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若有所悟

    “你走慢点，不要在那逞能。”晓云极速的走上来看着我说道。我也不知道啥原因，一口气就走了快一楼了，直到她喊着阻止后才停下来。或许是心里憋着一股气，又或许就是想在异性面前，本能展现下自己还没有那么脆弱。

    换成一个男医生我压根就不会走楼梯，除非像邹哥那样的我才会吧。原因很简单，他没有什么过多的说教。连他自己的过往都基本没有说过，都是在认真的做着他认为对的事情。却让我能够在他身上感觉到光芒的力量和温度，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我相信他身边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千万不要着急。要慢慢来，欲速则不达，知道不？”听她说到这句话时，我还真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心里想的是，道理谁都懂啊。

    可我不但一事无成还欠着一屁股债呢，我能不快嘛我。我还想结婚生子呢，我家这一脉就我一个独苗了。真要等到七老八十了，你就给我一个亿我都高兴不起来。

    晓云又在身后说道：“我们是从下坡走到一楼的，现在三楼了，你就当这是人生的低谷期开始起步的，你心里只要知道自己在那里停下，有目标就行。别再一个闪失又跌回去重来。”我回头怔怔的看着她。

    “看什么看，走不走哦？你不走，我可走了。”说完她从工作服里取出了工作牌戴上了。“你，不是说休假的吗？”“我爱咋滴咋滴，你又不是我领导。还有点时间给你说两句：“宋大姐说了。你上次过来缝针的时候，不但没有酒味，连烟味都没有。

    有可能就是在营养不良的情况下，硬撑着在戒烟戒酒。由此而产生的眩晕，这样很不好。生活饮食不能暴饮暴食要有规律，少吃多餐慢慢的恢复。戒烟戒酒不能想着一次性就做到，这样对身体精神会造成很大的伤害，又不是强制性解毒。你一天少抽一支烟，少喝一杯酒都是成绩。

    慢慢的减少量就可以了，你看邹叔叔他不是能做到吗。我相信你也可以。”我们就在靠窗台的楼梯转角处，阳光刚好也在。我就这样看着她说着，好像没有理由去反驳她说的话。“还有这个你拿着。”说着她就在衣服的左右大兜里拿出了十袋止痛膏递在我手里。

    “接着，这个不算你的医疗费用。是家里人要我带给你的。你的颈椎和腰椎都需要使用。平时别在家里坐太久，没好处。重的东西就不要自己强撑着去提拿搬动。自己在家做做饭，刷碗洗锅，洗衣服。天气好就出外走走就行了。这些能做到，不也是锻炼吗？”

    “接不接哦，我手都拿累了。”我这才收回了注视的眼光接过了两个小袋子。“暂时最后说一句：“你甭管他中医还是西医，只要你认为为你治疗的人不是庸医，不是没有良知的人和机构就行了。

    所有事情都是人在做，信药信仪器不如信医者仁心和医德。很多医护人员都在坚持着呢，知道不？”“嗯，知道。”我回答着。从她的眼神里已经看见了坚定两字了。“上班啦。”她说完就快步走回到了四楼。

    我把膏药放进衣服袋子里，把水一口气喝到只剩十分之一的位置。拿出烟点上深吸了一口，我得缓缓。这是什么情况哦。

    我居然就这么安静的听她说了这么多，这种情况对我而言是很少有的。我是无言以对呢？不对，我才是想要找个倾诉者来倾听我的苦恼和心事吧。结果我倒成了成了听众了。

    是她是医生，说的我都应该相信？也不对。她没有拿医生的口吻谈话啊，也没有说她说的都是正确的，有科学依据的。而是以一个朋友的语气才提出建议或者经验吧。

    是因为她是美女？这也不靠谱吧。就我见她第一眼时确实心率加快了速度，那也仅仅是她长得像明星惊讶了一下罢了。哎哟我去，咋感觉有点乱，不可思议。我吸着烟看着照在地上的一束一束的阳光，继续思考着。

    就她这么漂亮的女人别说做网红，就去拍戏也不会是难事吧。就她这种明星脸，我估计也不会输给那些啥演技没有，漫天要价的很多人了。一个先天优质又不缺家庭条件的人，跑来学医科不说还要坚持医德仁心。

    这是什么情况哦？一个在阳光下长大的孩子，选择来每天面对生老病死，确实稀少得如在浪里淘沙，沙里淘金了。把烟灰抖进瓶子里，揉了揉眼睛。发觉确实眼睛有点干涩，等会要回去洗洗了。抬头看着阳光。对，阳光，光亮。我拍着大腿笑了起来。

    她对我说话的时候，眼里除了透露出来的坚定自信外，还有希望以及光亮。没有回避我的眼神只能是同样自信的信任。说的话更多的其实也都是鼓励。多么难得的信任和鼓励啊。对一个失败者，跌入最低谷的人来说，这才是最需要的。

    我的苏醒是因为我的母亲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晓云的母亲就是那个递给我妈一根救命稻草的人。我妈接住了递给了我，我接住了，于是我醒了。整个过程有曲折有瑕疵，但最重要的几个人，要是在任何一个问题和步骤出错。我六年前就已经不在人间了。何等神奇！

    把还有一小半的烟丢进瓶里摇了摇。瓶子里除了烟头就剩下了焦油融入水里的颜色。我坚信，没有几个人喜欢这个颜色。回到病房躺在床上，房外熙熙攘攘的人来回的穿梭着。

    这或许就是晓云月底了还没休年假，这月都月底了才休息一天的缘故吧。而那一天应该就是一起吃火锅的一天了。邹哥不在，我看了看周老的心电仪和输液袋营养液都正常。想睡觉，等会儿要是又来两个病人就又热闹了。

    不过也和我没啥关系了，我都快出院了。我是该静下心来想想我自己的事了。都是过客吧，或许离开医院后都不会再有交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男男女女的说话声音打扰醒了。

    我摸了摸肚子，没有贴膏药的状况。坐起身来看着新搬来的临床病人。一下子瞌睡就醒了。除了苏医生，晓云和邹哥外。就两个人，而且就是那天在电梯看见的两夫妻。苏医生在给他接身上的管子，邹哥在他身后看着心电仪。晓云在做着记录。

    男的病人没有那天咳嗽得厉害了，但还是很明显得哮喘着。女的把东西装进柜子后就站在边上看着他们。我感觉有点口渴，看了下柜子上没有茶叶袋和杯子，下床走向门外。“你要是喝什么，杯子和茶叶都在休息室柜子的，你自己安排。”

    邹哥说完后就看向了苏医生的操作和病人的状况。我没说话直接走进了休息室蹲下来，打开了邹哥的私家橱柜。哎呦我去，下层就放着碗盘和汤罐及筷子。一样都是两副包括我的杯子。还有一罐没开封的牛奶和一桶橄榄油。

    上一层，炒菜用的佐料盒子放在左边，右边就堆放着红枣枸杞山药啊等等材料。等我把茶叶拿取出来后，才看见还有一碗猪油在中间摆着呢。里面就是咖啡。我把柜子关上，扣好。拿了杯子接了一点温热水喝完了就再接开水泡了茶叶。随后走进了洗衣室。

    看着窗外点燃了烟。阳光已经淡了下去，风来了。就泡杯茶的时间，休息室就有几个向我投来了疑惑和诧异的眼光。他们想的表达出来的表情我很清楚。抽了一口回龙后吐出烟雾看着它被风带走。

    邹哥啊，你的心确实忒大了吧。东西全部放在柜子里都不带有把锁的。先不说值不值钱的事儿，那些都是谁都可以拿来用或者拿走的啊。哎。他们还把我当贼呢，就是不知道我这个贼这么大胆。哈哈。

    随后又想起来小时候，家家夜不闭户的场景。除了秋冬季较冷以外，都是在外看着黑白电视机。发出那些看霍元甲，上海滩等的欢笑吆喝和为体育健将们的助威呐喊，欢呼和惋惜。当然也少不了陪着琼瑶阿姨剧情的哭泣。

    这一幕多好啊。可惜不可能重来也不可能再有了。为啥一眨眼的功夫我都快成老头了，而且还是个糟老头。“你又在思考人生啊？叫你量的光的温度和距离量了没啊？哈哈哈。”

    我抽出烟递给他说道：“都量了，温度32度左右徘徊，现在估计也就26度左右了。”“哈哈哈，距离呢。”“我知道是一亿四千九百五十九万七千八百七，现在不知道了。”我抽了口烟又一个回龙后继续说道；“我和晓云的距离比这更远，你别在那瞎想。按辈份，她可以喊我叔叔。”

    “那我比大十几岁你应该喊我啥？哈哈哈。”邹哥笑着问道。“切，我妈比周老都还大呢。你喊啥。”哈哈哈。两个人又笑了，但都不是很痛快。“你小子可以啊，记忆力不错嘛。喜欢天文还是物理化？”

    “我初中就去混社会了，物理化个毛线哦。小时候喜欢天文，我都有望远镜的。我只是对空间和时间感兴趣而已，学的会计都还没毕业就辍学了。以为面对我的是一片阳光，却不知道怎么就在黑夜里停留了那么长的时间。”

    我又抽出一根烟点燃后看向天空，感觉天又暗淡了好多要下雨了的节奏了。“别想太多，抽完就回来，我等你吃饭。”说完他把烟放进衣服上衣口袋里就走了。

    我抽着烟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情不自禁的提到了我老妈了。哎。我的心该怎么能静得下来。

    抽了两口感觉嘴里很苦，熄灭了烟丢进垃圾桶。盯着桶里一半的烟头想着，我真是个奇葩。烟屁股都舍不得丢的又这么奢华了吗？转身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光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用水冲冲脸，都能感觉到水有寒了。揉了揉脸和头走回病房。新来的病人仰躺着看了看我没说话，他老婆没在，应该是给他打饭去了吧。邹哥也没在，我又看着周老。真的很想和他说说话。看了下手机快五点半了，又该吃饭了。

    我活着就是为了吃饭吗？唉。“耀铭走，我们去吃饭。”“你陪邹叔叔去吃饭，这里有我和小丽小花她们。我来陪陪周爷爷。”晓云说着就坐在了我床边看着周老。小丽在给他换着营养液。邹哥就站在我和那个男人的病床中间看着我。

    我起身跟着邹哥走出了病房。“啥情况？”我问电梯门口的他。“到了就知道了。哈哈哈。”电梯到，进去后把我拉在身边按了一楼。跟着他走出电梯走出医院门口。他拿出钥匙按响了车铃。

    又坐进了红旗车。“我可以抽烟不？”我问道。“抽个毛线，几分钟就到了。系上安全带把车窗关上。”五分钟都没到就到站了，还是熟悉的广场。我看着天空，确实感觉要下雨了。“走，看啥呢？”邹哥把车门锁上后对我说。

    “哎呀！邹老师陈老板，快请进，要下雨了。”“小莉，快来招呼着，给贵客上热茶，我收拾完了就来。”王老板笑呵呵的冲我们打了招呼后又对着厨房里的媳妇吆喝着。

    店里就有一桌应该是情侣的在边吃边聊着。邹哥走进了海报下方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我也拉开沙滩凳坐在了他对面。

    “坐过来，别挡着我看风景。”他拉开他右手的凳子说道。别说我，就那情侣都诧异的看着邹哥。这都要下雨了，门外对面就是关了的门面。除了巷道里匆忙赶路回家的人。还有啥？

    我坐了下来，靠墙的桌子就三人位子。“来来来，邹大哥陈兄弟，喝点热茶。休息下再看吃点啥？”老板娘端来两杯荞麦茶。放下后就回厨房收拾东西去了。沙滩椅放着软靠垫，泡的荞麦茶。

    就四个客人，明显都是准备收摊的状态了。一个烧烤店两夫妻真的是用心了。我自己做过餐饮的，我太清楚其中辛酸了。“小妹，今天就两个人，给我们来份小虾米和卤花生。

    其他你再给我们随便烤点就行了。然后喊你老公帮我们煮，嗯，五瓶热啤酒。”“好的呢，邹警官，不是邹老师。”王老板搬着门外收回的桌椅笑嘻嘻的说道。“邹个啥哦，你赶紧收拾完了再来煮，不着急。”邹哥对他挥着手说道。

    门外已经能听见雨落下打在屋外太阳蓬的声音了。那对情侣看着门外，四目相对后说着回了。“老板结账，男青年喊着。”“哈哈哈66，太喜庆了。”老板娘笑嘻嘻的说道。

    “呵呵。”年轻情侣都笑了。然后拿着随身物品就走到门口扫码了。接着男孩子脱下外套盖在两个人头上就走了出去。我喝了一口茶说道：“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