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唐牛还是个吃货
看到唐牛的脸色越变越差，方小楼深叹了一声。
“知道为什么我之前又点头又摇头的矛盾心理了吧？告诉了你，怕你受不了真狠狠地打我一顿；不告诉你吧，又看着你被蒙在鼓里的样子实在可怜！但我绝不担心你会受不了，因为我知道，你的大咧性格就跟你的皮糙肉厚一样，经得起折腾的！”
“你还不如直接说我抗揍！”唐牛紧攥起了拳头。
“你就是抗揍，这是事实，在山坡上挨了三箭都跟没事一样？是你的什么龟息功的功劳？”
“别想好事，那是我唐家的秘传，我父亲可能都不曾听说！”
“嘁，老子才瞧不上你的破乌龟功法，只管挨揍不能反击的乌龟硬壳子术，我方小楼要学就学薄云熙晓秘境里的神技！”
“咦？难道你真想闯进去看看？这样吧，你以后也别骂哥哥我了，咱们心往一块使，你用脑子我出力；你负责算计人，我在旁边保护你。分工明确，目的一致，好歹也不白活一回！”
“虽然你的话狗屁不通，颇有点儿胡编乱凑之嫌，但兄弟我就喜欢这种讲话的路数！祝我们合作成功！”
“慢慢慢，你还没告诉我具体怎么做，我再保护你也只有一级武者的能力，怎么着你也得透露一点接下来的计划，好让哥哥我找准了哪一条道好跑路！”
“用词还是不够通顺，不过我理解你，刚刚有了用脑子的感觉，总有一段时间的适应。”
唐牛像是在逐渐习惯方小楼尖利刻薄的说话方式，这一次居然毫不动怒。
不过方小楼眼下已决定不再跟此人过多废话了，今天的经历过于诡异，他还想早一些静下来细细想想呢。
想着中午之前自己还在家乡的山坡上放羊，就被稀里糊涂的卷到了这里。
本就古怪的遭遇，更是接连遇到了更多的怪异事，几乎每一件的存在和发生，都超出了原来的想象。
好不容易打发掉死缠着自己的唐牛，方小楼躺在了一张破床上没有先想自己的经历，而是试探着放出了同样诡异出现的特殊听觉。
他的探识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唐牛的身上，过程中并未做多少小心谨慎，在得对方似乎毫无知觉的信息后，马上就把看不见的听觉释放到更远。
但依照他的估计，至多也就几十丈远的样子，没察觉有何异响后，才收回来陷入沉思。
他知道唐牛并不真傻，而是在故意伪装出脑子不够使的样子，唯一确定的就是自己的听力，似乎真的比唐牛的耳力更强一些。
而且他不用在意这两种稀奇古怪的类似听觉，为什么如此凑巧地遇到了一起。
只因相比自己犹如时空穿越一般，莫名其妙地来到了一处未知之地，也远比什么特殊听力要匪夷所思得多。
还有，他只有模糊记忆的浩瀚星海，无尽光辉，以及虚空里无形的光意突兀摄入自己身体内，一切都来得那么难以置信。
至于武者的传说他并没有说实话，在他之前所在的世界，武者同样是被人津津乐道的神奇群类。
不过他的父亲是名武者这件事倒是真的，还有讲故事的爷爷，陪同父亲走镖的母亲两人一起失踪也是事实。
他认为这没什么可隐瞒的，说太多的谎话，不排除有被看似愚钝的唐牛发觉的可能。
从小被培养的能说会道的方小楼，很擅长这种真假参半的与人交流的方式。
这可不是他的性格天生如此，而是被那个病秧子似的爷爷从小教育的结果。
逢人只讲半真话，逢假必掺三分真，这就是老爷子特殊的育人方式。
他不知道如此教导的目的何在，只知道自己因为这些本事，就从没在张财主那里吃过亏。
那个张财主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吝啬鬼，但从他自记事起，好像就只有张财主被欺负的事，自己家的粮食从没被亏欠过。
爷爷的特殊教育还有一大好处，就是今天遭遇到的一切诡异事，竟是没在他心里造成多大地心理障碍。
就因为爷爷过世后，父母一去不返，自己早就成了孤家寡人，似乎再多的磨难，在他心里也只不过想过就能适应，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至于该采取怎样的方式，让他和唐牛混进那个秘境当中，同样不是件苦思冥想就能想出来的事情。
根据他的做人做事理念，处在观察期就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才能在真正面对必须经历的事情时，就能马上想好退路或者判断出有无装死的可能。
正因为此，在村子里，他才会有个“人小鬼大”的外号，不过他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就因这种计算别人的方式，是他最挚爱的爷爷教给他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刚刚十三岁的他，即将迎来空前绝后的惊天震撼事。
他之前所遭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那件事的餐前小菜而已！
转眼已是翌日，睁眼便是天明。
迷迷瞪瞪的方小楼，被唐牛早早喊起来，那厮一如他自夸的龟息术，居然真的只需一夜闭目修行，而不再会稍有困怠。
精力旺盛的唐牛，似乎在方小楼离开后就不再去想烦心事，竟然一大早就做出了半桌香气撩人的早饭。
方小楼看着桌上的烤野猪腿，焖河里鱼，清炒竹笋，五香花瓣杂粮饭，颇有些目瞪口呆。
“昨晚你不是说整个屋子里只有一个盛酒的竹筒，怎么早饭就吃得这么丰盛，似乎盘子碗啥的并不缺啊？”
唐牛相当鄙视的白了他一眼：“我说过喝水的器皿是少了点，但我可是个吃货，光是盛鱼的盘子就有九种之多，哪一类的鱼就需要配置哪一种的盘具，这一点是疏忽不得的！”
方小楼呲牙咧嘴了好半天，还没适应唐牛的前后变化。
不过片刻之后，他在品到了饭菜的味道后，就不再瞎想了。
之前久居偏远小山村，日子向来过得紧巴，好像自记事起，他还从未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舌尖的舒爽感更是前所未有。
望着他这副狼吞虎咽的做派，一旁的唐牛似乎眼神里转过一抹精光，但转瞬即逝，片刻恢复如常。
大快朵颐的两人足足埋头苦干了一炷香的时辰，这才各自抚摸着肚皮靠在竹椅背上，各自打量着对方。
“小猴呃，小楼啊，哥哥辛辛苦苦做得的饭菜你也吃了，该说说你的下一步打算了吧？”
方小楼打着饱嗝瞥了唐牛一眼：“大笨牛，我心里是有了点盘算，但咱们之间可丑话说在先，你的脑子虽然有些那个什么，可武力值也比我高得多，昨天说过的话可算数？”
唐牛闻话知音，似乎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笨：“忘不了！心往一块使，你用脑子我出力，我唐牛再是不堪，还不至于坑自家兄弟！”
方小楼脸色一正：“你我是兄弟了？”
“首先你得把哥哥我先当做兄弟，毕竟老子曾经救过你一命！”
“嘁！那老子不曾救过你？”
“好吧，不纠结这件事了，咱们算打平了如何？我苦命，兄弟你的际遇也不咋地，我们两个也算是苦命鸳鸯了吧？放心吧，我脑筋虽然不太灵光，但深知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以后你负责算计别人，我来帮你挡背后的一箭！”
“嘶大笨牛，兄弟耳朵根子软，怎么听了你这番话心里泛酸呢？”
“你的语气很中听，但眼神出卖了你的内心狡黠！”
“得了吧，还拽上词了！牛哥，第一次开口称呼你哥哥，我还真有点儿不太适应，但你的心情我了解！既然你认下我这兄弟，我也不妨吐露一下真实心迹，你我均孤身在外，又同样苦大仇深，今后的路你我相互搀扶着往前奔吧！”
“我能相信你？”
“其实在你刚刚见到我，就肯为我挡那一剑，我就知道你的内心是纯朴的，尽管你的行为也只是出于下意识！”
“切，知道就好！”
“而兄弟手无缚鸡之力，还指望着你帮我在前面开山辟路呢！你也请放心，兄弟我年龄虽小，脑子却转得快，原来我们村里的张财主是从不吃亏的主儿，却从来没能从我的手里讨过多少好处！”
“说重点，这些我都听过了。”
“或许我现在还不能算计别人，但别人若想算计我也没那么容易！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先绕开你们唐家的那处秘密地道，今日里我们就往更深处走走，也许就能找到外力可以借助！”
唐牛明显吃了一惊：“你，你是说咱们假与人手，去引诱他们去发现那处唐家的密道？”
方小楼此刻的脸色，也变得再没有之前的轻浮：“显而易见，以你我的这点本事，别说想偷偷进入那个什么薄云熙晓秘境了，怕是躲不过人家云门门下一个仆役的一拳！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借助他们的力量，来获得一份投名状？”
“兄弟，你想得是不是过于简单了？人家云门正四处追杀我们呢，你不怕一个照面就被人宰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