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福袋
“这是……”田青青迟疑地掂了掂手中的镀金月饼。
“恭喜恩公！贺喜恩公！”赵小蕊兴奋地说道，“这是稻禾记今年的新规矩！他家今年每逢佳节都会出一种特色福袋，每次只有一个福袋中会有这种镀金的点心。”
“福袋？”田青青有些疑惑。
“不错，买到什么口味儿、什么款式，纯凭运气，”赵小蕊拿出另外一份月饼袋，放在桌上打开来，“恩公你瞧，你那份儿和我这份儿里的月饼是不一样的。”
田青青仔细瞧了瞧两个袋子：每袋有十个样式各异的月饼，两袋对比下来，约莫有一半的月饼是不相同的。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按照自己的喜好购买呢？”田青青疑惑道，“万一福袋里有自己不喜欢的味道不是亏了吗？”
“好吃！都好吃！”一旁的孙家小子凑热闹。
赵小蕊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福袋售价自然比单独买要便宜许多，何况还有机会能抽到幸运点心。”
“这金月饼有什么作用？”田青青好奇道。
“任何人只要抽中了，都可以凭借金点心，找稻禾记兑换当期的奖品，”赵小蕊兴致勃勃地解释道，“中秋的奖品是一坛青梅酿！”
“青梅酿？”田青青一愣。
“虽说这中秋最当季的酒应属桂花酿，”赵小蕊解释道，“但这青梅酿可是王爷今年回来小住时亲自酿的！”
“亲自酿的？”田青青有些惊讶，“我竟不知王爷还会酿酒？”
“恩公都不知道，咱们可就更不知道了。”孙运奇笑道，“不过听说好像是新近学的。”
“可不是，传言说因为第一次酿，就只做了三坛，其中一坛赏给了稻禾记的掌柜。”赵小蕊笑道，“也不知道这稻禾记的老板怎么那么会讨王爷欢心。”
田青青心中产生了一个猜想，求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听起来这稻禾记颇有来头，你们可知这老板是怎么起家的？”
“哎呦，那可久了，我想想……”赵小蕊思索了一下，转向孙运奇，“差不多也得有七八年了吧？”
孙运奇点点头：“听说他家掌柜的以前就给王爷做点心，后来王爷入京，不知怎的他没跟去，而是留在此处开了这家店。”
“他家糕点应时应季，数春季的糕点最为抢手，”赵小蕊道，“因为只有春季那两三个月的糕点是掌柜的亲自下厨做的。余下季节都是糕点师傅代劳。”
“不过今年因为有了王爷酿酒做彩头，老掌柜破例亲自下厨做了月饼。所以昨日人才那般多，要不是我去的早，险些都没赶上。”
“原来如此。”田青青喃喃自语。
“我去稻禾记的时候他们家已经关门了。”田青青淡淡地道，“这月饼就留给你们做个纪念，图个彩头。”
“这怎么敢当，”赵小蕊忙道，“虽然今日已经售罄关店了，但兑彩头可是随时都可以的。恩公只管拿着金点心去敲门，他们可得大张旗鼓地欢迎恩公呢！”
田青青犹豫地看着手中的点心，忽然有些舍不得将它送出去了。
“恩公可是不熟悉城里的道路？”赵小蕊见她踟蹰，自告奋勇道，“我陪恩公去便是。”
田青青在她的怂恿下终于点了点头：“也好，兑回来，大家都一块儿尝尝。”说着就被又兴奋又心急的赵小蕊拉出了家。
“哎呀，小蕊，你慢点儿！”孙运奇在院中喊着，“稻禾记就在那儿，又不会跑！”
“知道啦知道啦！”赵小蕊大声应道，“我们去去就回！”
田青青连帷帽都没来得及拿。
赵小蕊带着她似乎走的是近路，穿街过巷，没一会儿就到了稻禾记门口。赵小蕊让田青青稍等片刻，自己则前去敲门：
“掌柜的！店家！开门呀！我们是来兑彩头的！”
声音清脆高亢，路人听闻，不少都围将上来看热闹。
“这不是孙家娘子吗！你抽到中秋金月饼了？”
“运气真好！”
“这次的彩头不是王爷酿的青梅酒吗？也太幸运了吧！”
“嗨呀，不是不是！”赵小蕊连忙将田青青拉过来，解释道：“是我家恩……”
“嗯……妹子！”田青青忙接道。
“啊是我家妹子！”赵小蕊很有眼力劲的立马改口，拉起田青青拿着金月饼的手，“瞧！”
“恭喜恭喜呀！”
“真是好福气呀！”
“掌柜的快开门！快给我们见识见识王爷亲自酿的酒！”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稻禾记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小伙计走了出来，恭敬地冲田青青和赵小蕊行了个礼：“二位客人，请随我来。”
田青青点点头，正准备跟进去，却被赵小蕊拉住了：“等等，往常不都是拿出奖品，当众兑彩头的吗？怎么今天要去里边？”
“就是！”围观群众中有人大声表示不满，“每次兑彩头就数你家排场最大！怎么这次不给看啦？”
“难不成王爷酿酒只是个噱头？”
“莫不是彩头被你家掌柜的偷喝了？”
“不会预备诓人家姊妹俩，怕被咱们瞧出来吧！”
“听到了吧，”赵小蕊叉着腰，理直气壮地道，“莫欺负我妹子，快些把彩头拿出来。”
那小伙计脸皮薄，架不住众人说，红着脸又跑回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男子从店内走出，身上系着围裙，头上戴着头巾，手上还残余着未擦干净的面粉：“嚷嚷什么，嚷嚷什么？我们稻禾记什么时候做出过昧下彩头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
“是崔师傅，”赵小蕊悄声对田青青介绍道，“做得一手好糕饼，却是出了名的脾气差，不过人倒不坏。”
“崔师傅！那就将王爷酿的酒拿出来看看呀！”
“就是！也让大伙儿开开眼不是！”
“瞧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崔师傅啐道。他虽嘴上不饶人，却还是让伙计从店内搬出了一个小酒坛。
酒坛很普通，就是市面上很常见的式样。
众人想着王爷酿酒，那不得是用玉壶装？再不济也当是金坛。如此普通，倒叫围观者大失所望。
“骗人的吧！这和城东酒楼里卖的有什么区别！”
“我就说这掌柜的糊弄事儿吧？”
“就你们这一个个癞蛤蟆似的，啊，这坐井观天的眼神儿，宝贝放到你们眼皮子底下，都只能看见自个儿肚子上的二两肥膘！”崔师傅嘲讽道，拎起酒坛以封口泥土示人，“都擦亮你们的眼睛看看清楚！”
泥土被当众敲碎，露出酒坛口处一个用金泥印制的徽记：
一只昂首阔步的金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