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陌生的世界
顾朝夕看了眼惊魂未定的女孩，走到她旁边将其扶了起来。
两人一同面向老者等待着他开口。
山君没有卖关子，侧身指向身后的石板路。
道路两旁是比人还高的灌木丛，尽头则是一尊人像，可脸部却似乎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雾气般让人瞧不真切。
“我需要你们走到道路的尽头，帮我拿到那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
“到了那里自然会知道。”
顾朝夕有些困惑地看着最多十几米的道路，这么短的距离能有什么危险让山君都为之忌惮？
以他对山君实力的认知，即使这段路上埋满了地雷，对于这个老人来说也不算什么难题吧？
“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去，对你来说很简单吧？”
谭婧雪脱口而出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我无法通过这条路，它遵循着这个世界的规则，只有这个世界的人才可能通过。”
山君的回答让两人一头雾水，顾朝夕提问道：“那我们上去会遇到什么危险吗？”
“当然，否则我们也不会为此付出19名勇士的性命。”
“踏上这条路你们将会进入到一个既属于却又不属于你们世界的世界。”
“属于又不属于我们世界的世界？”
顾朝夕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见谭婧雪投来询问的目光，不禁苦笑着摇摇头。
“我们要怎么做才能通过这条路呢？”
“不知道。”
山君平静地开口：“当你们的存在完全消失时，便是真正的死亡。”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他便重归沉默，静静矗立着任由两人商量。
见他似乎不准备继续进行解释，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肩并肩走到这条神秘的道路面前。
深呼吸一口气，顾朝夕紧了紧身上的背包。
“如果一会儿真的会进入别的世界，那岂不是有可能会失散？”
想到这儿，他向身旁的女孩伸出右手。
谭婧雪愣了一下看向顾朝夕清澈的眼神，随后毫不犹豫地握住他的手。
感受到她柔软的小手，此刻顾朝夕却生不出任何绮念，两人同时向脚下的石板迈出脚步。
在踏上石板的一霎那，周遭的景物逐渐变得模糊，顾朝夕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他下意识地扭头望去，身后的空间也一样扭曲变形，只是不知自己是否眼花，他似乎在一片混乱中看到山君始终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一丝森然的笑容
光怪陆离的光芒渐渐消失，周围的景色重新变得清晰。
没等自己细看，顾朝夕便感到一丝冰冷落在脸上。
他伸出手，一片雪花缓缓落在掌心迅速融化。
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孩——她正看着漫天的大雪有些愣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阵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忙准备拿出背包里衣服，却突然意识到两人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
“咳。”
他不得不咳嗽一声唤醒愣神中的女孩：“太冷了，咱们先把衣服换上吧？”
“哦，好。”
谭婧雪如梦初醒地应了一声，片刻后便察觉到顾朝夕咳嗽的原因。
她慌忙松开小手，打开背包寻找着保暖的衣服，脸颊通红。
两人很快穿好了防寒服，这才开始好好观察周围的情况——这里的建筑显然是欧洲的风格，路人的面孔也佐证了这里应该是欧洲某国，只是着装方面有些复古。
“这里是意大利。”
谭婧雪突然开口说道。
“你确定？”
“嗯，我去过好几次了，肯定是意大利没错，只是这里比我所看过的建筑，风格上更古老一些”
听到小富婆如此笃定，顾朝夕没有怀疑，他也觉得这里似乎处于以前的年代。
“难道我们穿越回到以前的时间点了？这里是我们的世界，却不是现在的时间，这就是那句话的意思吗？”
得出这个结论后，顾朝夕将自己的猜想告诉谭婧雪。
生活在网络信息爆炸的当下，即使她从未看过这方面的小说动漫，也多少耳濡目染接触过穿越相关的话题，有了山君的存在，她倒是很轻易地接受了这种假设。
“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顾朝夕看了看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回答道：“我们得先去找个地方住，这么大的雪会冻死人的。”
目标定好后两人却又犯了愁——这地方很明显用不了移动支付，他们根本没有携带任何外币，人民币倒是有，可这个时间点新版纸钞还没问世呢！
总不能去打家劫舍吧？顾朝夕有些头疼，好在身上的防寒服保暖效果很不错，一时半会问题不大。
“咱们先往前走走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借宿。”
“好。”
两人迎着风雪沿街向前走着，雪越积越深却没有停止的迹象，让他们心中越发焦躁。
“先生”
紧张的声音让顾朝夕停住了脚步，只见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他，用生涩的英语说道：“需要买火柴吗？”
顾朝夕下意识地摇摇头——且不说自己带了打火机，现在的他们根本连购买的货币都没有，实在爱莫能助。
一旁谭婧雪却注意到这么冷的天，小女孩竟然赤着双脚。
她毫不犹豫地拿出急救纱布，蹲下来温柔地用意大利语说道：“小朋友，姐姐给你的脚包一下吧，太冷了。”
也许是因为她美丽的脸庞亦或是温柔的语气，生性胆怯的小女孩并没有害怕，任由谭婧雪用纱布将她冻得发青的小脚包了一层又一层。
虽然听不懂意大利语，但两人的互动让顾朝夕大致猜出她们说了什么。
尽管不太赞同，他还是没有干涉，等到谭婧雪帮小女孩包好脚，又给了些吃的以后，他才出言提醒该走了。
谭婧雪只得不舍地摸了摸小女孩的金黄色的头发，跟她挥手道别。
“你救不了她，这个时代有太多这样的苦难了。”
见她黯然的表情，顾朝夕淡淡地说。
“我明白。”
女孩低下头十分难受，虽然很残酷但对方说的的确是事实。
像这样的可怜人这一路上已经遇到好几个了，可对方看起来只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因此她才有些无法接受。
敲开几户人家的门，即使谭婧雪用流利的意大利语恳求对方，但两人与当地人风格迥异的面孔令每个开门的人都心存警惕，无一例外地遭到了拒绝。
看到谭婧雪无功而返，顾朝夕叹了口气看着前方的小河陷入沉思。
突然间，他眼前一亮，示意谭婧雪跟着自己，随后便向河边走去。
水面已冻成冰层，在顾朝夕的带领下，两人沿着河边向上游走着，谭婧雪虽然不明所以却没提出疑问。
很快一座小桥出现在两人视线中，顾朝夕快步上前查看，很快便发现一个合适的桥洞，虽然不大但容纳两人绰绰有余！
谭婧雪见状顿时明白了他的打算，笑着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然而呼啸的寒风还是从桥洞贯穿而过，在顾朝夕的指挥下，两人开始用工兵铲将雪堆起来夯实围住桥洞两边。
忙活了许久，终于用雪堆出了两面墙。
用防雨布盖住内壁后，顾朝夕一屁股坐在清扫过的地面喘着粗气。
谭婧雪拿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又抽出一张新的替顾朝夕擦干。
双方都没有丝毫扭捏——在生死面前，他们已然成为并肩作战的伙伴。
虽然没有冷风灌入，但桥洞内温度还是很低，顾朝夕起身将方才收集的树枝抱了过来堆在一起。
树枝被雪浸润十分潮湿，正常情况下几乎不可能燃烧。
此时的顾朝夕不由庆幸之前进行了充分的准备——他在柴火上浇上燃料，把刚才擦汗用的纸巾点燃丢了上去。
很快，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火焰渐渐升起，桥洞内的温度开始慢慢升高。
看着升腾起来的火焰，顾朝夕终于松了口气，视线扫到正对着火堆发呆的谭婧雪，在火光的映照下女孩的俏脸显得尤为可爱。
女孩似有所觉地望过来，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上，只见她露出开心的笑容，向顾朝夕举起白皙的小手。
顾朝夕笑了笑，也举起自己的手向前伸去。
“啪！”
两只手掌击在一起，清脆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