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唐家的秘密
唐牛在那天，甚至能远远跟着他走出去了十几里山路。
尽管那人仅是出来转了一圈就返回去了，但心知有异的唐牛，在那人再度消失后，就沿着他之前走过的路线细细查看了一番。
这一查不得了，那条行走过的轨迹两侧，竟然被他发现了新鲜泥土被散落于两侧草丛里。
虽然只要有人上前观瞧，就能很容易的看出来丝丝痕迹，但只需一场风雨过后，那些痕迹就会被雨水冲刷得看不出任何曾经存在的影子。
这时候，唐牛就是再愚钝如鹿豕，也想明白了唐家人在做什么。
显然对方就在屡次消失之地的地底在暗修栈道，说不定就是一条秘密通往秘地开启之处的地下通道。
他那位堂弟撒出来的新鲜泥土，就是通道内被采掘出来的多余土质。
既然那些泥土目前地底已无处存放，自然就意味着地下部分的空间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知道一部分秘密了又能如何，唐牛很是无奈的观察了半个月后，也就此返回了现在的住处，他也就恢复了之前的生活状态。
就这样过了有一年多，他忽然有一刻记起了小时候的一些旧时记忆。
他隐约想起来，似乎在自己父亲还在的时候，有一位爱好游山玩水的风流偃师去过他家里，而且还送给年仅五六岁的他一架纯木质结构的机关人偶。
那具只有巴掌大的人偶形态外貌，一举一动竟和真人一模一样。
而且能收缩着腮帮唱歌，挥着双手跳舞，唱起歌来有板有眼，舞蹈起来合乎拍节，千变万化，随心所欲，舒展自如，一点也不呆板。
在懂事之后的某一年，那时候父亲已经失踪很久，祖父也行将不治入土。
唐牛因心中思念过甚，偶然间翻出来父亲给自己留下的那些儿时玩具。
他记得那个时候，躺在床上的祖父，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这个人偶是当年的那个偃师送的么？牛儿啊，你要记得此人，那可是个厉害人物，不仅擅长使用偃术，还懂得设置机关秘术。知道他哪里来的无数银子，可以整日介游山玩水，戏耍人间吗？就因为他能给皇家墓陵布置机关，据说可保数百年的皇陵安然无恙！”
原话当然不是这些，唐牛因那时年纪还小，并不记得周全，但那一天想起来时就浑身打了个激灵。
因为想起那事之时，另一件旧事也随即浮上心头。
他记起来，那一次那名偃师之所以登上唐家门，正是由于大伯二伯的特意相邀。
他之所以能记起来，是由于当时父亲有一句话让他记忆犹新。
当时好像父亲有些生气，用力拍打了桌面，那句话的大概意思就是：二位堂兄竟然如此等不及，这是想要谋权篡位么！
之后的不久，唐家就连续出了很多事情，父亲的失踪，母亲的坠河身亡，祖父的秘术传授、临终嘱托，唐家主要男丁搬来此地。
在那天记起来一切后，唐牛的思维意识忽然想变了个人一般，能够不费力气地把家里发生的一切，都很合情理的捏合在了一起。
这么多事情就如一串被拆散了的串珠，经由他大脑里的记忆和猜想，又把珠子串联了起来。
于是心中有了清晰地阴谋猜疑之后，唐牛再也更不愿苦守于一地只知修炼了，就把余下的几年都放在了对唐家人的秘密关注当中。
由于他一直谨慎小心，两年多来始终未被察觉。
而且就在此前一个多月前，那位二伯终于假装半途遇到，就把暗中潜伏在半山腰，再伺机偷闯秘境的计划说了出来。
但是，当时二伯把计划透漏的演技演绎得极好，而且是通过埋怨大伯，导致兄弟二人彻底决裂，从此分道扬镳的方式一点点暴露出来的。
甚至在讲述过程中，时而伴随着二伯和那位堂兄的痛哭流涕，这才导致唐牛信以为真，最终跟着他们爬上了那座山坡。
现在回想起来，唐牛不需方小楼的侧面提醒，就主动说出了他的猜测。
“若我估计不差，他把我骗至山上当做挡箭牌仅是目的之一，说不定那处山坡的地底也有暗掘的密道，要不要我们哪一天偷跑去查看一下？”
方小楼很坚决地摇着头：“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返回去了，即使是你的猜测远不如事实更可怕！现在我要是你，索性就当做二伯是在骗我为他当挡箭牌。”
“因为再做其他联想已经没有意义了！那处山坡更是绝不能再去，我们只需要紧盯住你之前关注的那处位置就好！”
唐牛：“即使是二伯他们另有机密我们也不去探个究竟了？”
“不客气地讲，你再好奇那处山坡的事就是在自己找死！唐兄，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那个什么薄云熙晓秘境里，果真有超越了武者的更强武技存在而你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冒险一试？”
“是的小楼兄弟，你唐哥哥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因为我极度怀疑父亲的失踪，就和大伯二伯的秘密计划有关！即使我最终不能进去获得更大的机缘，也要把他们的计划给破坏掉！”
“你能保证进入其中，能比现在的武道中人更厉害？”
“嗯？听兄弟的意思也想去薄云熙晓里看看？不是我打击你，哥哥我现在是一级武者，据我所知，目前整个城溧大陆的所有九级武者都不能想进去就进去，这需要一种很特殊的令牌。”
说到这里，唐牛暂停了一下下，仿佛在观察方小楼的反应。
而后他才继续道：“知道一级和九级的差别吗？就好比我是一只蚂蚁，那种九级武者是头大象，他们甚至只需要向我吹一口气，哥哥的小命就完了！那样的人物想要强行进入都不可能，你是连想都不要想了！”
“那你为什么还怀抱着幻想？”
“因为我是唐家人，血里流淌着唐姓血脉，那条地下通道就是我必须一试的办法，哪怕刚进去就被我大伯杀了！”
方小楼沉默了片刻，向唐牛摇摇头，又点点头，张了张嘴，欲说还休。
唐牛忍不住骂道：“你这死孩子，想说就说，想放就放，这么犹犹豫豫地装给谁看呢！”
方小楼像是忽然下了某种决心，看上去毅然决然地道。
“你当我是兄弟不！是的话就听我的，那条密道我认为还不是真正的秘密通道，也许和半山坡的情形一样，皆是你们唐家人做出来的假象！”
唐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古怪，有些难以置信，
“你小子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连那个地方具体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就敢睁着眼瞎说话？哥哥我可是盯着那里两年多，什么假象可以保护得这么机密？又是什么人能够拥有那么复杂的心中算计？”
“唐兄，我如果说你之前的暗中盯梢，可能早就被唐家人发觉了，或者他们根本就是在故意引你上钩的你信不信？”
“我信不信是另一回事，因为想要我信你首先得拿出你的证据来，不能只靠上下嘴唇一碰，就开始信口胡说！”
方小楼两手摊开，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来。
“我没有证据，唯一的理由就是，我不认为一件事在处心积虑的谋划了整整七年的基础上，最终却布置出一个虎头蛇尾、自以为是的所谓阴谋计划。”
“当然，这七年还只是你自己的猜测，或许七年之前的很多年已经在有计划地进行了，因为你曾告诉过我，那个什么秘境七十年才开启一次！”
唐牛的脸色在逐渐稳定住：“没错，薄云熙晓七十年才有一轮回，这可不是我的猜测，而是很多武者家族势力家谱上的首页记载！”
“好吧，七十年一开启暂时确认无误，难道你认为凭你的一级武者实力，能瞒得过唐家所有人？我记得你说过唐家最强的人是什么级别来着？”
“是我大伯，六级武者！”
“对，想起来了！如果说九级武者是头大象，六级武者再不济也有一个普通成年人的实力了吧？一个成年人，发现不了一只小蚂蚁，你认为可能吗？”
“我，我想”
“你想个屁！别怪兄弟我说话粗，就你这脑子，之前骂你骂得真没错，你还真是个猪脑子！”
唐牛大怒，紧握起了拳头，大有一个照面间，就把方小楼捶成烂肉的痛恨感。
方小楼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你还别不服气，就拿你上一次从山洞返回这里的事情说起，难道那些人都是傻子，不会联想到那处山洞不是你故意营造出来的假象？即使他们不怀疑，但你返回这里时，似乎早就知道此间的猎人一年也呆不了几个晚上，他们也不会怀疑？”
“还有，在你之前，你就肯定他们不知道这里的存在？或者说，你在这里呆了一年多，唐家人就不曾潜过来探寻一番？这几个问题，你能有一件解释的通？”
“还不都是一样的猜测！你的根据，我需要证据！”唐牛的表情有些悻悻然。
“狗屁的证据，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你再想想看，一只蚂蚁和一个成年人的差距，是谁在自以为是的固执己见？我一放羊的都明白了你是在被人耍着玩儿，你以为自己能隐藏的多隐蔽？幼稚！”
这一回，唐牛沉默了很久，就因他静下心来一想，越想越觉得自己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