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假模假样
“这……”白衡面露为难之色，眉头微微皱起，有些迟疑地说道，“我身上确实有 3000 文，不过这是我做买卖的本钱，我往王城贩卖蔬菜也没多长时间，合作的饭店不多，这些钱是我们准备给各个饭店采买管事送礼的钱，我们还指望着靠它来扩展买卖呢！若是借给你，我们的生意可咋办呀？”
“那可是太巧了，英雄！小碾子没给你说嘛？我就是天义楼的采买管事呀，今晚我就是你第一个发展的对象，把钱给了我，不！这钱算借的，我做主了，从明天开始，你的菜天义楼收一份！”刘管事满脸兴奋，眼睛放光，把胸脯拍得震天响，紧紧抓住白衡的胳膊不放。
“这么巧？”白衡假装不太相信地问道，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唉！就是这么巧，白掌柜，咱们合作愉快！”李管事也不管白衡同不同意，急切地拉着白衡的手，一本正经地用力握了几下。他的脸上满是期待，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真诚。
“那行吧！”白衡假装有些勉强似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其实内心早就急不可耐了。他缓缓掏出一袋子钱币，递给李管事。李管事刚要接过钱袋子，白衡手却突然一顿，李管事以为白衡要反悔，连忙叫道：“英雄！”
白衡手一松，钱袋落入李管事手中，李管事连忙将钱袋递给那几名打手。其实白衡刚才手一顿是因为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的尾款应该是 2500 文，可是这利息却是 3000 文，怎么会多了 500 文？不过他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自己在赌场不是赢了 500 文吗？原来这都是人家故意让自己赢的。
那几名打手收了钱，一数还多了二百多文，土大虫张辉就拿出来要还给白衡。白衡笑着一挥手说道：“兄弟们都辛苦了，拿去喝茶吧，以后就不要再难为李管事了。”
“白兄弟是敞亮人，不过难不难为李管事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了。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只是做事的，如果白兄弟肯为李管事担保，那他自然受不了苦，否则的话，我们放得了他一时，放不了他一世。即使我们不难为他，帮里也会派别人难为他，所以难不难为他就看白兄弟你了！”土大虫张辉粗声粗气地说道，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凶狠的神色。
“这……”白衡顿时满脸的难色。
“白兄弟～～”李管事拉着白衡的袖子，两眼深情默默地哀求道，他的脸上满是祈求，眼神中带着一丝泪光。
“好了，好了。我怕你了。”白衡目的达到，心中暗喜，嘴中却是无奈的口气说道，“不过咱们说好，第一，不许再去赌了，否则你这就成了无底洞，窟窿永远填不满了。第二，咱们合作的好，我就为你担保着，咱们要是合作不了，我也就不管你了。这两点你可答应？”
“都随你！”这时的李管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什么条件都得答应。他的脸上满是急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妥协与认命。
那几个打手看到事情已经成了，便大声喝道：“李管事，别忘了早点还清钱，要不就每个月把利息还上，否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白兄弟，后会有期！”他们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威胁与警告。
“后会有期！”白衡挥了挥手，终于松了一口气。
“对了，兄弟留个万儿吧，今天过后，恐怕这王城就有你一号了！”土大虫张辉说道。
“万儿”是什么？白衡有些疑惑地望向万金油。万金油赶紧凑上前，解释道：“就是名号，或者说就是绰号、外号。哎，大哥，你武功这么好，确实也该有个绰号了。”
“这起名号有什么讲究没有？”白衡微微皱眉，不解地问道。
“别的倒没有，主要是别逾越就好，涉及到王权、贵族的一定要避讳！比如说八大家族的神兽。”万金油一本正经地说道。
起个什么绰号呢？白衡心中一动，自己最有威力的武器自然是霹雳弹，他思索了片刻，冲着那几位打手喊道：“我叫霹雳虎。”
“霹雳虎……好名号！我们记下了。”那几名打手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摆了个江湖手势，白衡自然是看不懂，就拱了拱手。众打手渐渐远去，留下一片寂静。
待众打手走后，白衡等人都望向了李管事，此时的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神情无比落魄。过了良久，他猛的喝下一碗菜汤，并不抬头，声音低沉地说道：“白掌柜，该说说咱们合作的事了。我虽然负责天义楼的采买，但是咱们合作还是有点难处。”
“怎么，你想反悔？”白衡脸色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
“不不不，那倒不是。白掌柜，你听我慢慢细说。我们饭馆主要采买的物品有三个方面，一个是调料等，这个和我们合作的店铺有官府的关系，这个没有办法替换，民不与官斗，咱们惹不起。另一个就是肉类，跟我们合作的店铺是坊主的关系，这个也惹不起，毕竟我们还是要在和善坊做生意，坊主是得罪不起的。最后一个自然是蔬菜了，这也正是你们的主要业务。这个跟我们合作的是菜农李老实，李老实是我们坊内地皮李二狗的远房亲戚，我倒不怕李二狗，敢收你们的菜，毕竟我们天义楼能开在这王城那也是有一定关系的，但就怕李二狗找你们的麻烦。”李管事低垂着头。
“万金油，你认识李二狗这个人嘛？”白衡将目光投向万金油，脸上带着几分询问。
万金油立刻回应道：“白大哥，李二狗这人您见过啊，就是那天打菜农的那个！”
听到这话，白衡顿时心生厌恶之感，原本还想着通过钱财来买通李二狗，但一想到是那个恶人，他心里便有了其他的打算。于是，他开口问道：“这个李二狗的实力如何？”
李管事抢在前面说道：“这个李二狗，手下也就十几个地皮，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不过就是喜欢欺负庄稼人罢了。而且他身手还算不错，听说在什么奔刀门学过武功呢。我们天义楼自是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不过我们天义楼所在的那条街正好在他的地盘上，你们要想送菜，恐怕还真得过他这一关。”
“要不咱们给他送点礼？”万金油提议道。
白衡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后，神情变得十分坚定，他平静地说道：“不用！这个李二狗，还是让我来亲自来会会他吧！”
几人又针对送菜的细节进行了商讨。最后，白衡与李管事约定，今后天义楼每天都要收白衡一车蔬菜。白衡拿出菜款的两成返还给李管事做回扣，不过第一个月白衡还要拿出一些钱财来，帮李管事偿还一部分采购时欠下的债务，好让他渡过难关。而这笔钱，每个月都会从给李管事的回扣中逐渐扣除。至于那个捣乱的李二狗，就由白衡自己想办法搞定。
第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白衡和万金油便牵着两辆驴车，缓缓地来到了王城。今天，他们除了要给金豹客栈送菜之外，还要前往天义楼送菜。白衡的背上，那口白铁破损刀显得格外醒目，今天，他可能要与那个李二狗一决高下。
在这之前，白衡专门询问了万金油一番，得知在这王城之中，普通人若是发生打架斗殴的情况，只要不闹出人命，官府一般是不会有人多加管束的。尤其是在这个大隶王朝，人们崇尚武功、崇尚刀法，打架私斗那是常有的事。在王城中，主要分成三个县区，永宁县是王宫和各个衙门的所在地，寻常人难以进入，而且严禁携带兵刃。万年县大多是富贵人和官员居住的地方，虽然允许携带兵刃，但严禁私斗。只有这丰年县，可以携带除军用外的一般兵刃，也不禁私斗，只要没人追究，官府通常不会过多干涉。而且在这里，武馆众多，各种比武踢馆也时常发生，而这些都是得到官府默许的。当然，有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不能出人命，不能造成重伤残疾。当然，各路武林人士在王城之中也都尽量避免惹事，不想与官府产生冲突，所以私斗也有着一定的规矩。一般分为单挑和火拼两种形式。王城的人，无论是王孙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内心深处都有着一份独特的骄傲，正是这份骄傲使得大家在私斗时也通常很讲规矩，认赌服输，赢了就能获得相应的权益，输家则会放弃权益，认可结果，亦或是找帮手再来约战。
万金油对李二狗一伙颇为熟悉，他知道李二狗他们并没有什么通天的本领，不过是在一条街上横行霸道的地痞而已。白衡与他约斗，如果赢了，就能顺利获得为天义楼送菜的权利；如果输了，也只是失去这个机会，并不会有太大的麻烦。而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白衡究竟有没有能力战胜李二狗呢？对此，白衡只能凭借自身的实力去奋力一搏。要想在王城打响自己的名号，要么依靠家族的实力，要么就得依靠自身过硬的武力。
二人牵着马车缓缓来到王城门口。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白衡远远地就瞧见天智道士站在那儿，正朝着他微微点头。随后，天智道士走向一处僻静之地。白衡心领神会，便让万金油先牵着驴车前往金豹客栈，而他自己则跟在天智道士身后，来到了那偏僻之处。
天智道士见白衡跟了过来，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说道：“小友啊，你对这个局可还满意呀？”
白衡微微颔首，神色恭敬地说道：“道长智谋过人，在下实在是钦佩不已。这件事情处理得极为妥当，在下甚是满意。”
天智道士笑着说道：“那就好啊。既然如此，那咱们也算钱货两清了，就此别过吧，后会有期喽。”说完，他拱了拱手，便要转身离开。
白衡见状，连忙说道：“道长且慢，请留步！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天智道士回过头来，疑惑地问道：“施主还有何事呀？”
白衡说道：“道长智谋非凡，在下还想在王城开拓其他业务。待我寻得好的目标之后，还想恳请道长再次出手相助，酬劳方面绝不成问题。”
天智道士连连摆手，说道：“施主不可啊。我们这行有我们的行规，事不过二，也就是说同一件事、同一个局不能做第二次，同一个施主近期内也不能合作两次。而且啊，白兄弟，你这事也不算完全了结了，还有一些后续之事需要处理妥当。所以这个活儿，贫道不能接。就此别过吧，咱们有缘再会。”天智道士说完，便不再多言，转身径直离去。
白衡望着天智道士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看来，要想在这王城站稳脚跟，自己还有许多东西要去学习和领悟啊。
当他来到金豹客栈时，万金油已经地将一辆驴车上的菜装卸完毕。随后，两人牵着另一辆驴车，径直朝着和善坊的天义楼奔去。一路上，无论是各方的守卫，还是沿途的地痞，都被他们按规矩打点妥当，买通了前行的道路。
踏入和善坊，来到天义楼所在的大街上，两人正驱赶着驴车稳步前进。忽然间，他们发现前方有几个地痞正肆无忌惮地拦路收钱。那些地痞瞧见白衡二人，立刻如恶狼般围了上来。其中，有一个身形瘦削的汉子格外显眼，他留着两缕八字胡，双手紧紧握着一口寒光闪闪的大刀。此人正是那日曾殴打菜农的李二狗，他恶狠狠地冲着万金油说道：“万金油，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居然胆敢坏了这里的规矩！”
万金油脸上堆着笑容，说道：“几位哥哥好啊！我万金油在这王城摸爬滚打也有些年头了，怎敢坏了规矩呢。前些时日就跟哥哥们提过，我们要在这儿讨生活，孝敬的钱自然是一分都不会少的。”说着，他一边赔着笑，一边连忙从兜里掏出几枚大钱，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