿乘凉。三赖子踱步走过去,清了清嗓子,然后一本正经地走到那名小弟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名小弟抬起头,看着三赖子,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三赖子见状,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说道:“好好干,小伙子!”说完,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那名小弟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那名小弟目送三赖子走远,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口中重复道:“好好干,小伙子!”他们这些小弟从心里面并不服气三赖子当帮主,不过有白衡撑腰,他们也不敢不听指挥,心中只当三赖子是传令官。
白衡闲适地坐在窗边的桌子上,那桌子上摆放着一杯清茶,杯中的豆绿色茶汤散发着一股清新嫩绿的香气,仿佛能让人感受到茶园的生机勃勃。自从上次在万花楼品尝过这种绿茶后,白衡就对它上了瘾,于是便让小弟们去买了一斤来品尝。没想到这茶价格不菲,一斤竟要 800 文,而且还不是最好的。
白衡和万金油跟随着一位教书老先生学习读书识字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在这一个多月里,每天下午白衡都在努力地学习着大隶的文字。如今,白衡对于大隶的文字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为了方便识字,白衡还亲手制作了一本字典,将常用的大隶文字用汉字标注出来,以便随时查找。现在,终于到了可以看一看阿野留给他的锦囊的时候了。
白衡轻轻地端起那碗碧绿的茶汤,先放在鼻前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清新的茶香,然后缓缓地呷了一口,细细地品味着那茶汤带来的新鲜苦涩之感。他放下茶碗,右手轻轻一抖,一个锦囊便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封信,慢慢地展开,看着信上的字,有些他还不太熟悉,于是只得又拿出那本自制的字典,对照着认真地看起来。
“白兄亲启,如见吾身。吾之身份,你已知晓,梅花组织刺杀与我,虽然失败,然,销声匿迹,无从查找,其背后主谋仍逍遥余外,这次任务,你唯一的使命就是找出幕后黑手,目前只有两条线索可以追查,其一,乃是梅花组织,如能找到梅花组织,就有机会揪出主谋。白兄可混入街头巷尾,三教九流查找线索。其二,乃是那把断刃。豹叔乃我大隶王朝有名的高手,而且其千浪刀更是绝世宝刀,乃是用上等好铁加入天外陨石中的玄铁叠浪锻造而成,此手艺乃我王朝不外传的绝密,并且我朝也仅有三人有此手艺,号称玄铁三老,而那杀手为了能对抗千浪刀,找人打造了回纹刀,打造者必是此三人中的一人,只是此三人对于我朝万分金贵,没有线索不可强行审问,白兄第可试着学习铸刀,混入兵工坊查找线索。白兄出入王城,根基未稳,武力也稍欠,找到线索后,万不可贸然行动,只需上报葛掌柜即可,我们自会配合行动……切记切记。此信阅后即焚,不可留痕。祝白兄顺利平安。”
看完这封信后,白衡对白野交给他的任务有了全面清晰的认知。阿野只说明了任务的目的,那就是打探消息追查梅花组织,对过程倒是没有过多限制。目前,白衡在王城有两个身份,一个是菜栈掌柜,另一个是庙街老大。这两个身份倒是有利于他打探消息。只是,梅花组织销声匿迹许久,恐怕早已远走高飞,要追查其留下的痕迹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