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盖四合院
“我去！太辣了！这到底是什么辣椒呀！”
“咋样！够带劲吧！”胖保长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说道：“这可是稀有的朝天椒，价格老贵了，这一片也就我这儿有存货，今天可算便宜你小子了！”
“不是！我说的……带劲的……说的是酒，你们这儿难道没有酒吗？”白衡被辣得舌头都有些打结，说起话来也变得不利索了。
“酒？那是何物？莫非比这辣汤还要带劲不成？”胖保长显然从未听闻过，他一脸茫然地说道：“我在王城也算是常来常往，可从来没见过这所谓的酒呀？啊！难道你说的是米酒，那可是王孙贵族才能喝的到的，我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咱们这小地方那弄得到啊！”
“啊！我在老家倒是喝过，没想到这边竟然没有。呵呵！吃菜！吃菜！”白衡无奈地笑了笑，一边伸手去夹菜，一边在心中暗暗叹息。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纷纷告辞，白衡独自一人来到了柴房。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这里便是他的栖身之所了！走进这座小院，只见三间草房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厚重挺实。白衡不禁想起当初诸葛亮便是居住在茅屋之中，却依旧能够指点江山，三分天下。想到此处，他心中的失落感顿时消散了不少，也不再觉得这草房有多么简陋了，正所谓穷家值万贯呀。于是，白衡决定今晚就留在这里，简单收拾一下，凑合着住下。
白衡轻轻推动那扇柴门，“噗！”的一声，柴门瞬间散落在地。“呀！”白衡惊叫一声，还好只是门散了，而且天气闷热，没了门或许会更加凉快些。他定了定神，迈步走进草房，屋内的空气并不憋闷，反倒十分清新，想来是草房的通风性良好的缘故。“扑棱棱！扑棱棱！”几只不知名的大鸟突然从白衡的头顶掠过，惊慌失措地逃出了门外。白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后躲闪，却不小心撞在了门框上，只听得“咔嚓！”一声，门柱已然腐朽不堪，应声折断。而这根木柱恰好是草屋的负重柱，随着“呼啦！”一声巨响，整个房顶也随之坍塌了下来。白衡连滚带爬地逃出屋子，三间房屋原本是连在一起的，此刻一间倒塌，另外两间也顺势全部倒下，碎草叶子伴随着尘土飞扬，劈头盖脸地洒落在白衡的身上、头上和脸上。
“呸！”白衡吐出一口唾沫，看来这茅屋是住不成了，只好无奈地叹息道：“好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无奈之下，白衡只好又返回张老汉家。盖房子需要不少时间，估计在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里，都得打扰张老汉一家了。等他赶到张老汉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老两口正坐在院子里悠闲地闲聊着。看到白衡回来，他们都显得十分高兴。张老汉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小兄弟，你还没吃饭吧？锅里给你留着饭呢！老婆子，快去！把饭菜给端出来！”
“不用！不用！老伯，我已经吃过了，真是麻烦你们了！”听到老人家还特意为自己留了饭菜，白衡心中感动不已。在王城之中，处处都是刀光剑影，人心险恶，而这老两口却是如此善良淳朴。白衡快步走到院子里，在张老汉身旁坐了下来，和他聊起了闲话：“老伯，我看这郊县的宅田价格如此昂贵，可村里的日子似乎并不太好过呀！”
“小兄弟！你呀！有所不知呀！”张老汉皱着眉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感慨地说道，“我这一处宅子，家里还有一亩多地，若是卖出去，至少也能得好几两……黄金！好几两黄金呀！我这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钱，我那一亩地忙活一年也挣不了一贯钱，一斤白面才几文钱，一斤猪肉就要几十文，更别说几两黄金了，一两黄金都够我吃喝一辈子呀！可是我们还是这么穷，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嘛？”
“为啥呢？”白衡一脸疑惑地问道。
“嗨嗨！宅子再贵，地再贵，我也没办法花呀！总不能卖掉吧！要是卖了房子卖了地，我们全家就会失去王城的户籍，那就不再算是王城的人啦！以后再想买回来可就难了。所以呀，我们这一片的人很少有卖房子的，卖地的倒是有，不过地价这么高，种出的粮食又很有限，买块地种粮食，还不如去找个工挣得多，也来得划算。所以呀，这地也很少有买卖的。”张老汉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着头。
“原来是这样！”白衡似乎明白了一些，但还是有疑问，他挠了挠头，接着问道：“老伯，你们这儿的户籍这么值钱，既然种地不划算，为什么不卖出部分土地给外来人建宅子呢？这样你们也能得到一些钱财，他们只需买一小块土地建个房子，不就也有王城的户籍了吗？”
“小兄弟，这你就不明白了。”张老汉微微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们这儿呀，十户编成一保，百户组成一里，这户数都是固定的，没法增加。只能是走了一户，才能再来一户。这田地吧，还能在相互之间倒腾倒腾；这宅子呢，基本上都是整户整宅地进行买卖。”
“啊哦！我这下可就明白了！”白衡恍然大悟，心里也有了计较。他暗想，怪不得那胖保长对于荒地并不十分在乎，只想着卖出最好的价钱。至于那不入账的二两金子，估计也会落入胖保长和里长的兜里。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不过，听张老汉这话，这种买卖的机会很少。怨不得胖保长和里长都不舍得浪费这次机会，还充分为自己谋取了私囊。
白衡又向张老汉询问起王城八大家族的事情。不过，这张老汉就是个本分的农民，对那些事情所知不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来，有些事情还得去问问万金油。
第二天，白衡早早地便来到了三里店。果然，万金油早就在街上等着揽货了。万金油一看见白衡，脸上立刻露出了高兴的神色。他刚刚从白衡身上赚了个大头，心里正高兴着呢。万金油热情地拉着白衡，非要请他去喝喝茶汤。
两人随便找了个饭馆，要了一壶茶汤，又点了一盘卤煮豆，便边吃边喝起来。
说了几句闲话之后，万金油从怀里掏出两串钱，递给白衡。白衡一脸疑惑，连忙推辞道：“这是干啥？咱们都是说好的价钱，给了就没有退的道理，我不能要。”
“小哥儿哎！你这就不懂了！你呀，本来跟我说是帮朋友买宅子，我还真以为你是在帮朋友的忙呢！所以呀，这价格我是给你留了好处费的。咱们这牙行有牙行的规矩，这消息可都不是白给的，相互之间都是要给留着好处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先收定金的缘故，我的消息也都是买来的。所以呢，如果你是给朋友帮忙买宅子，这个消息给了我，我就必须给你留一份好处，所以这两串钱就是给你留的好处费。当然，没想到你那是给自己买呀，那这钱我也退给你。这就相当于是给你的优惠啦！小哥儿呀！你可千万别推辞！我呀，也有我的规矩，这也是咱们各门各道的行规。”万金油真诚地说道。
听了万金油的这一番话，白衡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心中暗赞，这小子收了钱还能吐出来，可真不像是属貔貅的。同时，白衡对这王城的各门各道也越发地好奇起来。于是，他也不多言，爽快地接过那两串钱，迅速收进兜里，然后开口问道：“你呀！可真是个能人！给我讲讲这王城的门门道道吧，我以后就在这王城混了，可别回头我不小心招惹了麻烦！”
“小哥儿，你是个明白人，王城的门道那可太多太复杂了，要我全部给您说清楚啊，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讲得完的。您呐！只需要记住一点，不到王城，就不知道官有多小；不到王城，就不知道钱有多少；不到王城，就不知道手段有多孬；不到王城，就不知道胆子有多小。到了王城，就算你是龙，也得盘着；就算你是虎，也得卧着。溜须拍马不丢人，阿谀奉承不丢人，偷奸耍滑不丢人，胆小怕事也不丢人，只有丢了性命才是真的丢人！”
万金油说得兴起，嘴里的话那是一套接着一套，然而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白衡赶紧打断他的话说道：“哎哎！那个，是这样的，我们村种菜的人挺多的，我呢，就想着收些菜去王城卖，你说我得注意些什么呢？”
“你呀！这干的是走卒贩夫的活儿，挣的是跑路的钱儿，所以呀，得打理好道路上的关系。多准备一些一文的铜钱儿，记住啊，不管是官兵还是地痞，只要他们一伸手，你就给一文钱，不用多给，也不能不给。收这个钱的都是些小鬼，大人物可看不上这个，就是这个行情，只要给了就行，没人会嫌少，但要是不给的话，就会招来麻烦。不过收钱的也就那几个人，慢慢地你就能摸清楚他们活动的规律，只要避开他们，就能省下不少麻烦。”
“啊哦！我明白了！另外我这儿还有个大活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
“喔？啥大活儿？您说说，我看看！”万金油一听有大活儿，立马来了精神，两眼放光，急切地看着白衡。
“我买的那座宅子，你也清楚那房子状况不佳，昨天晚上竟然全塌了！”白衡一脸无奈地说道。
“啊！全塌了！不过幸好，这房子算是人家送的，咱们地方大，回头重新盖好就是了！”万金油拍了拍白衡的肩膀安慰道。
“嗯！没错！我找你就是想盖房子的事儿，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想请你帮我张罗张罗。”白衡满怀期待地看着对方。
“啊？盖房呀！这个……这个……我……”没想到万金油一听是盖房的事，顿时变得犹豫不决起来，眼神闪烁不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怎么，这个钱不想挣么？这可是一笔大钱！”白衡见万金油犹豫不决，心中十分不解，这小子平日里不是见钱眼开的吗？
“不是！小哥儿！这钱我当然想挣，只是，我只是个牙行，这盖房子的活儿可不是什么钱都能挣的呀！咱们各村各户盖房子都是保长给张罗的，找泥瓦匠，找木工，找力工，请人买菜烧水做饭，这里边可都是有油水的。我要是包了这活儿，那不就挡了别人的财路吗？到时候保长肯定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天天给你捣乱，你这房子也盖不了啊！”万金油面露难色地解释道。
“啊！这倒是！不过我主要是不想去盯着盖房，盖房的活儿可以让保长张罗，你帮我监工就行。”白衡想了想，点头说道。
“这当然行了！放心吧，保证给你盖得漂漂亮亮的！不知道小哥儿想盖什么样的房子呢？”万金油一听，立刻喜笑颜开，拍着胸脯保证道。
“大家都盖什么样的？”白衡好奇地问道。
“嗯！论材料，有草科的，木头的，土坯的，石头的，还有砖瓦的。”
“要砖瓦的！”白衡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是盖三间、五间，还是盖四合院，一进、二进的，还是几进的呢？”万金油继续问道。
一听四合院，白衡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那座三进的大宅院，心中着实为之向往，不过目前他就一个人，盖那么大给谁住呢！再说手里的银子也不宽裕，都拿来盖房子了，就干不了别的了，而且听说学武也是要花钱的。思索片刻后，最终白衡说道：“来个一进的四合院吧，不用太奢华，简单、结实、实用就好。“
“明白！那就屋顶用大灰瓦，不用琉璃瓦。地基用块石，不用条石。院子用三合土夯实，不铺石板。这样就能便宜不少呢。”万金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