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阴险毒辣
白衡在天一坊和善坊逛了逛，发现这两个坊市中确实有几家铁匠铺，但询问之后，都被告知不招收学徒。白衡心想只好以后再去其他坊市看看了。
在奔刀门外饰房，美女执事柳柳振烟正坐在案前翻阅着登记簿。这时，一名消瘦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唇边留着两撇八字胡。柳柳振烟抬头一看，笑着说道：“哟，这不是李二狗李师弟吗？今天该你向秦师兄亲传武功了，不过你好像来得有点早啊。秦师兄还没有过来呢。”
李二狗嘿嘿一笑，说道：“我今天除了找秦师兄亲传武艺以外，还有些事情想找柳师姐帮忙。来，这个是送你的。”说着，李二狗拿出一盒胭脂水粉递给了柳柳振烟。
柳柳振烟接过一看，惊呼道：“呀，这是群芳阁的水粉，可让李师弟破费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我能帮的一定帮。”
“柳师姐，我想买一口好点儿的刀。”李二狗挠了挠头，目光热切地看着柳柳振烟。
“买刀啊，这个好办。咱库房中多的是，你去挑一把就好了。”柳柳振烟微笑着回答道。
“柳师姐，咱们库房里最好的就是白铁刀了，我想问问，还有更好的吗？”李二狗凑近柳柳振烟，压低声音问道。
柳柳振烟眉头微皱，语气郑重地说道：“李师弟，咱们大师兄用的都是白铁刀，而且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奔刀门的长老们用的也是白铁刀。这武功的高低可不在兵刃上哦！你应该把心思用在练功上，而不是兵刃上。对了，上次大师兄还问起了你，说你很有天赋，想对你重点培养，让我告诉你，有机会就找长老们指导一二，对你会有大好处的。”
“好的，知道了，那就请师妹先带我去挑选一把兵刃吧！”李二狗本来想弄把更好的兵器再去找白衡算账，没想到门内最好的武器就是白铁刀了，只好先弄把白铁刀凑合着吧，否则连武器都没有了。
二人来到武器库，直奔白铁刀的货架。李二狗盯着标价看了一会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领着几个地痞收保护费，每个月虽然也能弄些钱，可是他们吃喝玩乐也剩不下多少。于是，他的目光一转，看到了放破损刀的货架，最近上边又增加了一把，正是三师兄陈振邦的那把。在与燕山王家的比武中，对手用的四纹宝刀，一番打斗下来，这把白铁刀的刀口都被崩坏了。陈振邦自然是将这口刀淘汰下来，更换了新的。但这口刀损坏的并不是太严重。
李二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转头看向柳柳振烟，问道：“柳师姐，这口刀卖不卖？”
柳振烟斜睨了李二狗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道：“这口刀自然是卖的。不过它虽然是破损刀，但破损的程度并不算太严重。而且它可是经历了奔刀门与燕山王家那激烈的比武呢，所以这口刀的价格可不算太便宜，得 800 文。”
李二狗嬉皮笑脸地凑到柳振烟身边，说道：“柳师姐，都是破损刀了，你就便宜处理给我得了。省下的钱，我请柳师姐吃饭，还能给柳师姐买更多的水粉胭脂，到时候柳师姐就更加好看了，那还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呀。”
柳振烟被他逗得“扑哧”一笑，娇嗔道：“就你会说。”她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眼神中满是笑意。只见她柳眉微蹙，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然后说道：“看在你的胭脂水粉的份儿上，师姐就做主给你便宜点儿吧。不过 500 文是最低了，再少了，我可就交代不过去了。这两口刀虽然也是白铁刀，但是它们原先都是经过精心制作的，跟一般的白铁刀还是不同的，它们的原价都在两千文以上呢。虽然是破损了，500 文卖给你已经很便宜了。”
“好吧，多谢柳师姐。”李二狗如释重负，赶忙掏出 500 文，心满意足地买下了这口刀。
柳振烟嘴角含笑，眼神中满是温柔，她柔声说道：“你们现今这帮师弟啊，个个都猴精猴精的。就说前几天的那个叫白衡的吧，也是买了一把白铁破口刀，不过他这人才刚入门派，不好好地从基础学起，就直接找秦师兄亲传。那小子，哼！估计也是个好高骛远的人罢了。”
听到这话，李二狗心中一动，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顺口问道：“哟，这白衡也找秦师兄亲传啊，那他的资质和武功究竟如何呢？”
柳振烟稍稍思索了一下，微微抬起头，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回答道：“据秦师兄说，他的资质嘛，一般般而已，不过身体条件倒是非常出色。只可惜岁数稍大了些，已然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期。秦师兄还夸赞你资质不错呢，如果能下些本钱，虚心求教，必定能够突飞猛进，进入内门也是指日可待啊。”
李二狗赶忙致谢：“又多谢师姐和师兄的夸奖了，那我可得加倍努力才行啊。不知师姐能否让我看看那预约登记簿呢？我想看看能否预约更多的时间找师兄们亲传。”
柳振烟微笑着点点头，爽快地说道：“这倒是没问题。不过，你仅仅找师兄们亲传，恐怕已经不能满足你的需求了。你得舍得花钱，去找师叔们亲传，方能有更大的进步哟。”
李二狗连连道谢：“多谢师姐提醒，我晓得了，我会考虑的。那我就先看看登记簿吧。”见柳振烟并未阻拦，李二狗连忙来到书桌前，迅速翻起了那本登记簿。果然，他从中找到了白衡的名字，以及后续的预约时间。李二狗目光一凝，心中开始盘算起主意来。
想起白衡让自己颜面尽失，不光失去了天义楼的生意，还令自己的名号降低了不少。在这王城里讨生活的人，都是极看重脸面、讲究规矩的。自己若是在王城里暗中算计他，王城里人多眼杂，不被人看到是绝不可能的。到时候自己坏了名号，可就再也混不下去了。不过白衡来这奔刀门学武，这路途遥远，中间又颇为偏僻，开销也大。想要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暗算他，还是比较容易的。想到此，李二狗记下了白衡该去的预约时间，怀着心事重重的心情，去找秦师兄了。
习武结束后，李二狗并未着急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前往寻找自己的两个盟兄把弟——孙大雄和赵三炮。这两人也都在和善坊混社会，他们彼此相互扶持，各自掌控着一个街区。他们三人曾在桃园焚香结义，自称“和顺三圣”。不过，人们都戏称他们为“和顺三鬼”。
孙大雄身材高大魁梧，力气远超常人，号称“打破天”。赵三炮身材不高，然而心狠手辣，凭借凶狠也打出了一番名头，号称“杀破天”。
三人找了一间小饭馆，点了几样小菜，一坛子醪糟酒。干完一碗醪糟酒后，赵三炮首先开口问道：“二哥，今天怎么有空找我们吃喝？”
李二狗叹了一口气，说道：“想必你们都已经听说了，前几天我和人约斗，输了牌面，丢了天义楼的生意。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所以找二位兄弟来，帮我报这个仇。”
孙大雄一拍桌子，豪爽地说道：“好的，二弟放心，哥哥给你出气。找个时间你指认那小子，看我不把他拧成麻花，把你的声势再抢回来。”
李二狗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白痕，不光抢了我的生意，连我的伙计都给抢了。只是把他打一顿，把生意拿回来，我还是不解气。”
赵三炮眼珠子一转，嘿嘿笑着说：“要不咱们找个机会把他做掉？一了百了，省得再有麻烦。”
李二狗眼望着赵三炮，应声说道：“我也有此意，所以找来二位兄弟商议此事。不好在王城中动手，否则我们兄弟三人的名声就坏了。不过这小子经常去奔刀门学习武功，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学习时间。我们可以在路上找个地方解决他，把事情做得干干净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们看怎么样？”
“正该如此。”赵三炮随声附和。
“要他的命？不至于吧？”孙大雄还有些犹豫。但是架不住二人的劝说，最终也同意了。三人又商量好了细节，这才纷纷回去准备，等着动手。
这一日，天刚拂晓，白衡便领着李老实和万金油赶着驴车进城送菜。如今的李老实身强体壮，赶起车来更是得心应手，已然成为了运菜的主力。回想当初，他跟着李二狗干活时，受尽了欺凌。那时，李二狗只给他买了个板车，让他从郊县拉着数百斤的蔬菜到王城，一路下来累得半死，挣的钱却大多进了李二狗的口袋。
如今，李老实赶着驴车送菜，轻松了不少。他和万金油每天都把驴车装得满满的，先给两个饭店送完菜，然后在街上叫卖。他们的收入不菲，而且万金油给该给的买路钱也从不吝啬，再加上“霹雳虎”的名号，一般的小混混都对他们敬畏有加。大的势力收到好处后，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因此，他们的蔬菜零售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刚进王城大门，一个身着粗布褂子的老实菜农便拦住了驴车。白衡三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曾经被李二狗殴打过的那个菜农。菜农一见白衡，便双膝跪地。白衡赶忙上前将他扶起，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菜农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道：“请几位大侠救救我吧！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叫王狗胜，家住王家庄，家中尚有一位年迈多病的母亲。为了给母亲治病，我只能靠种菜卖菜为生。然而，我没有任何背景，在这王城之中处处受人欺凌。我的菜常常被人肆意践踏，甚至还遭人殴打。如此一来，我根本挣不到钱给母亲买药，如今家中已是一贫如洗，连锅都快揭不开了。恳请大侠庇佑我，若我每月有所盈余，定当奉上一部分作为报答。”
听到这话，白衡倍感惊讶，心中想了想，说道：“你为什么要找我？你早点拿出些钱来，打点过路的人不就行了吗？”
王狗胜声泪俱下地说道：“英雄啊，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人，哪里懂得那些门道呢？我听人家说，您‘霹雳武大侠’打败了那些地痞恶霸，还收留了李老师。大家都说您是个大好人，就像菩萨一样。求求您帮帮我吧，只要能给我一口饭吃，我就感激不尽了！”
白衡心中不禁长叹一口气。这世上穷苦的庄稼人太多了，他们大多没有文化，也不懂武功，只知道埋头苦干。他们虽然有一身的力气，但也只能勉强维持生计，要想挣点儿钱，那真是难上加难啊！都说这王城是繁华富饶的天堂，可对于某些人来说，这里或许更像是地狱。
眼下，自己已经有了万金油和李老师帮着送菜，而且与两家饭店也有合作，目前的劳动力已经足够了。如果再收留一个人，那无疑是增添了一份负担。白衡沉思片刻后，对万金油说道：“万金油，你让王狗胜上驴车吧。等会儿去零售的时候，你们带着他一起。”随后，白衡又转头对王狗胜说：“王狗胜，以后每天这个时候，你都可以到这儿来等我们。跟着万金油他们去卖菜，有他们带着你，你不会吃亏的。”
“多谢英雄！多谢英雄！”王狗胜激动得又要跪地磕头，白衡连忙伸手拦住。万金油见状，往旁边让了让，好让王狗胜上驴车。一行人继续朝着王城进发。
王狗胜看着万金油赶车赶得生疏，心中暗想：自己不能白得好处，也得出出力。于是他毛遂自荐道：“万金油大哥，让我来试试吧！”万金油求之不得，欣然应允，将驴车交给了王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