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颜妍
“那个，郑师兄……压的是不是有点多？”
感受到郑毅身上散发出来战意，青年神色微怔，旋即清点了一下对方丢过来的灵石，足足有一千枚中品灵石，这也就意味着，如果郑毅真的超过了颜师姐，那他就要赔付整整十万中品灵石！
能够给出一赔一百这么离谱的赔率，站在庄家角度的他自然是不如何看好郑毅的，但多少还是抱有一些希望，毕竟能够开盘口的他肯定是想多挣一些，而如果郑毅真的能够超过颜师姐，那下注的郑毅输的弟子们的海量灵石就能够落入他的口袋。
不过，前提是没有人下大注压郑毅赢。
聊聊几个弟子也只是象征性的压了几枚灵石而已。
可谁能够想到，没人压，那郑毅就自己压自己，这种选手亲自下场的押注的情况就算是已经干了许多次开设赌局之事的他也是头一次碰见。
“不多啊。”
郑毅淡淡笑道，脸上有着自信：“我能赢！”
“可是我赔不起啊！”
察觉到郑毅那股极为明显的自信，青年头一次感觉自己是不是冲动了，难道郑毅真的有信心能够超越颜师姐？
“呵呵。”
郑毅脸上有着微笑，静静地看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赔不起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敢打着小爷的大旗挣钱，没打你个四仰八叉就是给你脸了。
敢欠小爷的钱不给，有种你就试试！
“咳咳……”
见到郑毅的回应，青年身体一僵，下意识想到面前的可是孤峰的狠人，欠谁的东西都不能欠对方的，不然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立即干咳几声赔笑说道：“那个……郑师兄，小的姓包，人送外号包打听，别的不敢说，在太玄宗就没有我包打听不知道的事，上次纪明诚师兄就是托我调查的陈通……”
“哦？是你？”
郑毅有些意外，调查此事他是直接扔给了纪明诚，并不知道对方找的谁，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家伙。
如此说来，对方还算是跟自己一伙的。
“那等赢了再算账吧。”
郑毅摇了摇头，转身向下飞去，很快就重新站在二百级阶梯上。
见到这一幕，灵阵山上的第九峰弟子们目光随之转移，刚才郑毅并没有压低声音，因此那句自信无比的“我能赢”自然传入了他们的耳朵里，让本就群情激奋的他们一下子变得更加亢奋了。
“靠，这么看不起颜妍大师姐！？”
“刚刚踏上两百级阶梯而已，就敢说自己能超过颜妍师姐，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颜师姐都已经七百八十阶了，就算在宗门历史上能超过她的人都不多！”
“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居然敢挑战颜师姐！”
灵阵山上的弟子们都不着急破解阵法攀登阶梯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个有些瘦削的身影上。
“二百级到二百九十九应该是困阵。”
郑毅并没有理会那些讽刺的话语，落到阶梯上后立即向前一步迈出，顿时便有阵法笼罩而来，无形束缚随即涌现，让他仿佛身陷泥潭，举步维艰。
“果然是困阵！”
郑毅双目明亮。
灵阵一道，无非便是两大类别，杀阵、困阵！
通过前面两个九十九丈所判断，后续的阵法应也是两个类别阵法相互交替，而每百阶，便是让登峰者对于接下来阵法类型的一个试探。
“此阵，与第一个困阵又有所不同。”
郑毅盘坐在阵法中，依旧没有急着破阵，双眼内仿佛交织出了眼前阵法的轨迹，所过之处，一览无余。
灵阵山的阵法，不会危及性命，宗门的本意是，让弟子在破解阵法的过程中，寻到阵法的变化，从而积累自身的经验，提高灵阵造诣。
但对于郑毅来说，他的逆推，不但能够感受到阵法在布置过程中的千变万化，还能够清晰察觉到对方如此布置灵印的意图，从而模仿、学习布阵之人的手法。
要知道，灵阵山九百九十九道阵法，每百道便出自不同的灵阵大师之手，他们布阵手法虽各不相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点——都走在正确的灵阵大道上。
就连布阵的灵阵大师们都想不到，居然有弟子能够在炼气期之时通过灵阵山的阵法来逆推学习他们的布阵手法，虽然这与他们并未隐藏手法有关，但依旧有些天方夜谭。
可郑毅做到了。
在他的眼中，能够隐约看到当初布阵的大师留下的轨迹，那是如此自然优美，就像看到了艳丽无比却丝毫不突兀完全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绝美花儿，令人难以不沉浸在其由内而外的美丽中。
郑毅如同未出世的婴儿般，贪婪的吸收着一切养分壮大自己，令自身的灵阵造诣，在大师的手法指导下，飞速提高。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郑毅缓缓睁开双眼，其内有着明悟，随即起身。
“三天，难道他又行了？”
“不会又要连登九十九阶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几日来一直注意着郑毅动作的弟子们惊讶起来，这一次郑毅用的时间更少！
“这位大师的手法我已悟透，接下来他布置的阵法，已经挡不住我了。”
郑毅微微一笑，随着他见识到的阵法越多，悟透的手法越多，他的速度也会越快，毕竟大道之上殊途同归，无论大师们的手法如何独特，总归是有共同点的。
他纵身一跃，飞剑出现在的脚下，直接向上攀升，一个个阵法接踵而来，被他周身环绕的灵印轻松化解，不出片刻便来到了第三百阶，立即引起一片低呼。
“真到了三百！”
“这是哪来的怪物？”
“不会真有可能超过颜妍大师姐吧？”
“不可能，我不相信！”
“三百到四百的难度更大，我就不信他还能这么快！”
有弟子咬着后槽牙说道，然而很快，他就知道了结果。
无视那些低呼，郑毅再次盘坐，迎接杀阵的到来。
这一坐，便是又是三天。
三天后，郑毅有着明悟，再次起身，灵印环绕周身飞舞，再次向上前行，不出意外的再次有着始终关注他的弟子的喊声响起。
“动了，又动了！”
“三百三十阶、三百八十阶……”
“四百了！”
“这也太快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郑毅踏上了四百级阶梯，旋即立即盘坐，感受环绕周身的阵法。
两日后，呼声再起。
郑毅登临五百级阶梯。
又是两日，六百级。
在六百阶郑毅滞留一日后，在一众弟子麻木的目光下，再次登高，依旧是九十九阶，于七百阶停止。
看着那几乎快要接近山巅的身影，第九峰的弟子们终于在连日的冲击下有了动摇。
“我怎么觉得他真的要超越颜师姐了……不对，颜师姐才是最厉害的灵阵天才，该死的想法你给我滚出去！”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
“滚开，叛徒！”
少数的九峰弟子依旧是坚定的颜师姐拥趸者，但就算是他们，在看到对方的身影后也忍不住沉默下来。
要知道，当初颜师姐从第一阶到七百阶，可是足足花了半年的时间，而郑毅呢？有一个月吗？
破阵的时间快慢或许说明不了谁更强，但郑毅的表现却实打实的告诉了他们，他是有着与颜妍相提并论的资格的。
数日来，在赌局的庄家包打听不留余力的宣传下，宗门内所有修习灵阵的弟子几乎全都怀揣着好奇来到了灵阵山，甚至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其他弟子，而在这过程中，盘口也只剩下了郑毅能否超过亲传弟子颜妍。
在限制只能单方下注的前提下，哪怕是郑毅表现如此亮眼，超过九成的弟子依旧选择了押注在颜妍身上，因为……刚刚到来不久的第九峰弟子传来了一个让所有九峰弟子心神振奋的消息。
集亲传弟子、灵阵天才、最美师姐等诸多光环于一身的颜妍大师姐出关，向灵阵山赶来，此次目标竟是要冲进九百级阶梯大关！
灵阵山建立以来，能够冲进九百阶的弟子，也不过区区两人而已！
而这两人，一人在九百零三层止步，一人在九百二十二层止步，可颜妍师姐在经过了漫长的闭关后，这一次出关竟是想直接将其超越，成为第一人！
天边有着数道长虹极速而来，不过片刻就临近灵阵山上空，现出身形。
当先之人，身姿绰约，身着淡粉罗裙，长长的青丝飘扬缭绕额前，白皙的鹅蛋形脸颊上有着挺直的鼻梁，小巧秀气的鼻尖上架着一双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红唇微微抿着，看向下方。
在这道倩影出现后，下方的第九峰弟子们瞬间便沸腾了起来。
“颜妍师姐真的来了！”
“哈哈，这下看他怎么超过颜师姐！”
“哼，颜师姐可是实打实的灵阵天才，谁能比拟？”
“颜师姐我爱你！！！”
“我也是！”
听着下方的喊声，刚刚褪去少女稚嫩的颜妍稍稍偏了偏头，美眸看向已然位于灵阵山上方的郑毅，眼里有着好奇。
“就是这个家伙要超越我么？”
颜妍眨了眨眼睛，她虽然没有什么比较之心，但有人放话要超越自己，总归是有些不舒服的。
“听说这家伙用了不到一个月就登上了七百阶……灵阵天赋应该很强。”
心念至此，颜妍向下飞去，竟是在众人的目光下直接落到了郑毅的身边。
“你好。”
颜妍的声音很柔和，就像清风拂过般，让人自然感觉到亲切。
“我不好。”
面对突然到来的美人，郑毅倒是没有什么亲近的意思，直截了当的摇头。
开玩笑，本来只要超过七百八十阶就能够轻松坑走一大笔灵石，而颜妍的到来却让他难度往上激增了许多，他的心情怎么会好？
“呃……”
颜妍俏脸上有着错愕，她还是第一次得到这种回复，忍不住打量了郑毅几眼。
比自己高一些，长相还算清秀……除此之外，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是想问，你想不想来第九峰，以你的灵阵天赋，只有在九峰才能够得到最好的培养。”
颜妍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哦，不想。”
郑毅依旧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听到对方不假思索的回答，颜妍再次一怔，撅了撅红唇，我也没有招惹你呀？
“哦，我小名叫不讲理。”
郑毅瞥了她一眼，嘴上却毫不留情。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去第九峰？
孤峰虽然有着专门坑弟子的老头子，虽然有个不着调的大师兄，但那是他的师门，已经心里有了归属感的郑毅怎么会另投他处？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那些第九峰弟子的灵石他是坑定了，以后不说人人喊打吧，怎么也不会有个好脸色，这种情况还去第九峰，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哼，想超过我，就看你的本事了！”
颜妍也来气了，美眸横了眼郑毅，直接向上飞去，落在了七百八十丈处。
“小丫头。”
郑毅翻了个白眼，直接上前一步，盘坐下来，开始观摩阵法。
“颜师姐过去了，肯定是给他下马威去了！”
“没错！”
“看，颜师姐要开始破阵了！”
此刻，无数弟子的目光都凝聚在颜妍的身上，与郑毅相比，显然拥有着绝色的天才师姐更吸引人。
“好快，颜师姐突破八百阶了！”
“八百三十阶……八百八十阶了，快要进九百阶了！”
“哈哈，这才是我们第九峰的灵阵造诣！”
“颜师姐加油！”
在下方弟子们的呐喊下，颜妍不断破阵，仅用了数个时辰，便站在了九百级阶梯上。
“我要冲到最高！”
颜妍俏脸上有着些许汗水，经过这段时间闭关的参悟，她的灵阵造诣已经有着长足的进步，让她对于接下来的冲锋信心倍增！
九百阶，破！
九百零一，破！
九百一十二阶，破！
她每登高一阶，下方便会响起呼声。
而随着台阶的升高，阵法也越来越繁琐，越来越难以破除，她的速度越来越慢。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走，所有人都紧张的注视着她。
不知不觉，两天的时间便已过去。
“九百五十二阶！”
颜妍登上台阶，明显感觉到了吃力，接下来的阵法，她或许已经难以破开。
“应该止步于此了。”
颜妍心中叹息，但俏脸上却有着自豪。
哪怕止步，她也是灵阵山建立以来，走到了最高处之人！
就在颜妍想体验一下这一阶的阵法之时，身边却突然有着轻风吹拂，一道身影站在了她的身边。
颜妍一怔，转头看去，见到了那张不算俊逸但清秀耐看的脸。
“你的方式，错了。”
郑毅微微一笑，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