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卖火柴的小女孩
向火堆里添了几根烤干的树枝，顾朝夕打了个哈欠。
看到谭婧雪倚靠在墙边熟睡的脸庞，顾朝夕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是凌晨一点多了。
尽管自己同样很困，但在这个陌生的地界他却不敢放心睡去。
正在他昏昏欲睡之时，淅淅索索的轻微声响瞬间令他清醒！
握紧手中的军刀，顾朝夕蹲在地上，身体前倾保持着最容易行动的姿势，全神贯注地看着用布挡住的入口。
一道影子映在半透明的防雨布上，顾朝夕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夜色已深，来者必然不善，他蓄势待发只等对方钻进来就一举制服！
布帘被轻轻掀开，顾朝夕一把按住钻进来的瘦小身影，将锐利的刀刃架在对方的脖颈上。
“啊！”
惊呼声将正在熟睡的谭婧雪惊醒，刚睁开眼便看到顾朝夕表情古怪地将利刃架在一个小女孩的脖子上，而小女孩则涕泪横流地不停求饶着。
认出来她正是之前他们路上偶遇的小姑娘，顾朝夕持刀的手后撤了一些。
听着她不停地哭泣，嘴里说着自己听不懂的意大利语，他只得无奈地望向谭婧雪。
虽然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谭婧雪还是第一时间将小女孩的话翻译给顾朝夕。
原来小女孩在两人离开以后，远远地跟在两人后方，却又不敢露面，直到实在冷的受不了了，才想着进来取暖。
“问问她为什么跟着我们？”
顾朝夕探出头看了看，确保外面没有人后对谭婧雪说道。
听完小姑娘的回答后，谭婧雪的目光更加柔和：“她说不知道去哪，她住的地方好冷，因为觉得我是好人所以跟着我。”
谭婧雪将她拉到身旁，检查后发现之前包裹的纱布早已被雪水浸湿，小脚被冻得铁青。
不顾她满是污渍的双脚，她用手不停地搓着小女孩如冰块一般的小脚，将小女孩推到离火堆更近的位置。
顾朝夕看着她努力地帮助小女孩，并没有说话，只是添了些柴火让火势更大些。
折腾了半天，看到小姑娘的双脚终于出现一些血色，谭婧雪终于松了口气，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
“你准备怎么做？”
一直默默旁观的顾朝夕突然问道。
闻言谭婧雪有些犹豫，最终看着哆哆嗦嗦的小女孩不忍心地开口道：“能不能先留着她，她说她的奶奶去世了，现在已经没有家人了。”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谭婧雪沉默下来。
她当然知道在这种时候带个拖油瓶是自寻死路，所以之前遇到小女孩时她只是提供了帮助就离开了。
可这次对方主动找上来，如果拒绝无疑是放任她被冻死，她实在做不了这种决定。
看着她纠结的表情，顾朝夕叹了口气：“今晚先让她休息吧，明天再说。”
说罢他便侧身闭上眼睛，强烈的困意让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很快沉沉入睡。
第二天中午，看着小女孩珍惜地吃着加热的罐头，顾朝夕有些无奈——谭婧雪明显想留下她，但眼下的状况根本不允许，他考虑了许久还是开了口：“谭婧雪，我们现在”
“我知道，我跟她说过了，她吃完就会离开的。”
谭婧雪平静地打断了顾朝夕的话，后者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再多言。
将小女孩的脚用干纱布包好后，再用塑料袋套住，又给了她一些压缩饼干，一大一小两名女生牵着手回到大街上。
小姑娘很懂事，没有哭也没有抱怨，谭婧雪蹲下来抱了抱她瘦小的身躯，耳语几句后便走回顾朝夕身边。
看着这一幕，顾朝夕并不觉更轻松，反而愈发压抑起来。
“先生，买根火柴吧？”
见到小女孩又一次被无情拒绝，两人不忍再看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没人说话，不光是因为小女孩悲惨身世，还有对自己命运的担忧。
谁又能保证下一个冻死在街头的人不是自己呢？
“我们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怎样才能离开这里？”
未知带来的焦虑如大石一般，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口，再这样下去两人迟早都要完蛋。
正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谭婧雪难过地叹息道：“我一直以为卖火柴的小女孩只是童话故事，没想到现实却更加残酷”
顾朝夕的脚步停了下来，谭婧雪有些奇怪地回头看去，只见他愣愣地看着前方，嘴里重复念叨着：“属于又不属于我们世界的世界”
谭婧雪正要问他怎么回事，顾朝夕突然冲她急切地问道：“你还记得课本上《卖火柴的小女孩》里那个小女孩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吗？！”
谭婧雪被他紧张的模样吓了一跳，皱眉思索了一会儿。
“好像是金色吧”
突然间她停止了说话，一脸震惊地看向顾朝夕：“你是说？！”
顾朝夕轻轻地点点头，旋即两人转身向回走去。
“《卖火柴的小女孩》，丹麦作家安徒生所写的一部家喻户晓的童话故事，它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产物，却又不是真实的世界。”
三人又回到桥洞下，顾朝夕看着仍然处于震惊中的谭婧雪轻声说道。
小女孩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又将自己带了回来，但对此她显然是十分开心的。
见他们用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交流，她虽然好奇却没有说话，生怕打扰到两人。
“可那是虚构的啊？怎么会？”
谭婧雪忍不住摸了摸小女孩的金色长发，传来的手感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
感受到漂亮姐姐正摸着自己的脑袋，小女孩仰起头冲她开心地笑了笑。
“不知道，但现在还有什么事不会发生呢？”
顾朝夕叹了一口气：“只是我们要怎么做呢？”
谭婧雪静静地思考许久后眼睛一亮：“会不会是让我们帮助这个小女孩，原著里她的结局那么悲惨，只要我们拯救了她是不是就可以通过了！”
看着她兴奋的模样，顾朝夕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他点点头道：“也许吧，咱们可以试试。”
“耶！”
谭婧雪兴奋地欢呼一声，转身对小女孩说着话，很快小女孩的表情由错愕变为惊喜。
眼见事情有了转机，顾朝夕却没有太多欣喜，一丝阴霾始终在心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