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饭菜
轻语和奶牛猫早就老老实实在马车上就位。
穆八骏抱着人冲出去那天，轻语反应慢一拍，没跟上。
一顿好找。
等找到两位主子的时候，看见两人又抱在一块儿哭。
他当场疯了！
作为一个优秀的打工人，居然无法时时掌握主子动态，这让他难以接受。
最难以接受的是，十天过去了，他连发生什么都还搞不清楚！
轻语崩溃了。
他觉得自己要被剥夺‘优秀打工人’称号了。
“轻语，出发。”穆八骏跟着上了马车。
轻语开始驾车。
小猫蹲在轻语身侧。
马一跑起来，风吹得猫毛都贴脸上。
可那又怎样？
进马车是不敢进的，只能在外面喝喝西北风这样子。
马车缓缓行进，前往西镇方向。
说起来，这辆原本姓黄的马车，现在完全变了样子。
轻语无事做的那几天里，把这辆马车改的面目全非。
改到就算是黄天霸本人来了，也绝对认不出这是自家车的程度。
以前双马拉车，现在是五马。
可惜乡野粗陋，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马。
连五匹毛色一样的马都找不出来。
轻语决定到了西镇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把马换了。
车身原是用实木简单拼接，现在被轻语全换成精铁。
连车轮都换铁制，现在单是车身，都重得不可描述了。
车轮碾过，辙痕极深。
车厢也做了扩大。
分了前后，前面空旷，铺了厚厚的地毯，毛毯，锦被，还有兽皮，保准能让小主子夜里睡个安稳觉。
后面略窄，放了换洗衣物，饮用水和粮食。
为了改善伙食，轻语甚至还养过两只公鸡。
后来那两只公鸡清晨打鸣，把商糯糯吵醒，被穆八骏用以下犯上罪名，当场处以极刑。
“今天的早饭。”商糯糯看着自己碗里四个鸡大腿，神色复杂，“是不是有些过于丰盛？”
穆八骏知晓小女子肠胃弱，不好消化，因此不喜荤食。
也不强压着她吃，只说：“你吃不下就给猫，它什么都吃。”
默默啃鸡骨的猫：“……”
你他妈的，鸡腿本喵会收下，后面那句就不必说了。
真的会谢！
穆八骏转头又训轻语：“你知道你小主子身子不好，还整天做大鱼大肉，你对得起我雇你每个月花的钱？”
轻语默默跳车，用商糯糯看不清的手速，迅速薅光路边田地里不知谁家的菜蔬。
商糯糯：“……”
她始终觉得这种剥削百姓的事情不好。
但是她每天所吃饭食，都是这样来的。
吃人嘴短，她又没本事种菜买米，确实也不好圣母。
“要不。”商糯糯尝试开口，“等到了西镇后，我就去找份工作，挣些银钱买米买菜？”
她说的很没有底气。
因为确实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条咸鱼，能在古代找个什么工作。
穆八骏听完，却是一声轻笑。
向来不露声色的轻语，也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商糯糯感觉那只猫，也在笑她！
笑尼玛！
大学没毕业不能打工吗？
商糯糯狠狠瞪两人一眼，默默蹲到车厢角落里，小口小口啃鸡腿。
大概是她生得好看，所以她什么姿态，什么动作，都显得无比可爱。
也有可能是她本来就很可爱。
穆八骏被她瞪一眼，心都瞪化了。
迷了好一阵，才想起小女子这是又生气了。
把手里没吃完的鸡肉，往猫嘴里一塞。
穆八骏给商糯糯解释：“我不是在取笑你赚不到钱，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让你去吃苦。
毕竟我府中银钱，已经很足够你花。
只要你想，这大秦都能是你的。
钱吃不完花不完，哪里就到，还需你去挣钱的地步？”
“那你们。”商糯糯把嘴里的肉吞下去，不解，“那你们为什么还总是去偷老百姓的东西？我们那的军队，都是不拿百姓一针一线的！”
原来她还是在纠结这个。
穆八骏心道小女子是真仁慈。
可这事说来简单，又不简单。
穆八骏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解释。
最后还是轻语开口。
轻语说：“小主子，正经买卖的地方，我们自然会付钱交易。
但事有轻重缓急。
我们如今赶路，多是没有人烟的地方，这便是急。
遇急，当然怎么方便怎么来。
再者说，就是我们给农人银钱，也未必见得是什么好事。
一来钱财多招惹祸端。
二来，用佛家的话来说，这叫少沾些因果。”
任他怎么说，商糯糯到底没法认同。
可能都是弱者，所以她轻易把自己代入丢失公鸡，丢失菜蔬的农人。
想到辛辛苦苦种的菜，养的鸡，一觉醒来全没了，她就难受。
但她知道观念一事，人人都有自己的坚持。
他们没有强行要她认同，她也不该非逼着他们去改。
商糯糯再没说什么，自己安静了会儿。
很快，胃又疼得难受。
见小女子眉头一皱，穆八骏熟练把人抱走。
手上运气，把内力揉进她胃腑。
商糯糯只觉暖意瞬间涌入四肢百骸，舒服得像八爪鱼般，把手脚都在他怀里摊开。
“你呀，好好养身子，少操这些心。
轻语呢，他做事能力，在十二人中，虽说不是数一数二，却是最老成稳重。
真是贫困到卖儿卖女的家庭，他不会去动。”
穆八骏见她脸色舒缓，才敢开口劝她少思忧虑。
可惜他说的话，商糯糯一句没听清。
满脑子都是自己小时候贪吃，消化不良，商母也是这样，轻轻柔柔给她撸肚皮。
虽然记忆不清晰，但这种感觉，早刻进骨子。
一遇到相似场景，便自动浮起。
“你好像我妈妈。”商糯糯嗓音软软。
猫闻言僵住。
轻语闻言想自毁双耳。
穆八骏，穆八骏他神色极其复杂。
陛下有说过，丈夫还得做到像丈母娘吗？
好像没有吧？
他总觉得自己追求心上人的路走歪了。
而且歪的方向很诡异。
莫非真是年龄差的问题？
穆八骏给小女子搞得有点儿不自信。
商糯糯察觉到那只粗糙大手，动作忽地慢下来。
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