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安家落户
“好嘞！您呐！”万金油万万没想到白衡竟然对这破房子感兴趣了，要知道，在这郊县也就罢了，就算是在王城，有这四、五两黄金去租房子住，都能舒舒服服地生活很多年呢。万金油又朝白衡要了一串钱当作定钱，这才撒开腿跑着去找房主去了。
很快，此地的保长跟着万金油一同走了过来。通过保长的介绍，白衡这才知晓，原来此处的柴房住着一个光棍老汉，后来在服徭役的时候死了，这宅子便空了下来。由于老汉没有后人，这宅子就充了公，卖了的钱也是要归公的，当然到底是不是真的归公，谁也说不清楚。
听完介绍，白衡让万金油替自己问出了最为关心的问题：“请问李保长，这块田宅究竟有多大呀！”
这胖胖的保长，眯起他那原本就不大的眼睛，上下仔细地打量着白衡，不紧不慢地说道：“万金油啊，你也是个懂事的人，这田宅有多大那可不就是我说了算嘛，这宅子嘛，自然就是这么大咯，这田嘛……”
胖保长抬起右手，手指摩挲了几下，却并不急着指出来。万金油见状，心领神会，冲着白衡使了个眼色，右手还偷偷做出一个掂钱的动作。
白衡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小块银子，递给了胖保长。胖保长当即面露微笑，说道：“懂事！这，这，这，这都算！”
胖保长随手画了个圈，估摸有一亩左右，不过大部分是河滩。白衡看了看，这河滩的土质十分松软，随着季节的变化，河水也会有所不同，实在不太理想。白衡又从钱袋中摸出一块银子递过去，胖保长愈发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大气！其实山坡前面的那块荒地以前也是那老汉种的，也应当算在内！”
白衡听到这话心中暗自欢喜，原本以为此地寸土寸金，土地管理应当极为严格，没想到这保长竟然能够如此随意地划一块地给他。其实在这王城和郊县，最为重要的是对人口的管控，实行十户一保、百户一里的制度，保里若是有一户犯罪，其余九户都要连坐。正因如此，保里的十户人家相互扶持，也相互监督，这都是为了王城的安全。这也就是许多工作只招收王城和郊县人口的原因。而在王城，房屋都是按照标准进行建设的，已经没有多余的土地，自然是寸土寸金了。
对于郊县那较为优质的土地，自然都是有主人的，往往会引发众人的激烈争夺。而此地位置偏僻，又是荒山沙滩，有许多无人开垦的荒地，所以地还是比较富余的。并且有些地原本就是死去老汉所种植的，再加上种多少地便要交多少税，胖保长自然不介意多给白衡一些荒地。
不过，白衡其实是看上了旁边的小山包。那座荒山种地虽不太好种，但山上长满了树木，烧柴就无需发愁了。另外，这个草房肯定是无法居住的，白衡势必要重新建房，而这里都是沙石滩，土质松软，不利于建房，而那座山包下却是理想的地方，依山背水，风水好，地势较高，不会被水淹。白衡指向那座小山包，说道：“我还想要那里！”
胖保长眯起眼睛，偷偷地打量着白衡，接着闭上双眼，暗自盘算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个有点麻烦啊，当然也不是不行。那里已经有人占据了，我可以去搞定，不过需要一定的赔偿，一两黄金！不会记入账目！”
“好！这个可以！不过这田宅的价格……”白衡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五两已经是很低的价格了！”
其他的都谈妥了，关于田宅的价格，几人开始了讨价还价，最终确定了四两黄金的价格。谈好以后，三人来到保长家里，简单地写了一份契约，双方签字画押后，胖保长又说道：“小兄弟呀，咱们在保里这边算是定下契约了，不过还需要里长签字呢，咱们这里好多的变动都需要里长同意，你也是个聪明人，里长那里……你懂的！”
“需要多少？还请明示！”
“最少两万！”胖保长说道。
“两万！这么多！”万金油惊呼道，随即与胖保长讨价还价起来。胖保长这次没有让步，站起身来伸出了一只右手，万金油一看，连忙握上去。两人都穿着短衣袖，自然是为了干活方便。胖保长拿了一块布盖在两人的手上，两人的两只手在布下不知道捣鼓了些什么，只见那盖布一通扭曲之后，两人便分手离开。万金油拉着白衡走到一边，小声说道：“小哥儿，看来这笔钱是省不了啦，他们就靠这活儿谋生呢。”
“无妨！大钱都已花费，小钱也就无需计较了。”白衡一脸淡然，自然没什么心情去斤斤计较。
“不过，这田宅写多少田、多少宅，咱们可以跟他再商量商量！”万金油眼神一亮，仿若发现了新的契机。
“这田与宅有何区别？”没想到购置块田宅竟有如此多的门道，白衡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好在有万金油在，不然自己恐怕真的难以搞定。花钱买个省心吧！
“这宅产过户时需缴纳的税款颇高，不过是一次性的，买卖时交一次即可。而田产过户基本上交不了多少钱，然而每年都得缴纳税负。不同的田地，税负也各不相同。你这是河滩山地，税负倒是很低。倘若地契上多写些田产，咱们便能省下许多钱。”
“嗯！原来如此。问问他，能否全都写成宅产，我可不想每年还得惦记着交税的事儿！”
“啊！”万金油听闻此言，不禁大吃一惊，说道：“那可得多花费许多银子呢，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不必了，就这么跟他说吧！”
见到白衡如此坚定，万金油不再多言，径直走过去与胖保长又是一番在布下掰手腕。胖保长听到这个提议，面露不悦。毕竟宅税虽高却是上缴县里的，田税虽少，可保里却能每年截留一些。不过此地都是劣等田地，田税也没几个钱。看在银子的份上，他还是答应了。
谈妥一切事宜后，三人径直奔向里长家中。到了里长家里，胖保长让二人在外面等候，收了约莫两万文的银钱后便走了进去。没一会儿，他出来说道：“里长基本上同意了，不过还需稍作改动。这也是里长对你的关照。总价依旧是五两金子，不过账上只写三两金子，另外二两则作为占用他人田地的补助金。如此一来，你也能少交些税款，不是吗？不过你可千万别乱说话，给你置换土地的农户颇为复杂。若是因这补偿引发纷争，我与里长都不会轻易放过你！”
“放心！放心！”鬼才信他们的鬼话。
三人随后走进里长的家里，又重新撰写了契约。里长盖上了章，胖保长也随身携带着章，当即拿出来盖上。瞧这架势，显然是早有准备。
接下来便要前往县衙书写地契了，四人一同踏上路途，径直朝着县衙而去。途中，白衡寻觅到一家钱庄，走了进去，将狗头金进行了兑换。
抵达县衙后，又是一轮慷慨撒钱的操作，随后还给里长和保长结清了宅款，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地契。从小山包到河边的这一片土地，足有将近两亩之多，如今都成为了白衡的宅地。
紧接着就是落户的事宜了，从县衙到里长再到保长，又是一通按惯例进行的流程，白衡不断掏钱，直掏得手都发软。最终，白衡成功地在这宝安县大清河庄落了户，同时也加入了胖保长的保。万金油拿了跑腿费，喜笑颜开地离开了。保长则领着白衡去认识另外的九户农户。
这九户人家分别是：胖保长一家，张屠夫一家，李大婶一家，刘老实一家，赵老汉俩儿子两家，杨老汉跟孩子三家，再加上白衡正好十户。
胖保长家中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儿子在王城担任工匠，二儿子尚且年幼，女儿则待字闺中。家中拥有不少优质田地，还养着两家佃户，帮忙种地和处理杂务。张屠夫一家四口，平日里养猪、收猪、杀猪、卖肉。李大婶是个寡妇，与女儿相依为命，靠着种菜和磨豆腐维持生计。
刘老实虽说是一家人，但其实只有他一个人，因为家境贫困，没能娶上媳妇，是个光棍。赵老汉和杨老汉都是普通的农民，家里有一些田地，又租了一些地。赵老汉的大儿子已经结婚并分家另立门户，老两口带着小儿子和两个丫头自成一户。杨老汉有四个儿子和两个丫头，其中两个儿子已经结婚并迁出，两个女儿也已经出嫁，他的老伴已然过世，杨老汉与两个儿子共同组成一户。
胖保长让白衡掏出了二百文钱，而后亲自前往张屠夫家选购了一些肉和下水，又来到李大婶家购置了一些豆腐。接着，他安排刘老实负责烧火，指使自家的佃户动手，炖煮了一大锅菜肴，还蒸制了几屉馒头。
临近傍晚，胖保长在自家院子里支起了几张桌子，将全保的人都召集了过来。也算是让白衡请众人吃个便饭，大家也好相互认识一下。
各家的家长们围坐一桌，其他人则分别坐在其他几桌。只见胖保长端着一碗菜汤，站起身来，高声说道：“各位乡亲们，听我说两句。这位白兄弟已然买下了河滩那边的田宅，从今儿个起，他便是咱们保里的人啦。我在这儿做主请客，让大家一块儿吃个饭。今后啊，咱们要多亲近亲近，相互帮衬着，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也把上头安排的活儿干得利索。还是我那句老话，大王英明圣武，咱们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都老老实实的，谁要是动了歪心思，咱可都盯着呢，绝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而害了咱们大家。咱们都容不得你！要是有啥风吹草动的，大家伙儿都尽早告知我。有我在，必定保你们平安无事！来！干了这一碗！”
“干！”众人都纷纷端起菜汤，仰头一饮而尽，随即大快朵颐起来。这猪肉炖白菜豆腐，对于穷苦人家来说，那可是只有过年时才能享用的美食。
白衡喝了口菜汤，心里总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没有酒！自己的乾坤袋里倒是有酒，可也不便直接拿出来。终于在这新的地方安下家来，白衡心中也甚是欢喜，着实想喝上一口，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询问，于是吃了两口菜，端起碗敬了胖保长一杯，说道：“保长，今日实在高兴，感谢您帮我张罗。今日一定要请大家吃好喝好。这炖菜做得真是美味可口，这喝的嘛，要不我再掏些钱给大家换点够劲的吧！”
“带劲的？”胖保长面露疑惑之色，圆睁着双眼望向白衡，突然间他一拍自己的脑袋，高声喊道：“带劲的有！那个老刘，快去给小兄弟弄点带劲的来！”
那位名叫老刘的佃户，闻声赶忙应了一声，起身前往厨房。不多时，便端出一碗不知是何物的汤水，放在白衡面前，简简单单地说了句“带劲的！”随后便又回到桌旁，埋头吃起那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带肉炖菜。
白衡盯着这碗汤水，心中满是狐疑，他凑近闻了闻，也并未嗅到酒味。这时，胖保长伸出手来，朝着那碗汤水一指，说道：“快尝尝，这可绝对是带劲的！我已经有好多年都不敢尝试了，实在是太过刺激。跟你说，也就我年轻那会儿好这一口，现在的我呀，是万万不敢再喝了，还是年轻好呀！快！赶紧尝尝！”
胖保长说完，满脸期待地望着白衡，还端起自己的一碗菜汤，跟白衡碰了一下。
“干！”白衡端起汤水，喝了一大口，紧接着“噗！”的一声，将口中之物喷了出来。这竟然是辣椒水！真是够带劲的！白衡被辣得犹如火烧喉咙一般，他手忙脚乱地跑到水缸旁，接连舀起两大瓢凉水，咕咚咕咚地灌进肚子，这才稍稍缓解了一些，然后又急匆匆地回到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