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北上渝到

    独自坐在床上看着周老，他又左躺着睡着了。环顾一下病房四周，忽然觉得空了一半的病房就这么安静下来了，除了那台空气消毒机发出一点噪音外，没有其他任何声响。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我却相信缘份这个概念。老人家有一句话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或许我们此生就只有这几天的缘份。也好过那么多的擦肩而过。

    护士推着医护车走了进来，我的主治医生和邹哥聊着天随后跟来。护士先拿着输液袋走向周老的床头。许医生和邹哥都站在电视机下面看着护士操作。不一会儿护士就提起三袋输液袋，走近我的床边，没有见过这个护士，她也没有说话，熟练的做着她的本职工作。操作完了后，她把车上的两个袋子递给了许医生后推车出去了。

    “这一袋有五盒护肝养肝的，有五盒是护胃养胃的，你照着说明书服用。这一袋是十包纯中药养胃护胃液。每次服用前让邹叔叔帮你热一下就好了。等会中药疗养室的工作人员会给你拿来艾灸袋膏，你按照他的吩咐配合操作就好了。说完她把西药放到了柜子上。把那袋中药递给了邹哥。

    邹哥接过去后，就在柜子上拿了我的杯子走了出去。“有这个必要吗？许医生。”我看着她说道。“她取下了口罩看着我说道：“暂时真有这个必要，一个疗程结束后，再看看你恢复的状况。”“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虽然钱不需要我来支付，但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没有收回我注视她的眼光。

    她也没有回避这种注视继续说道：“正因为这样，你才更应该尽快恢复好，你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你没有什么大的病症，只需要保持较好的生活习惯，好好调养一下就可以了。食补永远比药疗好，特别是精神状况一定要早点恢复。静心，才是所有人最应该放在首位的。”我收回我的目光，邹哥回来了。

    “中药等会儿就可以喝了，你先把西药按说明书服用了。”邹哥指着柜子上的杯子说道。“那今天就先到这儿，你自己把药吃了睡一会儿。”许医生说完后又对邹哥说道：“邹叔叔，我，我们黄副院长让你去她办公室一下，你如果有其他事情的话，就忙完了给她发信息。”说完她就戴上口罩走出去了。

    “你在发什么愣，没见过美女啊，吃药。”说完邹哥就走到周老病床边，看了看他，又把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保没有什么问题后就走出了病房。我把药拿起来，看了看说明书后，就把四颗药用温开水服用了。又看了看那个装汤的罐子，打开后一口气全部喝完。

    本来想去洗罐子的，转头看了看周老后，就把罐子放在了柜子上。我仰躺着看着对面的电视机。美女我见的太多了，除了明星没有亲身见过外。抛开夜场那些女孩女人不算，就国内小有名气的模特，地方影视演员，以及那些陪着富家公子，权贵人物的。随便逮一个出来都是美女。

    我好色是因为我是男人，没去过泰国。我八岁就在我母亲下乡时的住宿，向邻居家我老根的妹妹表白了。她还比我大一岁呢，后果很严重。她爸妈跑来和我妈交涉后，我被老妈禁食了半天，写道歉书向她家人跪在搓衣板上道歉。然后才平息祸端。

    回家继续写悔过书九十九次，才得到晚饭吃。对那时候的我来说简直是惨不忍睹。从此以后在我的思维里就扎下一个铁律。女人不要轻易招惹，搓衣板跪久了真的很痛，此生只有这一次，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直到现在，反正搓衣板是没有跪过了，当然搓衣板上下都没在外人面前跪过，除了在我去世了的家人墓前。其他的绝不可能。

    我坐起来又看了看周老，他还是安静的睡着，我再看了看他的心电仪，正常。我拿起柜子上的水喝了几口，看了看门外，依然没有任何人进来。我继续仰躺着，看着电视机思索。虽然我都十年孤苦伶仃的过着，都没有再去招惹任何女人，不是身体本能不需要，而是过往的经历太过于悲催。

    虽然我的情商不高，但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和还将就的容貌来说。找个女人不是难事，难就难在我找每一个我喜欢的，然后彼此都喜欢的，甚至彼此都深爱过的，都有过爱过的结晶的。最后的结果都只有一个。按网上流行的说法就是，我有病，那就是穷。

    我看许医生，不仅仅是她漂亮，还有个原因，就是她很像我喜欢的一个女明星。不仅仅是相貌很像，包括散发出来的，我见到的，包括表情，说话语气等。都很像女明星演过的一部电视剧里，扮演的那个角色的人设。她没有回避我的注视。我想她应该是从我的眼光里，没有看见色狼，没有看见火花，没有看见除了真诚以外的任何内容吧。

    “你不休息盯着电视机看个啥？你要看自己打开看就是了，不要把声音开到能吵到隔壁病房就行了。”邹哥说完看了看柜子的药过后，就拿着汤罐出去了。我坐起来转头看着周老说道：“您，我都不会吵闹到的。”周老继续睡觉，没有搭理我。

    等护士把我的输液袋换好后，我把柜子里的背包拿了出来，把茶叶和剃须刀放到了柜子上。正准备下床去泡杯茶来喝。“你做啥？不上洗手间就坐回床上去，抽烟等会儿我陪你去。”我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坐回了床上。“也，小伙子不错嘛，烟酒茶三开，哈哈哈。”

    哎哟我去，我用手揉着我的脸，想怎么来对他说三开这个事儿。“邹叔叔，你想我没得？”随着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传来，邹哥立马起身走向她说道：“小家，你好久回来的？”“哈哈哈，我才把重庆那边，医护人员的交流会开完就来看你啦。”哎哟，都三十岁的人了，说话还是这么甜？邹哥说完拉着她走到了周老的病床。

    “周爷爷稍稍好点没？”那女人看着周老问道。“还行，精神状况还不错，不减当年啊！”邹哥也看着周老回着话。“周爷爷，加油！“你是最棒的，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长命百岁加的！”她俯下身摸着周老的手臂说道。“邹叔叔，我明天可能就要回上海，这里就辛苦你了！”

    我下床举起输液袋走向安全通道。坐在地上后点上烟深吸了一口，回龙后看着窗外整理着我刚看见的画面。我的主治医生，哦不是，是那个长的几乎和许医生一模一样的女人。什么情况？除了她比她稍稍矮一点，脸稍稍胖一点点以外，在我一直看她的视角里。呈现的情况就是。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两个同样漂亮的女人。

    最明显不一样的就是说话的声音。我又抽了一口烟，把烟灰弹在地上放着的纸巾上。从她进来喊邹哥，到她和邹哥聊天的所有时间里，说的都是不地道的重庆话。夹杂着太明显的上海腔调。直到她对周老说话时，才说的普通话，虽然很标准，但，还是有点点北京本地人的地道的京腔。

    有点乱有点乱。我又抽了一口烟，吐出烟雾后，又用力的吹散了烟雾。夹杂地方腔调的太正常不过了，其他地方暂且不论，就我自己不是一样的川普吗。关键是说话面对的人，短暂的时间里面对三个不同的人，说着对方喜欢听到的语调，这才是我想到她这个的原因，不知道她是谁？先叫她：北上渝吧，哎哟我去，我的苍天啊，我哪来这么多的，十万个为什么加啊！

    回到了病房，邹哥和北上渝都没有在房间。坐回到床上看着我的输液袋，又要来护士了。我现在反而想多挂几袋在上面，慢慢输，起码少抽点烟。两个护士走进来了，刚才那个护士先帮我换好了输液袋，等另一个护士，从医护车上拿起东西后才推着车走出去了。

    “陈耀铭，你平躺下来，把肚子的衣服拉开，我给你敷膏药。剩下来那个护士看着我说道。“这个是纯中药养胃护胃的膏药，你先试试温度，没问题的话我就给你敷上了。”我肚子感觉到了膏药的温度，虽然有点点热，但没问题。于是我说道：“你敷吧，没问题。”

    她把膏药敷在我肚子上后，整理了下膏药周边的胶带。然后把我的衣服拉下来，遮住我的肚子后，才起身说道：“这个要贴敷半个小时以上。在这个时间里，你最好就保持平躺的姿势。如果要去洗手间，或者其他要起身下床的时候，最好喊你的护工一起，保证压住膏药就好。”

    “好的，谢谢你了。”我看着她说道。“不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时间到了三十分钟以上后，你就可以把它撕开了。撕开的时候，先要按住膏药下面棉纱布，从上往下慢慢撕开，膏药里有很多中药的颗粒材料。你的护工在的话，你就喊他来帮你，你平躺着最好，明白了吗？”“明白了，谢谢！”呵呵，她笑了笑就推着车出去了。

    “也，小陈同志，你这是在贴着盔甲练神功呢，哈哈哈。”我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位同志，去帮我泡杯茶，回来后我传你武功秘籍。”哈哈哈，他笑着拿着杯子出去了，我笑着赶紧捂住肚子上的膏药，哎呀，我的妈啊，肚子好烫啊！

    不一会儿他就拿着杯子回来了，把杯子放在柜子后问道：“你喜欢喝茶？喝的档次还可以嘛。”“原来朋友送的，一直放着屋里。没什么档次的问题，主要是有份情谊在，所以才舍不得喝而已。我不喜欢喝茶。”“那你喜欢喝什么？喝酒？”“都不喜欢，我喜欢喝咖啡。”我望着天花板回答道。”

    见他没说话我继续说道：“我很喜欢我们的茶文化，小的时候还经常去露天茶馆，看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在那里喝着茶聊天吹牛。有时候还有艺人表演快板啊，相声啊等节目。那时候的龙井盖碗茶才五毛一碗。唉，那时候的茶馆才叫茶馆，可惜物是人非了，找不到那个味道了。”

    “茶，有一点我很不喜欢，就是越喝越淡，人走茶凉。我很不喜欢那种感觉。我喜欢喝咖啡不是因为崇洋媚外，最早喝的是后谷咖啡，后来因为知道管事人受贿后，就改成了春光咖啡。只要本国有的，我能够买到的条件下，离开夜场后，所有的东西我就一直用国货，小日本的我从来不会买。”

    “我老婆说了，谢谢你送的茶叶和红酒。今天给我们加送一菜一汤，哈哈哈。”邹哥笑着说完起身走向周老。哈哈哈，我也笑了，但我自己知道，我的笑带着酸楚，就像吃小梦的橙子一样，明明是甜的，吃的时候全是酸楚。

    “耀铭，耀铭，起来吃饭了。”我嗖的一下坐起来向屋内看了看，除了我三个，没有其他人。方才看向邹哥。“你咋了，一惊一乍的在看个啥？”“没啥没啥，我以为又来了一个和我名字一样的人。”邹哥起身摸了摸我的额头后说道：“你在想啥呢？吃饭，看看加的菜，哈哈哈”

    我也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拉开衣服看了看我的肚子，膏药已经取掉了。这才看向柜子上面放的菜。菜盒里的是木耳炒肉片，豆腐干炒韭菜，清炒南瓜丝，碗里的是蘑菇烧鸡。“哎哟我去，哈哈哈，这么丰富啊！”我笑着说道。”赶紧拿起筷子开搞。“吃慢点，你这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了呢你。”

    我都不搭理他，埋头苦干，我吐出鸡骨头说道：“邹哥，你太幸福了，我也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我此生也就足矣了。”哈哈哈，两个男人又都大笑了起来。“我反正这辈子足矣了。至于你？你要是不赶紧恢复你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就你那小身板。难也。哎哟喂，一切尽在不言中，吃饭才是硬道理。“你慢慢吃，后面有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