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5）奶奶原配三儿女，后夫又添一双娃

    我的奶奶黄细銮精巧能干。她年迈体弱, 还能精心支撑困难的家。她的精神很饱满, 家里家外的事都要她打发料理。当家安排生活全是老人家在操劳。奶奶很疼爱我, 经常叫我孙囝（孙囝 giang，读去声，古田方言，孙子的意思。）我的名字她舍不得叫，她说叫名字怕我容易受惊。我被她抱养，她把大米饭让给我吃，她吃蕃薯米拌白米的花花饭，奶奶对我说：“小孩每餐要吃饱饭，这样才能长得快。”

    我在奶奶身边乖巧听话，奶奶带着我很舒心。她老人家几乎没有大声骂过我。在我的幼小心灵里，奶奶好像日夜呵护我成长的女神。

    奶奶给余家生养了二男一女。长子余泽文，次子余泽泗。长女余秀荣，嫁给离杉洋八里路的梨洋村李泽惠为妻。我叫余秀荣大姑，大姑传承奶奶的美德，任劳任怨，勤俭持家，疼爱子女，视子女为宝。大姑只生一个女儿名叫李喜蕊，招婿溪边村陈颖粬，生四男二女，分别是陈水最、陈水斌、李水后、陈水胜、李水利、李美儿，孩子都是大姑一手带大的。大姑撕心裂胆呵护至极。不幸姑丈和表姐夫都是英年早逝，大姑和表姐要养育四男二女生活困难，大姑把陪嫁的银项圈、髻饰、银镯等银器变卖作为家用。大姑养许多兔子，没地方养就养在饭厅，黄白黑兔子满地跑。孙辈们把外婆直接叫奶奶。

    表姐李喜蕊大儿子陈水最在杉洋念书，大姑经常叫他去看大外奶奶也就是我的奶奶。陈水最叫我表舅，但是他大我4岁。大外甥小表舅我俩很是投缘。水最和我玩得很好，长大以后还经常有往来，后来他对我说，看到小时候我穿着奶奶给我做的衣服，我个子矮胖虎头虎脑很有灵气。

    养父余泽泗6岁时，奶奶的前夫去世，奶奶和大甲邹洋村的阮帮泽的儿子阮忠明结婚，和后夫生下儿子阮周容，娶媳李生妹，生下了四个儿子四个女儿，分别是阮庭喜、余嫩英、阮惠英、阮蜜蕊、余根龙、阮钦、阮惠清、阮滨。他们是我堂弟妹。

    奶奶和后夫还生下女儿阮秀玉，出嫁到鹤塘车盘村陈李召家，生三男二女，分别是陈柳花、陈得土、陈柳桂、陈乃宋、陈乃兴，她家后来搬迁到东际村居住。

    我七岁时，家里养了只大公鸡，又漂亮又听话，每天早上天没亮它就会啼鸣，叫主人起来煮饭。这只公鸡真的好可爱，我整天抱着公鸡玩。公鸡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公鸡。

    婶婶生大儿子阮庭喜，她们家在别人厝和爷爷阮忠明一起住。那天我回家到处找不到公鸡，我问奶奶公鸡怎么不见了！奶奶对我说：“公鸡抓去给你婶婶做月子吃了。”我听后马上跑到爷爷家把公鸡抱回家里，奶奶没有骂我，对我细声说：“你婶婶今天生个弟弟，这公鸡送去给她做月子吃好吗？”我答：“不好！我没有小孩一起玩，只有公鸡陪我玩，把它抓走我就没有伴玩了！你讲我是肖鸡的（古田方言，属鸡。），也不准把鸡杀了！”奶奶这时又问我：“你是要公鸡一起玩，还是要弟弟一起玩呢？”我答：“我要公鸡，也要弟弟！”奶奶又问我说：“这两样只能让你选一样，你选那样呢？”我跟奶奶说：“你把母鸡抓一只给她做月子吃，留住公鸡又有弟弟玩，不是更好吗？”奶奶说：“生男孩要送公鸡怎么办？”我不甘愿还是反对，我没去送。

    这是我第一次不听奶奶的话，敢与奶奶反抗！奶奶叫养父把公鸡送到爷爷家去。过两天我跑到爷爷家去，一是想再抱一抱心爱的公鸡，二是想看看刚出生的弟弟。爷爷讲：“公鸡已杀掉给婶婶吃了。”我心里难过但是也没有办法。我对爷爷说想去看看小弟弟，爷爷说：“坐月子其他人不能进去看。”婶婶在房间里听到我的声音就叫我名字，爷爷算一下说：“你是肖鸡，弟是肖龙，龙鸡无犯冲，你婶叫你就去看吧。”

    我进了婶婶房间，黑乎乎的，我在床上看到用围裙包得紧紧的露出小脸的弟弟，还闭着眼睛不理我呢。我高兴地跑回家里对奶奶说：“我看见小弟弟！才小兔子那么大。”奶奶说：“你婶婶怀孕七个月早产，生的孩子当然不大。”婶婶出月后，我经常去看小弟弟，我还会抱着小弟弟一起玩。

    过两年婶婶生了老二，到6岁因病夭折。后又生余嫩英小妹，我经常背着嫩英小妹出去玩，几个堂弟妹虽是不同父母所生，却有着很深的手足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