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勇斗二狗
万金油脸上堆着笑容，说道：“几位哥哥好啊！我万金油在这王城摸爬滚打也有些年头了，怎敢坏了规矩呢。前些时日就跟哥哥们提过，我们要在这儿讨生活，孝敬的钱自然是一分都不会少的。”说着，他一边赔着笑，一边连忙从兜里掏出几枚大钱，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
然而，那名黑瘦的汉子却一把打掉万金油手中的大钱，面露凶光地说道：“既然知道规矩，那最好不过！你们在这条路上讨生活，我不管，但天义楼送菜的买卖，已经有人做了，你们还是另寻别家吧。”
万金油依然强颜欢笑，说道：“各位哥哥，你们这样做，可就有些不讲规矩了呀。我们该给的买路钱可是一文不少地给了呀，你们怎么能这样坏我们的买卖呢？”
“哼，这可不是坏你们的买卖，也不是不守规矩。现在咱们不说买路钱的事，就说这天义楼的送菜生意。我已经做了，如果你们也想做，你也别说我欺负你。咱们就按道上的规矩来，赢了我手中的钢刀，天义楼的买卖就归你们做，而且从今往后你们过这条街，也不用再掏买路钱。要是你们输了，那其他的买卖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天义楼的买卖你们就别再打主意了。怎么样？这可不算坏规矩吧。”
“比武抢生意，这确实不算坏规矩。李大哥，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们白掌柜的也早想试试你的刀法了。请吧！”万金油说完，便退后一步，让出了白衡的身形。
白衡稳步上前两步，双手抱拳，不卑不亢地说道：“早就听闻狗兄乃是奔刀门的高徒，在下不才，最近也加入了奔刀门的外门，今日正好向师兄讨教讨教。”
那李二狗眯着狭长的眼睛，死死地望向白衡，只见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威猛刚强的汉子，他身材高大魁梧，虎背熊腰，背上还背着一口大刀，整个人散发着不凡的气度，这让李二狗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忌惮。但他转念一想，自己最近在奔刀门也算是颇有收获，而且眼前这个人既然只是外门弟子，自己并不认识，想必是刚入门不久。如此一想，他又觉得自己的武功和刀法应该能胜过对方。再者，他知道这场比试在所难免，若是败了这阵，只不过丢了一笔买卖；可如果不打就这么走了，那恐怕就丢人丢大发了，以后也就别在这儿混了。想到这些，他咬咬牙，壮了壮胆子，说道：“在下和善三圣老二争破天，手下不斩无名之鬼。师弟，报报你的名号吧。”
白衡微微一笑，想不到自己刚起的名号就派上了用场。于是他昂首挺胸，朗声说道：“在下霹雳虎，白衡，请教师兄的高招。”
“好！既然你一意孤行，那么就让你尝尝我的刀法。刀剑无眼，若是伤了你，别怪我当哥哥的手下无情。”李二狗恶狠狠地说道，同时将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摆出了架势。
白衡不慌不忙地缓缓卸下背着的大刀，又慢慢脱下长衫，露出里面的短襟。他的动作沉稳有力，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他的自信与从容。“请了！”白衡轻喝一声，话音刚落，他便抓住刀柄，单手一甩，刀布随风飘落，正好落在了驴车的车辕架上，好似一面白旗。白衡微微一皱眉，觉得这画面着实不太好看，心里想着回去一定要换个刀鞘。
李二狗见状，一把将大刀从刀鞘中抽出，随着“呛啷”一声响，寒光一闪，大刀出鞘。他随手将刀鞘扔给身后的几名地痞。那几名地痞赶忙接住大刀鞘，又纷纷后退几步，给二人让出了足够的场地。这些地痞虽然平日里为非作歹，但此刻也自诩是王城人，自然不好意思一拥而上，落了脸面。周围的百姓一见有人比武，赶紧收拾东西，让出场地，但是都没有离开，围了一大圈等着看热闹。
白衡挥舞了两下大刀，最后摆出了起势——风平浪静。这倒不是白衡自认谦卑，而是因为他只会这一招。
李二狗怪笑一声，刚要发招，白衡却突然一伸手说道：“且慢”。如此重要的比斗，白衡自然要进入预境排练一下。趁着李二苟一愣神的空档，白衡跳起了祭祀舞，他的舞姿矫健，动作夸张而又充满神秘色彩，引得周围的人群一片惊异，都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不过很快，白衡就一脸惊异的清醒过来，小声嘀咕道：“又失败了，难道这预境有次数限制，自己用光了？看来这次只能凭本事了！”
李二狗见白衡停止了舞蹈，心想着这小子搞什么名堂，也不管那么多，先打残了再说，直接起手就是高山流水，然后一个承手式意图迷惑白衡，随后就施展出杀招惊涛拍岸，这惊涛拍岸分为六式，就像岸边的波浪一浪接着一浪，连绵不绝。李二狗一刀又一刀，不停地攻向白衡，妄图一刀就将白衡斩杀，白衡则尽力阻挡，也不急着进攻，自己虽然招式不如李二狗，但力量比他高得多，每一次相交都震得李二狗手臂发麻，本因该连贯的招式也因此不畅起来。二人大刀不停地碰撞，冒出一溜溜的火花，好似烟花。
几招过后，两人分开，李二狗恼怒不已，只见他的大刀的刀刃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个参差不齐的缺口，二人虽然用的都是大砍刀，不过白衡用的是白铁刀，而李二狗用的则是锻铁刀。白衡的白铁刀虽然是残破的，但是材质却比李二狗的断铁刀要好上许多，一番对砍下来李二狗的刀也成了破刃刀，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折断。他暗自咒骂着，早知道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弄一口白铁刀来用啊！此刻，他脸上满是愤恨与不甘，那双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要喷出火来。不过，李二狗也发现，这白衡除了会起手式风平浪静以外，并不会其他的奔流刀法，而且自己的武技已经接近于精通，从招式上自己占优。李二狗口中骂道：“小子，算你刀好，不过今天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武技！”
李二狗说完，不再保留，施展出惊涛拍岸进攻，妄图以招式取胜。但见，一层层刀光如同波浪一般笼罩了白衡，白衡则用防守招式应对，除了风平浪静以外用的却都是其他的刀法，尤其是那撩刀法虽不同于奔流刀法那么大气磅礴，但是出刀角度刁钻，往往出人意料。而且撩刀法也是重进攻的刀法，这点与奔流刀法相似。
于是，二人都是重进攻、轻防守，刀刀相交、刀刀向前。很快，二人身上都留下了一些伤痕。李二狗的脸上露出一丝心急之色，眉头紧紧皱起，而白衡则是一脸轻松，眼神中透着坚持与决绝。
又是一顿犬牙交错，二人分开站定，此时白衡的衣服已经成了破布条，身上也露出了一道道刀伤。不过李二狗也不好受，他的右手已经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还微微地哆嗦着，心中更是震惊不已。李二狗他没想到白衡竟有如此神力，初步判断千斤之上，自己只有五百斤，这相差的实在悬殊。不过他也只能咬紧牙关挥刀继续冲上去，妄图以招式取胜，不想给白衡喘息的机会。
不过，李二狗的刀法很快就施展完了，他本就学了六、七招，其中既有起手式，还有承手式，进攻的招数也就两、三招。白衡会的刀法就多了，虽然掌握的质尚未达到精通的程度，但加上力量的优势也足以抵挡住李二狗的攻势。就这样，又是十几招过去了，李二狗的出招也没什么新意了，体力也用得差不多了。他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汗水，眼神也变得有些涣散。而白衡动作没有丝毫的减慢，见李二狗出刀的速度慢了下来，他脸上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与轻视，加快了进攻的速度，趁他病要他命。
李二狗喘着粗气，再也没有了开始时的勇猛，开始收势，拼命地防守。两人一错身，双刀一交，李二狗趁机紧走几步拉开距离，想着稍微喘一口气。可是，白衡眼看着李二狗落了下风，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猛然翻身冲上去，凌空一刀。李二狗举刀相迎，“当”的一声，二人的双手都被震得发麻。李二狗的锻铁刀顿时崩断，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他的脸上露出了绝望与惊恐之色，眼神中满是无助与不甘。
白衡轻盈地落下双脚，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就在着地的瞬间，他顺势猛地扭转身躯，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紧接着，他手臂一挥，反手向后撩起。
这一招式正是撩刀法！其威力惊人，速度极快，让人猝不及防。李二狗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更谈不上防御或躲闪了。
眼看着那锋利无比的大刀即将无情地斩断自己的脖颈，白衡却突然间手腕一抖，原本凌厉的刀锋竟然奇迹般地变为了宽厚的刀面。与此同时，他迅速压低手臂，使得刀刃的攻击目标由脖颈瞬间转移至肩膀。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白衡手中的刀面犹如一座沉甸甸的山岳，狠狠地砸落在李二狗的肩膀之上。李二狗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翻转倒地。
他痛苦地蜷缩着身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揉捏挤压一般。口中不断传出阵阵凄惨的呻吟声，回荡在空气之中，令人毛骨悚然。
白衡停住身形，双手一抱，笑道：“李师兄，承让了。”他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李二狗心有余悸，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并未身负重伤，只是肩膀遭受了沉重一击，恐怕要疼痛一段时间。他恼羞成怒地喊道：“刀好算什么本事！我输得不服！”说完，恶狠狠地瞪了白衡一眼，缓缓爬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准备离开。
白衡随手将手中的钢刀扔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响，那钢刀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静止不动。他左手握住右拳，用力一按，只听“嘎巴”一声脆响，仿佛是骨头在较劲的声音。接着，白衡咧开嘴，冲着李二狗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说道：“咋了？不服？刀不好是吧？那咱们比比拳法！”
李二狗看着白衡那高高隆起的肌肉，如小山般坚实，心中的气焰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再也不敢有丝毫狂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急忙转身，如丧家之犬般仓皇逃走。他的背影佝偻着，脚步虚浮，尽显落魄与沮丧，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万金油见白衡获胜，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他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各位乡亲们，可都记住了，我们掌柜的叫霹雳虎！从今往后，王城就多了这一号人物！”
二人牵着马车来到天义楼，刚进入后厨，就见院子里停着一辆装满蔬菜的板车，旁边蹲着一个憨厚老实的农民。李管事则板着脸站在一旁。一见到白衡二人，李管事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说道：“哎哟！霹雳舞！白大侠来了，我就知道白大侠身手不凡，那李二狗绝对不是您的对手！”看来比斗的结果早已传了过来，只是这名号怎么传成了霹雳舞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李老实，从今天起，你的菜我们天义楼不收了，快走吧！”李管事冲着那个农民没好气地说道。
李老实一听，顿时急了，他哀求道：“李管家，那上个月的菜钱您总得给我结了吧！”
“滚！再不滚，就把你打出去！”李管事接着又冲着李老实恶狠狠地骂道。
李老实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擦了擦眼角，默默地拉着板车离开了。万金油赶紧牵着驴车把菜拉过来，李管事一边呼喊伙计们卸车，一边偷偷地对白衡小声说：“白大侠，今天王记的调料钱该付了，得六千文，您看……”说完，李管事眼巴巴地望着白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