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日
男人喘着粗气重重的坐下去，何小辉想去追，看见莉莉的妈妈焦急地奔过来。
女人无心再做掩饰，打开床头柜翻出那包药，从药板上抠下几粒，顺手拿过盛凉白开的杯子，递到丈夫面前。
“老头子，快吃药！医生都叫你要控制情绪，不要激动，你就是不听……”女人絮絮叨叨。
吃过药，男人的状态气色显然比之前要好，只是依旧皱着眉，表情严肃。
何小辉从阿亮那里夺过手机，快速在搜索框中敲字，点击确认。
手机非常不争气，硬是卡在跳转页面硬是显示不出来。何小辉气得嗷嗷叫，一把逮住阿亮，凶相毕露：“md，现在知道为什么要买正品了吧？！”
“懂了……”西瓜头少年直往后缩，连连点头。他到底错哪儿了？
页面终于加载出来，何小辉点开一个视频，递到赵雷夫妇面前。
两人先是疑惑，盯着屏幕看了一会，更迷惑了。
不对呀，怎么没声音？何小辉意识到什么，将手机收回来，只见屏幕上视频是打开了，中间却仍然在绕圈圈。
“靠！”他咒骂一声，寻觅阿亮的身影——少年早跑到墙角去躲着了。
他靠着墙，摆出防御的架势，就好像对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何小辉，你有没有考虑过是这里网络的问题？还有，我没多少流量了，流量很贵的！”
这时画面开始播放，手机中传出声音。何小辉再次把手机递过去。
这是正在热播的狗血电视剧《总裁大人的婚后生活》中的一段。在这一段里，赵莉莉饰演的龙套角色登场了，虽然台词寥寥，但镜头是实打实都给了她。
夫妇俩的眼睛越瞪越大，似乎不敢相信屏幕里的正是他们的女儿。
“还，还真上电视了……”
“以前不知道莉莉还有表演的天赋，老头子你看，演的真好……”
“我很抱歉掺和你们的家事，”何小辉适可而止，收回手机，（莉莉只有这一段最露脸。）“但莉莉有很认真在对待这份工作，你们也看到了，她并不是在鬼混。”
“对！”阿亮声援，“姐姐努力了好久才得到这个机会的，一起去试镜的有好几十号人呢，导演就只说姐姐演的好，还说，还说姐姐坚持下去，以后肯定能走上国际舞台，成为大明星。”
何小辉眯眼瞧着他，心说你夸大一点就得了，吹的这么厉害谁信啊？
女人显得有点雀跃，男人依然苦大仇深：“哎——现在能当个临时的小演员，以后又怎么办呢？演艺圈是个什么地方我不懂，我只知道像莉莉这种没有背景没有仰仗的女孩子就不该去！”男人用拳头砸了下床，“当初说什么都不该让她退学的，就算是打，也应该逼着她把书念完。”
听到“打”这个字，何小辉的心颤动了一下，结合所见所闻，还厡出父女间的相处模式：吵闹和暴力。
作为靳时代的青年，“无论如何反对家暴”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他忍住了，咬住嘴唇忍住了。
他对赵磊的担心痛苦和煎熬并不能感同身受，他只知道，这个时候反驳无济于事。
“也许，我是说也许，”何小辉把手机扔还给阿亮，有点不自信，继而又自信起来，“莉莉是想赚好多好多钱，以后给叔叔你看病用。”
男人一怔，紧握的拳头松开。何小辉穿过作为仓库使用的前屋，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向右边追去。
……
咖啡屋外挂上了“提前打样”的牌子，咖啡屋里已经装饰上气球、彩灯和挂满饰品的圣诞树。（生日摆圣诞树确实不太应景，但主要是为了制造气氛，所以不要在意小细节。）
店里的陈设也因为嘉妍的生日做了些许改动。
几张小方桌子拼在一起变成一张大方桌，中间摆放着上面插有十八根未点燃蜡烛的，虽不太大造型却格外精致的生日蛋糕。
小圆桌则靠墙安放，上面是各色的饮料，点心，水果。
秦嘉妍这妞虽然偶尔会表现出暴力倾向，但人缘还算不错，朋友们陆陆续续到来，店里显得很热闹，除了……
“可恶，还是打不通，人都到齐了，何小哥到底在干什么？”嘉妍到一旁跟远在安多斯的父母打电话去了，好闺蜜蔡清疯狂重拨何小辉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蔡清愁得眯眯眼完全闭了起来：“何小哥你不争气呀！今天晚上这么好的机会，我帮你把嘉妍灌醉，你把她哄到房间里去，我在外面把门一锁，干柴烈火不就烧起来了吗……嗯，是不是应该准备一点口香糖？算了，早生责子……”
“青菜，你在说什么，什么火不火的？有人要吃口香糖吗？”嘉妍的声音从背后冒出来，把满脑子都是污水的蔡清吓得不轻。
“没没没，没什么……”蔡清旋过身，一脸尬笑面对将金色卷发梳理成鱼尾辫，身穿白色连衣裙，胸前波澜壮阔的美人儿。“就是何小哥还没接电话，可能是有点什么事吧，不过应该也快了，反正大家聊得正尽兴，再等等吧。”
“嗯。”嘉妍垂下眼帘，有点失落，正好有几个朋友围过来，便强打精神一同说笑去了。
四十分钟以后，何小辉还是没来，生日会场弥漫着一种“怎么还不开始”的怪异氛围。
青菜连忙给小菊使眼色，生着可爱雀斑的女服务生心领神会，大声道：“实在抱歉，各位，还请再等一会儿，我们正在准备烤鸡和披萨，刚才炉子坏了，现在才修好。”
现场的怪异气氛消散，大家恍然大悟，纷纷表示完全可以理解，而且很期待接下来的美食。
嘉妍出奇的安静，只是不停地看墙上的挂钟。
时间又过了四十分钟，天色暗下来，何小辉的电话被几人轮换着都快打烂了，烤鸡和披萨也已端上桌，生日会到达了不得不开始的临界点。
一位虎妞高中时的女同学走过来，双手合十，抱歉道：“妍妍，实在不好意思，晚上我还约了男朋友，这是礼物，祝你生日快乐，我就先走了。”
“别，别呀 。”蔡清热络地挽住老同学的胳膊。“还早呢，再等……”
“不等了，现在就开始！”虎妞不再期待，目光锐利得似乎能将人洞穿，嘴巴也嘟成了猫咪状。该死的坏种，她都起过誓了，生日这天绝对不生气，绝对不生气……可恶啊，何小辉！！！
犹如从童话中走出的少女雷厉风行，彪悍地拿起烘培用喷枪，三两下就把蜡烛点燃。
短暂急促的生日歌后，虎妞憋了一大口气，（包括对何小辉的怨气）脸颊撑得鼓鼓的，“呼”一声吹出去——蜡烛全灭。
许愿时，她本来想让何小辉被天雷劈死，想想又作罢。
希望爷爷转危为安，身体健康，神明保佑您……
接下来是切蛋糕的环节，虎妞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挥舞起长锯齿刀，嘴里念念有词：“坏种，敢来的话有如此糕。”
刀落，蛋糕一分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