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下第一
从未见过大黄狗能有如此快的速度。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就见其叼着一只黑腿大鸡跑了回来。
齐天安也不含糊，手法熟练的一通操作下，一只鸡就被架在了篝火上。
邋遢老者浑浊的双眼泛起了光，直接蹲在齐天安对面，如同孩童般，双手托着下巴，一刻不离的盯着架子上不断翻转的烤鸡。
齐天安看在眼里美在心里，人嘛，但凡找到你的兴趣爱好，即便我不喜爱这个，面子上也得装的如遇知音，最后那便是投了脾气，有了共同爱好。
再说了天底下又哪有那么多知音，臭味相投的倒是不少，不然又哪来的天涯何处觅知音。
齐天安见篝火烧的旺了些，赶忙抽出几根柴火来。
“您不知道，这烤鸡说法颇多，首先就是火不能太旺，不然表皮焦糊，内里还有血渍，再有这鸡也有讲究，不能选太大的，肉质不嫩，也不能选太小的，肉质虽嫩，但却不紧实，最后就是这佐料了，太多就盖住了鸡的原本味道，大道至简嘛，一把盐巴，少些其他佐料便万事大吉。”
不知是被齐天安说的这些话勾出了馋虫，还是这架子上的烤鸡确实太香，这邋遢老者嘴角口水不断滴落，却浑然不知。
抓起一把佐料，瞅一眼聚精会神的邋遢老者，直接撒在烤鸡上。
‘轰’的一下，篝火遇到佐料火势猛的爆裂开来。
齐天安有意为之，早就身体后倾，躲的远远的，反观邋遢老者还是那般蹲在原地。
神奇的一幕出现，这火势冒出，根本无法近身，在邋遢老者周身似是有一股无形之墙，直接将火挡在了外面。
齐天安内心一惊，表面上却是尴尬笑道：“没伤到您吧。”
味道确实太香，以至于邋遢老者压根不理会这一茬，伸手就要去抓烤鸡。
齐天安直接上手打一下邋遢老者伸出的手道：“您可别急。”
邋遢老者一瞪眼，可却也没说啥，悻悻然的收回手，又老实巴交的等着。
齐天安看在眼里，又喋喋不休的道：“这烤鸡之所以用文火，就是要让这佐料香气渗进内里，且这佐料前后要放三次，如此才是大功告成。”
篝火熄灭，烤鸡下架。
齐天安笑眯眯的递给邋遢老者。
后者接过，直接上手，压根不在乎这烤鸡又有多烫。
这人之间关系就如这烤鸡，但凡到了火候，也就没了隔阂。
齐天安会察言观色，看着吃的满嘴流油的邋遢老者，双手比划几下，道：“您是不是很厉害？”
邋遢老者，‘嘿嘿’一笑，“爷爷我天下第一。”
齐天安向着邋遢老者靠了靠，“您方才说我所使招式狗屁不是，您是不是有厉害的招式？”
“我不是说你招式，而是说你，”邋遢老者一脸那是当然的表情道。
齐天安满脸堆笑，凑上前，帮邋遢老者将耷拉下的一缕发白头发整理上去，“那您说说看？”
老者翻个白眼，一副凭什么的样子。
齐天安‘唉’的一声叹息，垂头丧气，有气无力的道：“我这野路子一个，无人指点，怕是早晚要走火入魔。到时白瞎了我这一身烤肉手艺了。”
“太急于求成。招式是好招式，只是你修为太低，使不出效果来，而你又强行使招，如此还真有可能一个不小心，真气跟不上，伤了根基，止步于此。”
齐天安耷拉着脑袋，摆弄着面前地上的小草，“我也知道，只是功法遇到瓶颈，这都一年了，始终踏步不前，都想着，自己或真不是这块料，实在不行就弃了。”
邋遢老者吃相实在不咋地，压根不见其吐了骨头，就这般风卷残云的一只鸡消失的干干净净。
一边嗦着手指头一边道：“没出息。爷爷我当年卡在通玄境一甲子都不曾放弃过，你一个炼气境只卡了一年，你着个屁急。”
齐天安内心一震，当即拍马屁道：“我滴个乖乖，您真厉害，咱们平头老百姓一辈子又有几个一甲子。您圣境？”
邋遢老者双眼绿光的看一眼远远的趴在地上的大黄狗，直吓的后者夹着尾巴就跑。
“二百年前是圣境。”
“那您现在岂不是陆地神仙？”
邋遢老者‘哼’一声，瞪眼道：“你说呢？”
齐天安尴尬一笑，内心又有了无限美好，但凡这老头能护在自己身边，还有什么可怕的，这可是陆地神仙，这方天下最最顶尖的人物，真得能翻江倒海、颠天覆地，于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更甚者便能开了门飞升而去。
邋遢老者剔着牙，将抠下的一丝肉重新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又补充道：“老子去打架没打过，如今境界掉了下来。”
正想好事的齐天安差些没一头栽在地上，“那是什么境界？”
邋遢老者不以为然，“不知道，反正老子是天下第一。”
齐天安赶忙附和，“那是那是。”
“看在你小子给我弄了这只鸡的份上，爷爷我就指点你一二，你说吧，有何问题？”
一只鸡换自己一条命，如今又能得到指点，简直大占便宜。
“我学的功法为《文始真经》，其内‘听息’篇，说须已‘气’听息，可这‘气’我始终没弄明白。”
邋遢老者摇头撇嘴，先是对齐天安所学功法评价道：“什么狗屁功法，爷爷我没听说过，”继而又说道：“依我看，这‘气’乃‘虚’，而‘虚’又是天地万事万物，此为大道，大道又为虚无，你应摒弃触、感、听、视、知、形，方能进入虚境，此乃大成。”
这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齐天安顿时茅塞顿开，立马盘膝而坐。
邋遢老者一巴掌扇在他头上，“你如此刻意为之，急于求成，难不成真的想走火入魔？”
这一巴掌比之方才打的实诚，齐天安疼的龇牙咧嘴，但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邋遢老者就此说罢，扭头去找早已没了踪迹的大黄狗，“你那狗应该挺好吃。”
齐天安干笑几声，“就一老狗，肉腥气不好吃，”眼珠一转，又道：“您若没有住处，大可到小子府上，什么锦衣玉食、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邋遢老者撇嘴，似是猜透了齐天安的小心思，摇头道：“那地方爷爷住不习惯。”
眼见自己想法没能奏效，齐天安又奉承道：“那是。以您这般惊天地泣鬼神之神人怎能去我那凡庸之地，”又叹口气道：“只不过小子我烤全羊、叫花鸡、五香鸭这些吃食不能向您展示了。”
邋遢老者一脸的左右为难，最后决心道：“老子去趟卫北，待收拾了那不孝徒孙，自会来找你。”
齐天安乐不颠的点头，又趋炎附势的道：“徒孙一辈犯错，哪还需您亲自出手，让你那徒弟去不就行了。”
邋遢老者已然起身，“爷爷我压根没有徒弟。”
齐天安也跟着起身，疑惑道：“那你这徒孙？”
“爷爷我活了几百岁了，他这一个毛头小子想当我徒弟，岂不是自抬了身份？如若不是他伺候我了几年，他连这徒孙都当不上。走了。”
齐天安张着大嘴，这又是哪门子道理，不过细细想来倒也在理。
邋遢老者大步流星的离去，不等齐天安打招呼，早已不见了踪迹。
“缩地成寸？”