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爱恨别离

    从军马场开回到山丹县城的公路，已经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了，有些路段只能靠车辙辨认，这种路况立军开得很少，有些紧张艰难，好在厚雪的路面并不太滑，车也不多，只要降低速度，集中注意力，一路没什么危险情况出现。

    三点出发，回到县城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天半黑了，陈曦坚持让立军把车放好和她一起打车去吃饭，两个人先接了群主和另一个叫小叶的群友，一起来到城西一个叫西部世界的饭店。

    这个饭店像是新开的，客人不多，服务员不少，他们几个进去服务员们都管陈曦叫陈姐，好像对她很熟很恭敬的样子，陈曦把他们带到二楼一个挺大的房间，说天冷咱们吃涮锅吧，烧烤啥的也来，我下去安排一下。

    涮锅上好以后，服务员拿来两瓶挺贵的白酒，群主很纳闷，问陈曦，这儿不让带酒吗？这个酒从外面拿合适啊，谁从饭店拿啊？

    陈曦说，哈哈，这个饭店是我开的啊，开业第五天。

    哇，真的啊，三个男的都很惊讶，群主说，这得投个百八十万吧。

    嗯，差不多，陈曦说，我没钱，朋友投资让我帮着管理管理。

    三个人都很意外，不过这看起来确实是真的，陈曦在这里确实像自己家里一样，问投资的朋友是谁，陈曦说是以前在无锡的公司老板。

    很热闹的气氛，随便喝的美酒，随便吃的肉，立军却越来越感觉难受，老板投资陈曦管理，这不就是做小三吗，他的话越来越少，只是一个劲儿喝酒，陈曦注意到，问他，他就说跑一天有点累。

    一番胡吃海喝之后，都醉了，出门看到雪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起来了，陈曦说她今天不回家就在饭店住，然后把他们三个送走了。

    立军愈发痛苦，拒绝和群主小叶打车走，说自己南方人就喜欢踏雪，也就三公里，要自己走回家。

    立军醉酒步履蹒跚，望着漫天的雪落下，想起上午两人一起走在雪野荒原，终身难忘浪漫的梦境，那么温暖却模糊。

    刚才房间灯光明亮，笑颜如此真实，清清楚楚是两个世界，人和人在渐行渐远，再也无法相交。

    自己对陈曦只是暗里着迷，傻傻地一无所知，最终一无所有。

    血已冷，心已死，所有的痛都透进深处，立军回到自己的窝，像野兽一样呜咽了一阵，终于睡去，醒来虽然仍是伤口历历，但已冰冻，不再去想，不再有痛。

    从那天以后，立军收了心，拒绝再和陈曦，群主他们喝酒聚餐。

    实际上，他也不得不这样做，因为鞋的零售越来越难，产品销售越来越集中在儿童和老年人，而现在就连老年都在网上购买了，山丹是个的县城，人口还是太少，店已经养不住了。

    立军思考了一阵，感觉不能再做零售了，要转向批发，产品也要调整，主要搞童鞋类和老年鞋类的批发，主要面向农村市场，离山丹最近的地级市是张掖，他抽空跑了几次张掖市区，河西走廊这条线，张掖，武威算是最大的两个城市，号称金张掖，银武威。立军感觉张掖市场可以，主要对周围各个县城村镇辐射力不小，于是开始寻找合适的店铺。

    张掖的店铺房租比山丹贵了不少，不用说闹市区了，就连那几个新建的大的市场，里面独立的店铺，都是上下楼百十平米，动辄租金5000，立军感觉完全承受不了，零售业的不景气，店铺很难有足够的现金流水，他根本没有胆子去租那么贵的商铺。

    最后，立军找到张掖郊区一个城中村旁边，一个不太大的菜市场，两间十几平米的简易房做展示门面，每个月租金在1000元，又在最后没有顾客光顾的那排房子1000元租了三间房子，也是彩钢瓦的简易房，其中两间做库房，一间自己住，这样2000块就搞定了，和在山丹超市二十平米店铺的租金差不多。

    这个市场虽然离市区远，知名度很低，但交通方便，适合周围县城和农村的商贩拿货。

    新的立军鞋店开业半个月了，营业额惨不忍睹，因为这里只是个菜市场，每天只是当地零敲碎打卖几双便宜鞋，根本没有人来批发。

    这点立军倒是心知肚明的，他知道无论在哪里做批发都必须亲自去跑业务，所以必须雇一个店员看店，自己跑外加送货。

    本来的计划是把单身群群主的表妹姚姚找来张掖看店，因为在山丹的时候，姚姚断不了帮他看店，业务还比较熟悉，人也老实知根知底，但是那姑娘真是吃不了苦的宅女，根本就不能离开家。

    没有办法，立军只好在店门口贴了个招聘店员的广告。每个月工资1200，上午9点到下午1点，下午4点到7点，每个月休息两天。

    这点工资说实话也很难招到人，来了几个问的，要不蓬头垢面，要不神志不清，根本没法儿用，但是立军也很难出更多工资，因为店里根本还没有啥业务。

    眼看快一个月过去了，立军合计自己总在这里耗着不是办法，他狠了狠心把工资提高到1500，问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最后立军留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名字叫宁小苗，个子也就1米5，圆脸短发，有点小胖，人说不上多精明，但是也不木讷，她说她家就在旁边这个城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